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历史小说 - 乘人之危[重生]在线阅读 - 第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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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喻点了点头,道:“燕堂主提起过。”

    可他有些想不明白。

    若入歧是他母亲家中之物,如此险恶邪功,楼丹秋为何要赠给他父亲?

    是他父亲执着?那赠刀之事……他母亲知晓吗?

    她招了招手,便有一名婢女躬身捧上入歧来,她将入歧拿起,交还给沈清喻,神色却已凝重了起来。

    “入歧仅是刀,是器物,真正厉害的,是你所学的功法。”楼丹秋说道,“这秘籍本只有残本,当初你父亲拿走的秘籍,是我父亲与他一同研究出来的。”

    沈清喻不解:“您为何要提起此事?”

    “你父亲拿走的,是他们誊抄后的完本,鬼市之内,本还留有一本残卷。”楼丹秋形容严肃,“可一年之前,有人闯进了鬼市,将那残卷夺走了。”

    第62章

    楼丹秋所言,沈清喻虽吃惊,却并不意外。

    他早有察觉张修远背后的那位主子或许已拿到了入歧功法且正在修炼,只是那时他想不明白,入歧明明还在他手上,那面具人究竟是从何处得到秘籍的。

    如今他听楼丹秋说了此事,他便想明白了,面具人原来是从此处得到了入歧秘籍,并且他所拿到的只是残本,照残本修炼,武功不全事小,若是气运不好,是极有可能走火入魔的。

    如今那面具人必定极想要自己手中这本秘籍,往后双方正面交锋的次数只怕会越来越多,这是好事,却也是坏事,他们如今的实力应当还不足以与那面具人相抗,若面具人本人直接出手,或许会有些麻烦。

    不过如今那面具人似乎还在试图掩饰他自己的身份,他将所有需要出面的事情都交给了张修远等手下人去做,他自己不愿意出手,那么这一点,便为他们博得了很大的便利。

    大体上来说,这应该是个好事。

    “那残本记载不全,若是照着残本去练,只怕不出几年便要走火入魔。”楼丹秋还在继续往下说,“可更蹊跷的是另一件事。”

    沈清喻微微蹙眉,他好似也想到了。

    江湖盛传前任魔教教主凌行之机缘巧合获得一柄名唤入歧的邪刀之后,武功便忽地突飞猛进,可沈清喻从未听过有任何一个传闻中提起凌行之的刀是从鬼市中来的,每一个传闻都未曾提及入歧的由来,好像入歧是凭空出现在凌行之手中的一般。

    那此番前往鬼市偷取入歧残卷的人……又是如何知晓残卷在鬼市的?

    他越想越觉得蹊跷,不免开口询问:“丹姨,当年有多少人知晓入歧是您赠给我父亲的?”

    楼丹秋微微笑着看他,似乎是对他这么快便发现这问题而颇为满意。

    “当年将入歧送给你父亲的人,并不是我。”楼丹秋说道,“当年的鬼市主人,是你的外祖。”

    当年凌行之偶入鬼市,正是少年英气,颇得鬼市主人赏识,又为沈清喻的母亲楼月所倾慕,他在鬼市住了不少时日,几件事后,鬼市主人已知他的为人品行,又见他与楼月感情渐笃,便决定纳他为婿,并请他一同研究先祖所传的入歧残卷,想将此卷复原。

    凌行之就算未练入歧之时,他的武功也是青年翘楚,他二人花了许多时日,又得了许多机缘巧合,好容易将入歧复原,鬼市主人便将入歧刀赠给了凌行之——他最初是未曾将秘籍送给凌行之的,谁都知道入歧是魔功,修炼之后,身体会有诸多不适,那毕竟是他未来的女婿,他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糊涂。

    可也正是此时,凌行之立了圣教。

    最初之时,他只是想自行立个门派,收留些志同道合之人,也正是此时,他认识了焚火宫的少宫主伊缇斯,并从这位伊缇斯处结识了燕凛之。

    他结交朋友时并没有什么正邪约束,也不看出身来历,无论正道邪道,只要行事义气磊落,对他的胃口,不做那些为人不齿的事情,他便能与人坦荡相交。因而未过多少时日,他便已有了一大群好友,无数人愿拥他为一教之主。

    可也正因如此,教内邪道之众甚多,这些人虽讲义气,可杀人仅凭自己心意,从不问青红皂白,手段也大多残忍诡谲,更不守什么律法道义,这么多人聚到了一块,正道难免要忌惮。

    加之那时因焚火宫族规规矩,少宫主为成年之时均身着女装,彼时焚火宫少宫主伊缇斯化女名乌娜,在中原江湖行走时,因其金发碧眼,且貌美非常,吸引了许多名门弟子爱慕,甚至有人吹嘘他为西域第一美人,说是风华绝代并不过分,结果他年岁一满便复了男装,江湖震惊,他那一堆爱慕者多是恼怒,此事为江湖正道所察,便越发觉得他们是邪门歪道,凌行之与他关系甚好,焚火宫被正道当做是邪魔外道,他自然也难逃牵连。

    他渐渐被正道人称作是魔教教主,江湖上想杀他的人何止千万,他便开始觉得自己的武功已有些不够用了,他想,若是再如此下去,自己身边亲近之人必将为正道所杀,可他若能至强,他便能护着他们,守住这个圣教,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辈子。

    他去同鬼市主人求来了入歧秘籍,并真的以那邪功称霸江湖,这江湖上已无人能敌过他了,可那又能如何?沈清喻是知道结果的,他想守住的人,他想留住的圣教,甚至他自己的姓名,他似乎什么都不曾护住。

    楼丹秋说至此处,沈清喻只觉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