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皇上驾崩
说实话看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皇上,穆楚楚心里有点害怕,她本来也与皇上并不亲近,一年见到他的机会也不多,平日里还总是板着脸的,自己本就害怕他,如今见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他,穆楚楚更害怕了,她看了一会儿后就不由自主地移开了双眼,只低着头也不说话。 徐幼容在身后轻声提醒她:‘楚楚,你叫叫你父皇,听到你来了,说不定你父皇就醒过来了。’ 楚楚不仅害怕皇上,也害怕皇后,母妃不止一次告诉过她,见了皇后一定要恭敬,皇后说什么都要乖乖听话,绝对不能惹皇后生气。所以即便害怕躺在床上的父皇,听到身后皇后的话,穆楚楚还是鼓起勇气,轻轻唤了一声:“父皇?” 床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穆楚楚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她只冲自己轻轻点了点头,穆楚楚便又转过头来叫了一声“父皇?”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徐幼容从楚楚身后走到她身侧,蹲下身来看着皇上也轻声叫道:‘皇上,公主来看您了。“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徐幼容有些无奈地抬头看着楚楚说道:“公主来的不巧了,本宫方才出去的时候皇上睡过去了,想来这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公主若是愿意,就在这里陪陪皇上,也算是公主的一番孝心了。”她看着楚楚温和地说着。 楚楚有点害怕地看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徐幼容笑着看着她:’这才是好孩子。“ 楚楚有点害怕皇后,她在自己旁边的时候,整个人都坐立不安,她伸手想为父皇扯一下被子,不小心碰到皇上的脸,冰凉的触感吓了楚楚一跳,她连忙将手缩回来,徐幼容眼尖,问她:‘公主这是怎么了?“ 楚楚不敢说,她觉得父皇的脸特别凉,凉到让她害怕,但是在皇后问她的时候,她轻轻摇头:没事 徐幼容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伸手去帮皇上盖被子,像是跟楚楚一样,她不小心碰到了皇上的脸,当即也如吓了一跳一般将手缩了回来:“怎么回事?”又掀开被子去摸了摸皇上的手,也是冰凉一片,她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她忽然大喊,楚楚也吓了一跳,徐幼容连忙回头对自己身后的兰心说道:“快去叫太医过来看看,皇上这是怎么了?”楚楚吓得在原地不敢动,只看着徐幼容伸手摸摸皇上的手,又不敢相信一般地轻轻碰了碰皇上的脸,又惊吓地将手缩回来。 身后站着的吕安忆也发觉不对劲了,她上前一步也想看看皇上这是怎么了,刚走到床边,徐幼容便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她:‘已经去叫太医了,meimei还是等等吧。“ 吕安忆被她拦住,只能看到床上的皇上,还是紧闭双唇,眼睛轻合的样子,平静而威严,却也没有半点感情,只是吕安忆却并不害怕,她只是觉得心疼,皇上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呢?几日前还是好好的,忽然就一病不起了,还越来越严重,她每日侍药,皇上的病却始终没有半点起色,吕安忆心中焦急地叹气,偏偏皇后不让她靠近,她也不敢违背皇后的意思,只能站在徐幼容身后伸长了脖子看着躺在床上的皇上。 楚楚很害怕,她悄悄扭头去看自己的母妃,却见她也正悲切地看着自己和父皇,楚楚看着她,她只冲着自己轻轻摇头,楚楚有点心慌,事情好像比她想得更可怕。 不一会儿兰心便带着太医到了,皇后连忙起身对赶来的的太医说道:“快看看皇上这是怎么了。” 事关龙体,太医自是不敢大意,匆匆行了个礼便连忙上前查看,这手刚搭上皇上的手腕,就吓得魂飞魄散,他并没有感觉到脉搏,却还是不敢相信,稳住心神又感受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才真的慌了神,心里直打鼓,额头上也开始冒冷汗,不死心地又上前去翻开皇上的眼睑看了看,这一看,当即就扑倒在地上磕头,声音哆嗦地哭道:“皇上,皇上他,他驾崩了。”一句话说完便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皇后仿佛不相信一般地晃了晃身子:‘这怎么可能,我方才出去的时候皇上刚睡下,还是好好的,这才不过半个时辰,怎么就驾崩了呢?你胆敢诅咒皇上,该当死罪。’她指着跪在地上的太医气势汹汹地怒道。 “微臣不敢,皇上他,确实是驾崩了啊。”跪在地上的太医仿佛因为皇后的一句话更害怕了,整个人都在哆嗦。 徐幼容仿佛还是不相信一样一步冲到皇上前面,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这一试,吓得自己也倒仰,若不是兰心及时扶住,差点摔倒在地上,没等站稳就又跪在皇上床前:“皇上。”一句话刚说完,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在场的几人见皇后跪下连忙跟着跪下,只有吕淑妃还在状况外一般,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待皇后跪下后,还是在身后宫女的提醒下才跪在了皇后身后。 皇后在哭了一声后又扭头看向太医:“本宫出去时皇上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驾崩了?”她不敢相信地问。 “这,这。”太医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 “说!”徐幼容厉声说道。 “皇上他,像是服用了朱砂。”太医一句话刚说完又哆嗦着跪倒在地上。 “朱砂?”徐幼容惊讶地瞪大眼睛:“朱砂?”她如喃喃自语一般地又重复了一遍,忽然伸手一指桌子上吕淑妃端来的药碗:“你看看这个。” 太医连忙跪着过去检查药碗,正因为皇上骤然驾崩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吕淑妃一看这是疑心自己,当即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徐幼容:“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她痛哭流涕:”妾身伺候皇上,对皇上一片忠心,怎么会害皇上呢?”她越说越觉得委屈,越说哭的声音越大,她确实是爱慕皇上,就算皇上只是因为她与jiejie长的有几分相似,又看在jiejie的情分上才对自己好,她也痴心不改,她又怎么会害他呢? 只是她话刚说完,太医便放下碗来回话了:“皇后娘娘,这碗中有朱砂的残留。” 吕安忆忽然听到碗中竟有朱砂,当即大惊,挣扎着就要起身去抓住太医问一问,这怎么可能? 她还没等站起来,徐幼容就大怒,指着吕安忆骂道:‘还敢说没有害皇上?这碗里的朱砂可冤枉不了你。’徐幼容发火,在场的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磕头,大气也不敢出。德妃和公主本就是胆小的,又忽然知道这样的事,除了跪在地上哭也不会别的了,太医自然更不敢多话,他知道了皇室秘闻,不知自己这条命还能不能保得住。 只有吕安忆抬头看着徐幼容,比起徐幼容的震惊,吕安忆震惊更甚:“这不可能,皇后娘娘,这肯定是搞错了,我怎么会害皇上呢?这绝对不可能啊。”她哭喊着就要过去拿那个碗看个究竟,那碗药确实是自己端过来的,也确实是在自己宫中熬的,但是她从来不曾下药啊,她怎么会害皇上呢? 相比起她的激动,徐幼容现在倒是冷静多了,只充满恨意地看着她:‘你说不是你,这碗里的朱砂又作何解释?太医亲自检验出来的,难道还能抵赖不成?’ “我没有做过,我根本不知道这碗里有什么朱砂,我,没有害过皇上。”吕安忆哭着喊着要往皇上床前爬,被兰心一把拉住,徐幼容看着她变了脸,冷冷地说道:“你身为后妃,深受皇恩,却不知感恩,反而暗害皇上,其心当诛。” “不,我没有害过皇上,我没有。我也不知道那碗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娘娘,娘娘,我真的没有害过皇上。”兰心拦着她,吕安忆根本够不到皇上的床边,只好转而跪求皇后,她一边哭一边想去拉扯徐幼容的衣袖。她怎么舍得害皇上呢,她那么喜欢他,这个罪名她绝对不能背。“求娘娘明察,我真的没有害皇上啊。”吕安忆哭着跪求皇后。 “如今物证确凿,你便是嘴硬也没用。”徐幼容有点嫌恶地看着跪在自己脚前哭喊的吕安忆,惯会矫揉作态的女人。“我没有做过,我根本不知道那朱砂是哪里来的。那药是他们熬好了端给我的,我一路端过来喂给皇上,说不定是他们下了药,我真的不知道,求皇后娘娘明察。”听着徐幼容冷淡的语气,吕安忆终于清醒了一点,懂得找漏洞为自己辩解了,却对着徐幼容不停地磕头。 徐幼容颇有些无奈地看她一眼:“你说是别人下药,可有证据?这药可确确实实是你亲手喂给皇上的。”真是不想与这个女人在这里演戏,她已经厌烦了。 “皇后娘娘将我宫里的人带来一审便知。”这件事她没有做过,不管是谁想借自己的手暗害皇上,不怕她查,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查也查不到自己头上。吕安忆看着徐幼容流着泪说到。 “娘娘,娘娘,您就认了吧。”就在吕安忆看着徐幼容让她去自己宫里查清楚以还自己清白的时候,她身后的素月忽然跪着对她哭喊。 吕安忆忽然听见她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素月:“素月,你在胡说什么?” “娘娘,您前几日叫宫里的人去太医院领了朱砂,当时奴婢问您要这个做什么,您还叫奴婢不要多管闲事,奴婢只当您有什么用处,万万没想到您竟然是拿来害皇上啊,奴婢若是早知如此,定然会拦着您不让您做傻事的,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素月也不看她,只一口气哭着说完,说完又开始哭着劝她认罪:“娘娘,如今事情已经败露,您就承认了吧。” 吕安忆愣住了,连泪也忘了流,她确实找人去太医院要过朱砂,但那是因为皇上忽然病倒,她每日侍疾,劳累又担心,总是失眠,才叫人要了一小包打算平日用来安神的,但是后来素月说这东西终究是有毒性,还是不用的好,拿回来之后她便一次也没用过,都不知道收在哪里了。 她已然明白,素月这是被人收买倒戈栽赃自己,吕安忆定定地看着她:‘当日我让人去领朱砂你是知道的,拿回来之后你却说这东西还是不要用的好,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打算陷害我了,是不是?’她看着素月心灰意冷,不知是哭还是笑。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淑妃娘娘叫人领了朱砂,这件事去太医院一查存档便知。”素月冲徐幼容磕头说道:“奴婢确实不知淑妃竟然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竟敢害死皇上,奴婢若是知道,定然会阻止娘娘的。”她又转头对着吕安忆哭道:“娘娘,事到如今,您就认了吧。奴婢知道您看着大皇子立为了太子高兴,却万万没想到您竟然还不知满足,为了让大皇子早日登上皇位,您竟然下得了狠心害死了皇上啊。”素月还在冲着她哭喊。 “啪”的一声,吕安忆狠狠地甩了素月一个巴掌:“你这贱婢,不知受何人收买,今日栽赃陷害我,我被身边人背叛,如今是有口难辩,却绝不容你如此污蔑太子。”太子之位是吕家倾全家之力联合朝中诸多大臣才争取来的,长峤是jiejie留下的唯一的子嗣,她被人诬陷不要紧,皇上死了,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却绝对不能任由他们给太子泼脏水,这罪名一旦坐实,太子之位不保,性命也堪忧。 徐幼容看着她打了素月一个巴掌,也着实楞了一下,这个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吕安忆竟然也有发火的时候,倒是没有见过,临死之前也算是硬气了一回。徐幼容看了她们主仆二人一眼,冷冷地说道:‘淑妃吕氏,勾结太子,毒害皇上,意图篡位,当诛九族。’ “原来是你。”吕安忆听到她的话后忽然笑了。“我就说谁会这么大费周折地栽赃陷害我,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不惜害死皇上,还能收买我身边的贴身宫女,原来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您的手笔。”她起身过去想要拉住徐幼容问一问,怎么可以如此歹毒,害死亲夫,谋害皇上,诬陷自己和太子,这是要逼死太子和吕家满门,她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啪”又是一巴掌,这却是兰心的巴掌落在了吕安忆的脸上,她在看到吕安忆起身之后一把就把她拉了回来,在她倒在地上之际,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她下手可比吕安忆狠多了,当即吕安忆保养的白白嫩嫩的脸上就起了红印子,兰心随手扯过一块布塞到吕安忆口中,又制住她的双手绑了起来:“死到临头还满口胡言乱语,胆敢污蔑皇后,罪加一等。” 吕安忆被堵住了嘴,挣扎着要说话,恶狠狠地看着徐幼容,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狠心,真的能下得去手害死皇上,她真傻,方才还在向她求情,求她彻查帮自己洗脱嫌疑,还自己清白,这一切本就是她做的,她又怎么会还自己清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