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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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小桂子捧着一袋足足的银两依依不舍的同叶安安两人告别。 “季风,今夜我们住哪家栈?” 逛了一下午,叶安安的心情明显被小桂子带动,高兴了许多。仿佛那个小妖精又回来了。 “安安,想住哪?” “住一个不大不小,简单朴素的栈便好。” 她向来不喜欢富丽堂皇,如今也并非什么小姐,自然是更不愿去,还是简单一些的更好。 “好,听你的。” “季风,我们要在朝歌呆几天?” 走着走着,叶安安忽然仰头询问道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怎么不想呆在这里?” 季风疑惑的注视着叶安安,想想也是,这朝歌非彼朝歌,凌乱不堪,让人如何欢喜。 “是有一点,它跟我梦中完全不是一个模样,感觉跟压抑,特别是这里……” 说着,指指自己胸口,呢喃自语说: “感觉闷闷,很不舒服。” 特别像第一次看见君乾的时候,说不出的感觉,总之,就是不好受。 季风眸子一闪,养育了自己半生的地方,如今变成这副模样,谁心里又能舒坦? “那我们明日便走可好?” “好,不过我们去哪里?” 叶安安高兴的应下,可转念一想,又没有个去处,总不能漫无目的的乱撞。 “一路向南,听闻风景秀美,心旷神怡。” “好啊!” “等等……” 刚喊了一声好,恍然间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亦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策马奔腾而来,衣角随风飞舞。 偏偏那双不安分的眸子入了心驰,一去便不再回去。 走在树下的叶安安一看那张午夜梦回,痴念不忘的脸,愣愣的站在原地,紧接着,猛地一回头,背对着前方。 一个十字路口,人声鼎沸,树荫凉凉,马蹄噔噔,从此相离,何时再相见? 直到马蹄声远离,叶安安才敢转回身,从树荫下走出来,被叶安安拽了一下的季风不明白的同叶安安一起凝视一条岔路口。 “怎么了?看什么?” “没……没什么。” 叶安安失魂落魄的回答后,痴痴的望了一眼。又像是惊恐一般,拉着季风就往前走。 他怎么在这?他不应该在天泽吗?怎么会出现在朝歌? 可是那张脸好生熟悉。 还没有真正的回过神来,已是走了数里,几声哭喊声,扰醒了沉思的叶安安。 顺着哭喊声望去,一个半大的少年郎,趴在一个妇人身旁,抱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的双腿,似乎在哀求什么。 “季风,你看那个像不像小桂子?”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男孩背对着身子,看不清个究竟。 季风细细一看,单看身形,是有些熟悉。 “是小桂子!” 叶安安似乎认准了那个男孩,确定的对季风说道。 “去看看。” 叶安安拉着季风飞奔而去,靠近一看,果不其然,确实是小桂子。 “小桂子!……你怎么在这?” 小桂子一听到熟悉的声音,摸摸眼泪,转过头去,没有想到,看到熟悉的人,眼泪更是溃不成堤。 “安安姐,救救我娘!你要小桂子干什么都可以!” 叶安安也愣住了神,赶忙拉起小桂子,安慰说: “别急,慢慢说,安安姐若可以,定会帮你。” “安安姐……” “什么事?” “救救我娘!安安姐,大夫说她快不行了,等我凑足了银两,带我娘治病,可是这价钱又涨了!” 叶安安细细听小桂子讲诉,大手一挥,拍拍小桂子肩膀。 “没事的,这儿贵,我们就不在这儿治,安安姐帮你救你母亲。” 小桂子一惊又是一喜,一惊是安安姐会医术,一喜也是安安姐竟会医术! “安安姐,你会医术?” “以后可能会。” “啊?!” “别急,季风会啊,你不知道,季风医术超群,比起这些无良郎中高出不知多少,定会治好你娘!” “真的?” 一双祈求的眼眸失去了光芒,慌张的注视着季风。 “真的。” 季风莞尔一笑,当场就为躺在地上的妇人把脉,老郎中一看,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长的倒是秀气,只不过这牛吹的有些大,不屑笑笑。 生逢这乱世,自身难保,如何救的了别人,他还要靠这些药材,养活一家老小。想着,头也不回的关门而入。 “季公子,我娘怎么样了……” 季风微皱眉头,说:“需要用针,需要找一个住的地方,才方便。” “好好,我家就在这附近。娘,你有治了!” “桂儿……” “娘……” 说着,将其安置在一个平板车上,自己在前头拉着,为叶安安两人指明方向。 随着小桂子转了两个路口,来到一片荒野之地,只有一条小路,泥泞不堪。 再往前走走,入目一大片房屋,于夜色的笼罩下,黝黑密密麻麻,时常传来几声哭泣之声,亦是瘆人。 “小桂子,你家还有多远?” “就在前方,马上就到!” 指着前方那片矮小的房屋,房屋前头有一个围栏,大门也是破败不堪。 一入内,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斜斜挂着还低着水满是布丁的衣裳,漆黑漆黑。 只有几个小房子有几丝光亮,还有几条骨瘦如柴的猫儿狗儿路过,等着赫人的眼睛,像是深夜的地狱使者。 终于停在一所房子面前,小桂子略有些难为情的指指那扇半开半掩的门。 “安安姐,这是我家。” “那我们快进去吧!外头冷。” 叶安安没有说些什么,径直让要进去,这一路上,听小桂子的娘讲诉了不少关于小桂子的事。 本来是天泽一家大官家的公子哥,虽是小娘生的,可老爷对他也不薄,放荡不羁,活的也是逍遥自在。 只不过是后来,朝歌王朝没了,朝歌也沦陷,逃得一死,家中的家仆也走散,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 可是生逢乱世,没有了公子哥这一身份的加持,茫茫人海中,他又算得了什么? 几经周折,才得以在这难民营有一住所,有一安身立命的地方。 因为曾做过公子哥,也不愿乞讨为生,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傲气,遂每日帮别人打杂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