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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快要对自家宿主绝望了：“是的是的，放心吧，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他都会爱上你的。”

    林江清满意地点点头，终于肯走出房门了。

    系统生无可恋地为他播报着方停云的位置：“现在天亮不久，他是剑修，还在练剑。”

    林江清琢磨了一会儿赵寒笙原本的性格，他之所以被称为妖僧，与其喜怒不定的脾性有很大关系，虽是佛修，但下手狠辣，一会儿嬉笑一会儿无情，拥簇他的人不少，可讨厌他的人更多。

    也就方停云一直与他交好，引为知己。

    于是，他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放弃扮演赵寒笙，继续以自己的方式帮他完成心愿便是。

    来到十欢镇后，他们就住进了这家客栈，自律如方停云，对于练剑修道自是不会懈怠，林江清怕打扰了他，在外头等了等，可他还没有习惯隐藏身形和气息，方停云的神识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方停云停下了动作，看向林江清的方向笑问道：“寒笙？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林江清看着方停云温和的笑脸，心里打起了鼓：“没什么，醒来得早，之前那只小人参精有下落了吗？”

    “我怀疑它进了十欢楼。”方停云说道，“十欢楼的脂粉味和熏香混杂在一起，能掩盖它的气息，其他地方，它躲不了小黑的鼻子。”

    小黑是方停云在一处秘境中收服的一只妖兽，似豹似狼似狗，擅长追踪，但性情暴戾，所以方停云一贯只让它做个追踪小能手，打架的时候不轻易放出来。

    林江清倒还挺喜欢小黑，虽然这名字着实不够霸气。

    “你想去十欢楼看看？”林江清问道。

    方停云收了剑：“不，我们直接去找予欢姑娘。”

    *

    是夜，十欢楼。

    寻欢作乐，醉生梦死，谁也不知道予欢为什么要在此开一家青楼，当年的她，追求者众多，其中不乏各大门派的青年才俊，若是她想，找一个人结为道侣，大把别人求也求不来的丹药资源唾手可得。

    可她偏偏没有答应任何一个人，反而来到了这不知名的十欢镇，开了一家十欢楼。

    “你是怎么认识予欢姑娘的？”来到十欢楼中，林江清躲过一位姑娘的香帕，有些羞恼地问道。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方停云是否是自己的爱人，但除非确定了他并不是，否则，他依然十分介怀方停云与其他人会有什么亲密关系。

    方停云看着他不想让人接触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把人拉到了身后，没有注意到他有些心不在焉。

    一位蒙着面的美人倚在二楼栏杆处，方停云遥遥一拱手，拉着林江清上了楼。

    那位蒙面女子正是予欢姑娘，见他们上了楼，便自顾自地走了，一路带着他们远离了最热闹的前场。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方停云和林江清来到了十欢楼最僻静的欢阁，这里便是予欢的住处。

    林江清皱眉，扫了一眼方停云和予欢，予欢推开门，朝两人点点头，方停云便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你们是想找那只人参？”予欢的声音清清冷冷，如珠落玉盘，煞是好听。

    “没错，还请予欢姑娘施以援手。”

    予欢轻笑一声，手指轻轻一动，一股药香霎时传来，一只已经幻化出四肢的人参精被一段绸缎捆着，漂浮于空中使劲挣扎着：“这小人参对我的修行亦是颇有好处，为何要给你？”

    方停云但笑不语，只看着予欢。

    良久，予欢才叹了一口气，挥手将人参精送至方停云的手中：“左右我也不求什么长生，就送你了罢。”

    “多谢。”方停云毫不客气地把那人参精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予欢推开房间里的窗，看着窗外说道：“近日镇中不太平，你们小心些。”

    “好，多谢提醒，告辞。”

    予欢没有回应，方停云便又带着林江清离开了欢阁，那株人参精怎么会想到呢，好不容易出了虎口，又入狼窝，偏生这俩人还是一伙的。

    林江清看着他在十欢楼中熟门熟路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与予欢姑娘是旧识？”

    “是，在她来到十欢镇前便相识。”方停云在前头走着，没有回头，怕被好友看到他因为这个问题而翘起的唇角。

    这一天醒来，他忽然多了一段记忆，他看到了一种未来，一种惨烈的未来。

    无论那是否是真实的，现在的他，却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也绝不会再让所爱的人受到那样的伤害。

    与此同时，他也不会像那段记忆中一样，隐忍至最后都没能说出口，他若爱，便要让天下皆知。

    林江清垂眸，在方停云要带他从后院小门出去之时，终于下定决心问道：“方兄，你说，我会有怎样的下场？”

    方停云脚步一顿：“寒笙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江清不语，只盯着方停云背影，想要一个答案。

    “你会永远潇洒自在，游戏人间，或得道飞升，凡你所想，皆可实现。”方停云缓缓说道，似是在回答林江清的问题，又似是在告诉自己。

    “为什么？”林江清追问，“像我这样喜怒无常的修者，得罪了那么多人，你为什么认定我能永远潇洒自在，而不是被人寻仇追杀，直至灰飞烟灭？”

    在林江清冷冽的叙述中，方停云似乎又看到了这人决绝进入妖兽谷，尸骨无存的场景，他恨透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