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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拿出一方帕子将鼻孔堵了,不由心中又开始叹息,这三公子竟未生到他这柳苑。 白熠看他一眼,唇边微微挂了点笑意,口中忽道:“可否能麻烦你,为我准备一身衣服?“ 柳云不由微微愣怔,随之心底却是闪过一丝怒意,这位三公子莫不是说到头还是嫌弃这柳苑中的东西肮脏罢? 他心中不屑地紧,面目上却未曾显露出来,口中只说:“小七,你去为外边成衣铺给三公子……” 他话还未说完,却被白熠笑着打断了:“不必,柳云若肯割舍,将你柳苑中公子未曾着过的衣衫与我拿来便好。” 临了他不顾柳云一脸惊诧,又补上了一句:“无需太过规矩的。” 最终,白熠着了一件大红葛纱袍又重新站在了那擂台上,他并未穿鞋,一双雪白的玉足就这么裸着,看来比女子还要娇嫩几分,却端端透着几分力量,他在那台上仅仅呆了一刻,莫论男女,便俱被他引到了此处。 柳云在下头皱着眉头看三公子,心中忽而想起方才,他曾问他:“为何要着此衣衫?” 这衣衫本的来说,也就是哗众取宠罢了。 不料这三公子却道:“我要,引一人。” 大约,亦可以说是引一兽。 白熠左右想了想,饕餮若是同他一同落到这个西未国,他上次乃是天帝,九重天最尊贵之人,此次,想必地位也是不低的。 他仔细地翻查了自个儿的记忆,发现在他印象中,只有皇帝生了一场大病,又询问了柳云,发现确实如此,且那皇帝如今已然痊愈了。 白熠觉得,他有很大机会能为丞相府平反,但前提是,他得见到皇帝。 他坐在高台上,发觉底下的人来的已差不多了,乌乌泱泱一片,他忽而站起来,勾着唇角,坐在了这高台边缘,将一双雪足就懒懒垂着,不在乎众人已然盯得发红的眼眸。 白熠说:“既我是被放在此处售卖,我便也该将自个儿的身世讲讲清楚,也方便若有谁将我买回去,却还不知我喜好,作成一对怨偶,便不太好了。” 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众人听着,却是不由心中既觉怜悯,又觉可笑。 怜悯的是,根本无人会将他买走,这几日之后,大概他就要被脑袋落地了。 而可笑的是,便是有人将个少年买回去亵玩,又怎会给他什么真正的名分,便也莫要提到什么怨偶了。 故而,白熠这句话说出来,底下便一阵嬉笑声,几个地痞在下头张狂叫,小美人喜欢什么,快些说,哥哥去为你寻了来,我们也好抓紧时间享一享这人间至欢啊! 这话说的实在露骨,且侮辱的很是到位。 柳云不由面色微微紧张地看了看高台上的白三公子,生怕他再受不了撞上一回柱子。 不过,此时的三公子果然不同了很多,他听着此话,竟是神色未变,语气都未改变一分:“我原是皇上的人。” 一句话令下头俱是沉默了,柳云却几乎被自个儿的口水呛死,转头看了看这白三公子,心中不由道,他是说假的罢? 不止他这样想,众人亦均是如此想法。 “你们大约不知皇宫,深得很,且暗,我幼时曾在皇宫常住,他那时还是太子,便喜爱抱着我,我二人饮酒赏花,便如此似一瞬过了十余年,后来我未及冠时,我二人便对着圆月许了终生,我尚记得那日,宫中的合欢花开的甚好,但后来,他娶了皇后,又纳了家姐,说是什么有缘无缘,不过是看想不想将那人守住罢了……” 白熠沉沉叹了口气,瞄了一眼这眼前,却发现那人群中亦有人同他一同叹气,竟有几个女子,还偷偷擦拭起了眼泪。 “前几日,这桩旧事又被提起,听闻皇后大怒……实则,我本无心再提及此事,却实是不想因着自个儿将整个儿丞相府的人俱害了,一处用错了情,便让我自己下地狱,实也不想累及他人,便是我如今睁着眼,还依旧能想起那日家中血流成河,我想当面问问他,却始终未曾在这惊变中见他一面……” 白熠说着,一张冷清面目上挂了几分伤情,让人看着,不由动容地很。 “柳mama,我要将这公子买下,你且说说,那位究竟是如何说的?” 一执扇公子红着眼看向柳云,几欲现在便冲上去将白三公子带下来。 他此话说出来,众人亦是纷纷应和,只道皆可出份子力气。 柳云不由皱了皱眉,心中叹了口气,不由道:“那位,那位……” 皇后派来的人并未说什么别的,只提了一个要求,这几日,勿论怎样,使了浑身解数来侮辱他便是,最好能将他当做这柳苑新来的小倌,狠狠调教调教。 那时柳云便连忙讲了讲如今柳苑的新制度,并不似之前一般,如今俱是将人挂在台子上卖这初夜的。 遂,虽逃了调教这一劫,白三公子却被直接拴在了这花魁台子上,且这两日撞柱子的频率,亦是甚合那位的胃口。 他吞吞吐吐说不出话,众人便知他为难了,口中一众责难的话还未出口,却听得白熠在那头又接过了话头:“诸位的心,在下明了的很,亦心中感激的很,只是,我如今不能走。” 他自台子上缓缓站起来,虽模样苍白了些,细白的脚腕上虽挂着锁链,但却仍是一副俯瞰苍生的尊贵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