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漂泊的新移民
那天上午11时左右，薇薇安、敏、ra带着女儿从韩国超市买东西回家，在等待红绿灯时，路边出租车上有个女子热情地打招呼。 小街很窄，留给行人过马路的时间特别短。出租车等在路边，女司机喊不要急，我等你们过了马路才会开车。 ra把大号的美国产婴儿车推到了人行道上。那辆车开到与他们并行说“hi，ra真是巧啊，我说怎么见不到你们去rock家玩了，原来你们搬家了呀？介不介意我去你们家讨杯水喝，早上出门时忘记带水杯了。” 敏有些纳闷，心想她谁啊？ 出租车一个漂亮的拐弯，先到了公寓前的泊车场，停在空位上。 美国的停车场都是露天的，都无限广阔，每辆车都可以享受一个宽阔的车位。 下了车，那女子站在公寓楼前门柱旁边微笑地等着。 “hi，leia宝贝，还认得阿姨吗？宝贝更可爱了。” 薇薇安开了公寓大厅的门说“请进吧。” 这里的公寓也一样，24小时供应各种咖啡、饮料，物业管理非常到位。 薇薇安一家全到了茶水间，那女人给自己一下子整了两杯，一杯是白水，一杯是摩卡。 “哎呀，妹呀，你真不知道我多累，这一程跑的，见到你们可是遇到亲人了，待我歇一会。” “不要紧的，你请坐下来慢慢喝。”敏女士说道。 “这是你mama吗？你们长的很像，都是美女。”女人嘴很甜。 ra也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站了一会儿说“哎，那个，我得赶紧回去收一封重要邮件，你们聊。” 敏女士也跟着站起来说“我把东西拿回去，该做饭了，一会到我家来吃饭。” “不了，我就是喝口水，12点还有一个约车的，正好就在这附近。” 薇薇安带着leia在茶水间玩，几台电脑开着，放着风光片，leia最喜欢看了。 “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女人说。 “你是，好像我们见过……”薇薇安说。 “见过呀，你家老公不就是rock的朋友吗？我与rock是邻居。” “邻居？是哪幢楼，那里我们很熟悉。” “是吗，是拐弯处院子最大的那一户，墙上有老鹰标识，门前插美国国旗的那一户……” “喔，好呀，那你来得很早，嫁了一个老外？”薇薇安说。 “才不是，我是穷人，只租了人家最小的一间房。我刚来波士顿开uber，叫我青柠檬就行。” “柠檬？leon？”薇薇安想可能人家这是英文名字吧，或者就是网名。 “我是几年前外嫁，从国内来到了美国，前夫叫皮特，我叫他大皮蛋。去年这段情缘尽了我一气之下换个地方继续开车。” “那原来在哪里开车呢？”薇薇安把宝宝放到桌面上，让她玩纸杯，青柠檬喝完一杯白水，然后开始喝咖啡。 “原来我在佛州，3年，结婚两年。离了，在佛州多呆一天都不行，投简历投到哪里是哪里，慌不择路。这不就来波士顿了。” “哦，还住在诺福吗？”薇薇安关心地问。 “是啊，也想像你们这样搬家的，住进城里，这对我开车比较方便。诺福还是有些偏。哎，要是能够住上这里的公寓，哪怕是最小的也开心死了。”青柠檬抬起头，眼睛看着天花板，有片刻的不开心。随后说“你知道吗？在这里，孤单死了，就一个人，看见一只小松鼠都想跟它说说话。我跟你家ra不熟，就看过你们在rock家院子里玩，后来有一回在路上看到他送他mama回国……” “嗯，我婆婆在诺福镇帮我们帮了几个月孩子，rian说过有人送他们到的机场，就是你呀，还没有说谢谢。” “这个也客气，不都是国内来的吗，应该的。” “柠檬，那你在国内是做什么的？” “我呀，说出来你不信，中学英语老师，学校与美国这边的中学有互换学生，我参加联络的，认识了皮特，唉，头脑发热，嫁过来了，你瞧瞧我现在……” “挺好的呀，真的，挺佩服你的。” “你？我也叫你薇薇安行吗？年龄就都不问了，哈，我们加个微信，你有事要外出，随时叫我。” “那好呀，加一个，这以后就有靠了呀。”薇薇安与柠檬加了微信。 “你们这里的地段是波士顿最好的，我以后呀，一定不请自到，来喝杯咖啡，饿了我看这热巧克力也不错……你看，我抠吧？” “饿了就上楼，我家在六层，西边头一个单元，一定要来，我看你真的很瘦，太瘦了……”薇薇安说的真心话，看她表面很开朗，实际上有些伤感，可能是离婚不久，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的确孤单吧。 “好呀，我跟你客气，跟物业就不客气了。嗯，哪天去jane家玩呀，我顺路带你们去。”柠檬说着站了起来，又给自己冲了一杯白水，放在桌上，说“我看到这边有restroo标志，我去一下。” 薇薇安抱着leia等在茶水间，一会儿柠檬来了，跟薇薇安一起向大厅走去，隔着一道门说再见。 薇薇安leia回到家，mama正在开放式的厨房做一道红烧鱼，一边忙着一边说“哎呀，你在外面再呆一会儿嘛，你看这油烟，难得弄条红烧鱼，没有油烟机只有排气扇，也不敢煎透了……” “妈，油烟一大，会报警的，你看头顶上这个就是报警器……” “赶紧开门窗呀，那你说，鱼不煎透能好吃吗？”敏女士抱怨道。 ra迅速地开门窗，立刻有一股寒气扑进屋里来，他凑上前看看“妈，今天买的是桂鱼啊，有口福了……” “你帮着摆碗筷吧，一会就吃午饭了。”敏女士盖上锅盖，麻利地擦着厨房锅台。 她是一个十分能干，有些洁癖的人。 “妈，有个老乡要来我家，可能要来家里吃顿饭。”ra跟丈母娘商量道。 “好呀，让她来，我弄两个家乡菜。”敏表示很欢迎。 “不要，我来做吧，你跟薇薇安歇歇。” “妈，你别忙，人家是女同学来了呢。”薇薇安笑着说。 “怎么，人家到美国来，同学见一面这个你也妒忌？”敏打趣道。 “妈，她是我导师的女儿。薇薇安认识的……”ra解释说。 “不用解释。薇薇安是说笑呢，她是开心有老乡来看我们。” “听mama的，她来了，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招待她。”ra说道。 “妈，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薇薇安说。 “什么要求？” “咱们包一顿饺子吧。”薇薇安对mama说。 “好呀，饺子要有，家乡菜也要有。”敏笑着说。 薇薇安这会儿功夫把leia喂饱了，放到婴儿餐车上，让她自己安静地呆着。她训练leia很一套，大人吃饭，小宝宝坐在餐车上玩，一直到大人吃饭，才能要抱抱。 “ra，jane说让我们去她家取些玩具回来……”在饭桌上，一家人坐下来，薇薇安说道。 “好呀，怎么去？你自己开车去行吗？”ra问道。 “柠檬说她可以顺路带我们去。”薇薇安说。 敏抬头看着薇薇安，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妈，想说什么？”薇薇安问。 “要我说呀，你开车，不是说要拿玩具吗？坐人家的车去，回头那么多玩具怎么办？” “嘿，这事我忘了，jane家的玩具泛滥成灾呀，我去拿，是为她减负，得开车，是得开车。”薇薇安一拍脑袋，最近她时常骂自己笨，看来是真的脑子冻住了，运转太慢。 “我也去。”敏说。 “母亲大人当然得去，要不呢，我家leia怎么办？是她挑玩具，她是主角呀，我们两个是随从。”薇薇安看了一眼leia，小家伙好像听得懂话，兴奋地在车里一蹦一蹦的，还做鬼脸。 “薇，你说的柠檬，她是什么身份？”敏女士对这挺关心。 “她呀，那自然是美国籍呀，她三年前嫁了一个美国人，一年多前离婚了，一个人怕呆在佛州太伤心，投简历投到波士顿……” “她找工作不难吗？” “她现在的身份找工作是不难，但，她原先在国内是名中学老师……” “哦……”敏女士沉吟道。 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 “那……”敏女士抱起leia准备一会儿让她睡觉，薇薇安收拾碗筷，ra到楼下收快递。 敏抱着leia站在女儿身边看她洗碗，问道“jane跟上司说要提拔，后来怎么样？” “妈，你还记得这事呢？结果有啊，jane真的跟老板提出来要加薪升职。” “她真提啊，才恢复工作三个月，又要求提拔，老板真不知道怎么做了。”敏怀里的leia开始打哈欠了。 “老板水平当然不一般，他把jane叫到办公室，说我们都很认可你的工作，知道你现在是全部门干活最多的人，但是公司还是倾向于招一个工作年龄比较长的人，这样才能拉高部门的背景。而且你刚进来三个月，现在这样不好弄，不能服众，明年，明年打算给你升职……” 薇薇安绘声绘色地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想象着jane当时要有多尴尬。 “明年？这是搪塞吧，明年的情形谁能知道呢？”敏女士把leia横着抱着，往卧室走。 “妈，还有呢，老板问jane，你是想要提拔呢还是打算跳槽？jane什么都不敢说，乖乖干活去了。” “这事，都那帮网友撺掇的，还好你没有多嘴，别人的大事，不要擅自做别人的主。”敏告诫道。 “明白。”薇薇安回道。 ra拿了一封快递信回来，leia宝宝放到小床上就睡着了，三个大人各自安静，做事的做事，午休的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