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泽兑属金
万般汇江海……夜半雨潇潇…… 燕然抿了抿唇,抬头道:“是水,是吗?” 李寻南闻言勾起来唇角,将手上的杯子拿了起来,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桌子上,掌心中赫然停着一滴晶莹的水珠。 燕然的脸上刚刚扬起来笑容,就看到李寻南咧嘴道:“错了。” “什么?这不就是水吗?”燕然不解地问道。 李寻南微微勾唇道:“这不是水,是酒滴。” “这……” 李寻南伸手问文兰拿了一个帕子,将那滴酒擦了下去,然后递给她道:“你闻闻?” 燕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身后接了过来,入鼻果然一阵淡淡的酒香,她有些懊恼,如今后知后觉,那个谜题实在是简单——万般汇江海是水,鸡鸣不来,鸡便是酉,结合起来不就是酒吗? 她垂下头来,将帕子随手扔到了一边,低落地说道:“那寻南哥哥猜猜我这里面是什么?” 李寻南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又伸手在倒扣着的碗上敲了两下,笑着说道:“正是午时,阳光炙热,是太阳,分乾兑,天为乾,泽为兑,同属金,古有天圆地方,又是你拿出来的,所以,这里面应当是一个金镯子。” 他说罢,在燕然惊愕的目光中将那个碗拿开,放在手帕上的,正是一个精巧的金镯子,李寻南看了一眼,笑了笑道:“怎么样,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 “这……”燕然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用古法,推出来了这里面的东西,她太过惊愕,听到李寻南送她回去的话也没反应,半天后才问道:“这……寻南哥哥,你怎么做到的?” “天机不可泄露的。”李寻南摆了摆手,走出去找了个人给燕然叫个轿子。 这里可是凰月湾,多得是贵人要回家,不多时轿子就到了楼下,李寻南将撇着嘴的燕然送走,看着对方的轿子离开了,才伸了个懒腰道:“行了,走吧。” “去哪?”萧安帼眨了眨眼睛。 “五猎山啊,”李寻南冲着正在跟小二说着什么的朱成胜扬了扬下巴,一脸一所当然地说道,“跟殿下约好了的。” “哦,”萧安帼点了点头,她竟然还以为去五猎山是他们刚刚想出来的借口呢,原来真是约好的,而不是为了躲着燕大小姐,这样想着,她转身唤了文兰道,“我们回去吧。” “你去哪啊?” “回家。” “回家做什么啊,跟我们一起去找小和尚啊。”李寻南拦住她道,“我已经跟我爹说过了的。” 萧安帼却看也没看他,淡淡地说道:“我一个姑娘家家,跟你们两个大男人出去,成何体统?” 李寻南闻言愣住,脸色微微阴沉下来,不解地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跟我这么生分地说话?” “……” 萧安帼闻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一开始叫他世子,是因为这里是京城,众目睽睽,这是该有的礼节,可是刚刚她自己却也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了。 就是想要离他远一点,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所谓的体统,还是为了,她自己根本不想承认的,因为这个人没有想要离燕然远一点。 见她不说话,李寻南纠结地拽了拽自己的头发,见着朱成胜就要出来了,索性低头道:“不管,不去也得去。” “你……”萧安帼抬头看着他,后者却一副凶恶的表情,仿佛她不去就会将他捆过去一样。 她实在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前脚刚刚拒绝了燕大小姐,后脚就带着我出去了,你让燕小姐怎么想?” “我管她怎么想做什么,”李寻南随口说罢,又看着她道,“那我要是真带她出去了,你怎么想?” 她怎么想?萧安帼抬眸看了他一眼道:“我让李伯伯给你准备聘礼去。” 这不对,李寻南还想说什么,朱成胜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他只得对着文兰道:“你回去吧,记得再跟我爹说一声,我们大概,四五天再回来。” 文兰纠结地看向萧安帼,后者却低着眉没看她,她也只能权当是她默认了,朝着李寻南行了礼便转身离开。 朱成胜过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不对,不过这个两个人日日这样动不动就要有些争执的,他也不甚在意,一边走在李寻南的身边一边问道:“哎,你那金镯子,到底怎么猜出来的?” 李寻南仿佛忘记了刚刚跟萧安帼之间的不快,得意地笑着道:“我算出来的啊。”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朱成胜推了他一把道,“赶紧说。” 李寻南将身子正回来才说道:“好嘛,其实也没什么,那镯子就待在她手腕上的,手上原本有两个,动不动就叮当响,不响了之后,我不可就知道了吗?” “哦,这样啊,”朱成胜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你还在那什么泽兑什么天乾说得头头是道。” 李寻南咧嘴笑了笑。 朱成胜复又说道:“那你若是猜不出来,你是不是就要说,你们定的规矩,是她要赢了才行,平局也不算是她赢,对吧?” 李寻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我者,殿下也。” 朱成胜不觉得有什么骄傲的,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的萧安帼,低声问道:“你又跟郡主闹什么矛盾了?” “什么我闹,明明是她莫名其妙发脾气,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就不太对劲了,”李寻南咬牙在他耳边说道,“出去玩说不定她心情能好一点。” 朱成胜看了他一会儿,轻声说道:“你知道,我母妃曾经跟我说过什么吗?” “嗯?什么?” 朱成胜看了看没注意他们的萧安帼,小声道:“她说,一个女子若是总是跟一个人生气,尤其是这个人身边总有着其他女子的时候,好像莫名奇妙地就会生气,那就是喜欢上了。” “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 “她啊,”李寻南仔细琢磨了一会儿道,“可我觉得,她要是喜欢一个人,那个人有了别的女子,她一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