十五、堕落可以，但不能这么彻底
傍晚jane在mama微信圈里吆喝上了。 薇薇安刚刚把奶瓶弄好，把leia平放在小床上，让宝宝自己抱着奶瓶喝奶。 宝宝喝奶，大人也吃晚饭。 tu宝生日时jane说自己要开始做代购，看来她是言而有信。 薇薇安一边吃晚饭，一边拿着手机围观。 ra坐在旁边，听着薇薇安实况转播 “大名鼎鼎的西红柿鸡蛋盘，这是一款加州的小众牌子，现在火的不要不要的，粉质细腻，不飞粉，关键是超级便宜，16美金一盘。” “什么鬼？”ra听薇薇安读的那么有趣，问道。 “jane今晚准备了50个单品，西红柿鸡蛋盘是粉底霜……”薇薇安回答道。 “还以为她会做什么生意……”ra嗤之以鼻。 “土豆泥单色眼影，一罐5美金，粉质软糯……加强版眼部按摩仪，对付狗日的法令纹有奇效……”薇薇安一边读给老公听，一边被jane的吆喝逗得笑出了眼泪“啊，啊哟哟，她太拼了，至于吗，就卖这么点东西……” “这个，看来哈佛毕业的硕士，做生意也很弱智……16美元的东西，5美元的东西，卖出去又能赚多少？她也不太了解国内行情了，非富即贵，既然要买美国货，当然越贵越好，她这样嗓子都喊破了……” rian出语惊人，薇薇安差点忘了老公有时还是挺犀利毒舌的呢。 “惊为天人的雅顿橘灿精华，抗氧化能力真的超棒，袪黄效果惊呆，强推……”jane也不与人互动，把她认为好的商品一一亮相…… 薇薇安站起来去看leia在小床上有没有喝完奶。小家伙一手扶着奶瓶，一手抓着脚尖，正在笑呢。瓶里的奶还有一小半没喝完，薇薇安又回到桌前。 “快吃吧，一会儿我们索性带着宝宝散步，去她家看看，学点海外代购的经验。”薇薇安催促道。 “就这也值得你学，东西是好东西，但也不能把价钱弄得那么优惠，那她赚什么钱呢……” “嗯，真的，jane是名牌大学的硕士生，做海外代购都做成这样，看来我以后别想做这个生意了。” “别呀，你这自暴自弃没有理由。你知道波士顿有个别名是什么？” “这也拿来考我，虽然一孕傻三年，但这个俺还是知道的，博士屯呀，别说，这做生意跟学历真没多大关系。”薇薇安站起来收拾碗碟，并催老公快一点吃完，等会儿一家三口出去散步，顺路去看看冉冉升起的海外代购之星jane。 晚风吹拂，路上行人不多，通往生活区的主干道上车来车往。 ra夫妻二人慢慢地走着，leia越来越喜欢跟着爸妈黄昏时出来散步，只见她躺在婴儿车里，睁着一双大眼睛抬头看着一棵又一棵树的树梢。 这些橡树都很茁壮，树冠尤其漂亮。 jane还在mama群里吆喝产品，这个时候群里人多了起来。 ra推着车，薇薇安不时地看看群里的动态。 “雅顿橘灿在美国卖多少钱呀，我在天猫上买的是1600人民币……” “哎呀，不厚道地说，jane不要上班，专门研究美丽事业造福广大粉丝吧……” “最近没怎么注意防晒长色斑了，求代购……” 好不热闹。 薇薇安说“ra，你说什么来着，我们小看jane了，生意来了，人家一上来就要买一两千元的东西。” “买啦？付款啦？” “没吧，人家只是问问。” “问问是采价，问完了还是会在天猫上买，在亚马逊上买，这些网上买东西的要多精明，jane这是在做义务劳动……” 薇薇安抬头微笑着看看老公，欲言又止。 ra说的没错，她不免为jane感到可惜。 薇薇安一家散步到jane家，直线距离不过两百米，她家就在公立小学的边上，在一条小街与小区主干道的直角拐弯处。 tu宝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荡着，她爸站在旁边。 见到leia宝宝来，tu宝从秋千架上跳下来，跑到推车前要抱小宝宝。 薇薇安赶忙蹲下来，说“不行不行，你抱不动。” “要抱吗，我有力气。”tu宝5岁多了，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正说着话，jane一声河东狮吼，扯着嗓子咆哮“你们，tu，我就知道是你，谁让你把外婆拉到mama群里来的？啊？就会添乱！！” “哦！” “哦！” 薇薇安夫妇一听，立马明白地球上发生了什么祸事。 tu外婆的故事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 jane的兴师问罪还没有结果，tu外婆微信电话就打来了。jane救火一般，接了电话。 jane的mama因为忙于公务，在这个重要会议与那个重要会议上做各种重要报告，对jane一时疏忽没有密切关注，哪知眨眼工夫，自家骄傲的公主在美国卖化妆品。 tu外婆要感谢鬼灵精的外孙女tu宝把她拉进了波士顿mama群。 小丫头做完这事却忘了跟她mama报批，以致jane得意忘形，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在mama圈做起了代购的买卖。 把tu外婆气的，鼻子都歪了。 jane与mama的电话在呛人的味中进行。 “啊，工作丢啦，公司不等你们就招新人？” 无异于噩耗，jane的大官mama一阵钻心的疼痛，接下来连环炮似的问三个问题 “第一、你是打算继续做这不正经的代购呢，还是继续上学呢？啊？我问你，你也可以扪心自问！我告诉你，女儿，坠落可以，但不能这么彻底！第二、你是要继续做你的家庭主妇吗？做家庭主妇前请看看你家小周是不是靠得住，别到最后落荒而逃！第三、你30岁了，到底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这样一直瞎晃吧？啊？好好思考，过天跟我汇报活思想。” jane哑然，眼泪夺眶而出。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坐在地毯上，垂头丧气。 在现实面前，在mama的质问下，三个问题在jane脑中盘旋，她弄明白也终于承认在美国的几年，最大的收获是，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智商普通，记忆力一般，理解力一般，在现实中自己就是一个失败者。 让一个骄傲的公主承认自己是一个失败者，让一个学霸承认自己是普通智商，这等于刮骨疗毒，洗心革面啊。 姐们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不能坐以待毙。 死也要死个明白，不然会憋屈死。 jane的mama这次没有滔滔不绝说一两个小时，估计也是气到发昏，匆匆挂了电话，气咻咻的，隔着一个海洋，她即使气到跳脚，又有什么用。而且，这个年纪的女人，更年期已经在觊觎着她，就蹲伏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就等着反扑，不要气出个好歹来才是真的。 jane站起来，开了门，走到院子里。 她没理会ra夫妇刚才来过这里，现在又走掉了，她无暇他顾。 tu宝躲在tu爸身后，睁着一双眼睛瞧着她mama，非常紧张。 她自作主张把外婆拉进了mama群，只不过是出于好奇，为这外婆还表扬了她呢，说她真聪明。jane没有责怪tu宝，喊道“猪，把律师电话给我！不，把你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给律师！” tu爸rock一刻也没有犹豫，立刻把手机掏出来，并找到律师的电话。 这个时候老婆约等于一只母狮子，他可不敢惹她。 电话通了。 jane踱着步子，一手叉腰眼里，一边拿着手机，那背影……颇有乃母风范。 rock忽然有点难受，那个正在发脾气的女人是他的老婆，一个漂亮的有公主病的北大学子，当然，她是多么……他想不下去，觉得对不起眼前的这个人，他把她带到美国，除了偶尔买一两件奢侈品给她讨她喜欢，其余时间他几乎忘了关心她。 打完电话，jane把手机还给老公，说“咱们明天去纽约！” “去纽约！”rock一愣，但什么也没有说。 “去纽约，你知道吗，你，我，不是，我们花大价钱请的大律师到现在都没有把我们的材料寄出去……没有。” “怎么会，他不知道我们着急吗？”rock觉得不可思议。 “律师说，他一直在修改……” “一直在修改？” “一直在修改！气定神闲，他以为他是在家写小说呢，多么悠闲淡定！”jane气血上涌。 老天，这是存心跟人开玩笑吗？ 这边都快世界末日了，那边却端着咖啡看风景，要命的材料还在公文包里睡觉！ 他知道不知道这对夫妻，一个快疯了，一个快抑郁了。 居然这么轻描淡写材料没有递出去！ 温顺惯了，在这里，在了不起的美国，这半年都过的什么鬼日子，被别人当软柿子拿捏成浆了。 “律师明天直接去纽约递材料。我们在纽约坐等结果！”jane一锤定音。 “好吧！去纽约！”rock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