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养成主角[穿书]_分节阅读_283
云剑门与水镜宗大战过后,何寅风已经彻底没有了家,没有了爱自己的人,他只能追随自己又爱又恨的度厄。然而,实验成功的度厄对何寅风的兴趣大减,当初的甜言蜜语全部都成了笑话。 何寅风“无量左使”的地位,是他自己争取来的。被加入灭世殿后,度厄放任自流,他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他更名换姓,与过往一刀两断,自此不再是水云峰的峰主何寅风,而是灭世殿中因颜色姝丽而迷倒无数男男女女的向淮。 云言不是向淮唯一的弟子,但是后者最上心的徒弟。云言虽然不如向淮这般身体特殊,但毕竟是男生女相,童年过得十分不愉快。向淮有感自己身世,不仅将其收入门下,对其还颇为照顾。同样正因如此,他特地安排云言进入云剑门做卧底,可以说他是有心想让云剑门再一次经历门人的背叛。 梁宫简单地提了一下何寅风的可怜之处,也没有忘了他的可恨之处,最后总结道:“所以说,我们很多时候看到的只是某个人的其中一面,不能光从表面看到的东西便轻易对一个人的品性下定结论。其实,你看我同样也只是看到我让你看到的一面,你喜欢的当真是‘我’,还是你看到的那个影像?” 荀天弃飞快地皱了皱眉,如果不是梁宫一直盯着他,怕是会忽略过去。而荀天弃的确想不明白,梁宫顾虑的是什么。 类似的话,对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他觉得对方就像是一只想要找他取暖,但是拼命地把刺给竖起来的刺猬。他能够察觉到,梁宫对他并非全无感情,只是因为某个或某些原因,一直不肯真正地接受,既想更进一步,同时还尝尝犹豫着要不要将他推得更远。 于是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来,身形一动,站在梁宫身前,低头对上恰好抬起头来看向他的红眸。 这双眼睛比起以前,现在好像红得有些发黑了…… 如此念头不过一闪而逝,他大着胆子靠近对方的脸庞,直至鼻尖对着鼻尖,低声问道:“梁前辈,我想吻你,可以吗?” 梁宫闻言,双眉一挑,还没来得及回答,却听荀天弃继续说道:“就算你不允许,我还是想这么做。” 话音刚落,柔软的触觉在唇上一触即离,梁宫只是眨眨眼,还没对此给予任何反应,发现“罪魁祸首”竟然不见了踪影,赫然是已经离开了诸天空间,顿时把他给气笑了—— 这家伙有胆量得寸进尺占了他的便宜,居然还敢就这么跑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天行健(六) 魔域,灭州,某处由荀天弃布下阵法的临时休憩之所。 罗浮和陈丹阳正在下棋。 如果要问罗浮穿越多年,有哪个业余技能点得最高,那么肯定是琴棋书画中的“棋”。曾经的理科生来到元明大世界,简直世界观都被重塑了。科学修仙什么的,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之中,他本人的水平,完全做不到这种高难度的本质转换。 魂穿的穿越者苦哈哈地跟一堆文言文死磕到底,本来就是新学的语言和文字,现在还得去深刻地领悟它们的含义,罗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差点以为自己是个扶不上墙的废柴。还好,他终究还是撑过来了,为了保持大师兄的逼格,还特意学了几门手艺,比如下棋,比如泡茶。 罗浮能够跟陈丹阳混成好朋友,也是因为这个共同爱好。 在小世界里当了几十年的“天下第一人”,陈丹阳除了天天琢磨怎么“飞升”,琢磨怎么解决“种子”的问题,就是自己和自己下棋。因为跟他同级别的不是老死了就是敌人,他身份地位又太高,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孤寡老人”表示自己也很绝望啊! 进入元明大世界后,陈丹阳感觉自己又“年轻”起来了。小世界的平均寿命不足一百,在这个大环境下,他的心态不免跟随着“变老”。而到了百岁只是起步的大世界,在动辄几百上千寿元的天梯境修士面前,他经历的这一百多年的岁月,只能算是个“孩子”。 这种心理落差,不是一般人都能轻易调整过来的。尤其是他还属于从高高在上的“剑圣”,变为在底层打滚的散修,他能够在短短时间内接受这一现实,便足以让旁人对他高看一眼。 “这份功劳,该有荀道友一份。若非其当初在小世界时,给我描述过大世界之事,让我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怕是无法如此快速地融入到大世界中。”陈丹阳正与罗浮详细地提及自己的过往,面对后者的赞赞赏,前者如此回答道。 “无论大世界还是小世界,大家都活得不容易啊!”罗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陈丹阳的说法,“邪魔道的‘种子’计划么?这还真是闻所未闻,荀道友知晓的秘密,当真让人自愧不如。” 之前陈丹阳也曾跟罗浮说过自己的来历,后来遇到荀天弃,也提起过自己跟对方的关系,只不过当时只是粗略地简述一遍,许多事情没有深入去讲。 现在,他们因为目睹邪魔道的魔尊与他人联手坑了一位道君,心有戚戚的同时,难免谈及邪魔道之事,于是陈丹阳也把自己在小世界的见闻,详细地说了一遍。 小世界那些所谓的“魔门”,真要算起来其实不是归属于正玄道,就是列入武道体系,与真正的魔道无关。而作为最“正宗”的邪魔道修士——那些被放逐的鬼宗弟子,他们都是假借“幽府”之名,隐居幕后,几乎没有几个人真正意义上跟他们有过面对面的接触。 “以荀道友当初的说法,他应该是依靠搜魂得来的情报,亦是不清楚‘种子计划’的详细情况。”陈丹阳来到大世界,将荀天弃告诉过他的情报一一代入,这才彻底了悟鬼宗在小世界下了多大一盘棋,“唯一比较不同寻常的,大概是他对冥土的了解。” 踏雪宗虽然比不上七大宗门,但也是一流的门派,地位和东域十大门派之首差不多。如此势力年轻一代的门面人物尚且不了解“幽府”为何,那时候无论修为境界还是身份地位都比不上罗浮的荀天弃,却能一口道出“幽府”和冥族的关联,道出冥土与魔域的战争,这就十分不可思议了。 罗浮弃子认输,顺便捧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润喉,才道:“恐怕跟那位黑衣前辈有关吧。与众不同的人,身上总有那么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那位前辈能够穿透两界屏障,让我们看到北域上的战斗,怕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存在。” 说着,罗浮不由暗自寻思,自穿越以来,自己的情绪只在两个人面前失控过。一个是荀天弃,这还能以清灵之体和混沌之体势不两立为理由,毕竟那种杀意太过纯粹;至于第二个,就是神神秘秘的“黑衣前辈”,那种复杂过后又突然“心如死水”的情绪,他至今依然难以释怀。 他不止一次想过,会不会那位“黑衣前辈”就是他臆想中的“影之第三种特殊体质”。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是真正在大世界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他对于清浊二分,然而两种特殊一者对应清气,另一却是清浊混合而不是对应浊气感到疑惑不解。后来,他在宗门前辈口中得知“向来如此”,从来不存在真正纯粹的浊气体质,只好将迷惑隐藏心中。 如今发现不属于自己的情绪突然爆发,有混沌之体的例子在前,怀疑亦是正常。不过,他可不敢上去询问。先不说他们之间不熟悉,光是靠近对方情绪就会失控这一点,他就下意识抗拒与对方打交道。毕竟没有人会为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这类事情感到高兴。 罗浮的思绪越飘越远,至于陈丹阳,他亦没有就罗浮之前那番话作出任何回应,反而另起了一个话题:“你是否依然希望尽快回到五大域?” “这是自然。”罗浮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吐槽道,“你的情况大概还好一点,但对我来说,就是是把一条淡水鱼丢进海水里。如此简单粗暴地变换生存环境,我不但成不了咸鱼,还会因为无法适应而死掉。若非有荀道友伸出援手,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陈丹阳“唔”了一声,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再一次偏移话题:“说起来,你给我的感觉,跟我在小世界认识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特别是在你卸下踏雪宗年青一代大弟子的身份之后。” 罗浮闻言,忍不住露出好奇的神色:“哦?是谁?也是你的朋友吗?我们哪里相似?气质,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