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困境
“滴，滴。”，一间干净整洁得，白色四人病房内，齐菲在一张折叠躺椅上，睡的正沉。突然，一阵急促的声音把她惊醒了，“妈。” 惊醒的齐菲，看相病床上的母亲，又看向那个维生系统，抓起了床头的呼叫铃，只是急促间，一下子抓不稳，抓了几次才才抓住呼叫铃，把顶端那个紧急按钮按下。 她才刚刚按下，一个护士小跑著过来。其实齐菲按不按都无所谓，这些维生设备都有连通到护士站，有什么事情，护士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接著，更多人赶了过来，护士，急救的医生，都到了现场，几台摆放了仪器和很多药品的小车也被推了过来。众人忙中有序，有条不紊的开始了急救。齐菲退到了一旁，双手绞的紧紧的，很想上前，可是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上前只会添乱。 终于，绞紧的手指放开了，护士的抢救有效了，各种仪器上显示生命的指数，也恢复了，齐菲一洞不动的紧紧盯著那一些数字，那些数字代表了母亲的生命。 “齐小姐。”“医生。”，贪婪的看著齐菲一会，男医生，才恋恋不舍的说，“令堂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不能尽早开刀，这样拖下去，对家属，对病人来说都很不利的。” “我明白。”“如果，也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说著说著，手就伸向齐菲，只是不等他手伸过来，齐菲手一放，一低头，就行了个礼。“谢谢医生，谢谢你又把我母亲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你考虑看看，拖越久，手术机率越低。还有，就算不手术，你欠医院的医药费也该早点还了，我帮你挡了很久，不敢快补上的，我也不好交待。”，没拉到小手，医生悻悻然的把手缩了回去，早晚有一天等到你，他就不信，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看你到哪里去弄钱。 感谢了急救的医生和护士，齐菲又坐回病床旁边的躺椅上，看著母亲沉睡的样子，齐菲感到一阵疲累，又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叫她，“姐。”“你怎么来了，吃过饭没有。”“吃过了，我还给你带了一份，你不是爱吃陈记的煎饺吗，给你。”“你学习要紧，不用特别给我去买的。”“没事，陈记把店开到附近来了，开幕还有特价，你放心吃吧。妈还好吧。” 小小的咬了一口煎饺，甜美的汤汁流到嘴中，小心的把汤汁都吸干净，齐菲美美的品味了一下，这是她生活中，为数不多，可以享受的起的嗜好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学业要紧，你也快要高考了，妈我会照顾的。”几个煎饺下肚，感觉到肚子有暖意了，齐菲才回答弟弟，“有没有想过，要去哪间学校。”“我，我想去xx。”“你选那里做什么，你成绩那么好。”“我同学说，那是新设立的学校，设备很好，师资也不错。” 重点是，有高额奖学金，如果成绩好，四年的学杂费都免了不说，光靠奖学金，我就可以念完大学，这点他不敢跟姊姊说，但是…… “重点是，有奖学金是不是，跟你说了，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姊姊可以解决的，你只要去做你应该要做得事，考好，上一个好大学。” “姐，就算不是什么好大学，我也可以找到好工作的，现在哪怕名牌大学资优生都会失业，我将来多考几个证照，哪间大学都一样的。” “都一样。”，齐菲怒了，手轻轻拍在椅子上，拿出姊姊的威势，“你当你姐昏头了吗，都一样，那大学录取分数都一样就好了，全国都一样，一份考卷就好。总之，你做好你学生的本分，其他的事情，姊姊会做好的。”“可是——。”“不要可是，你现在就给我回去看书，医院这里我顾就好。不要跟我争论，你要让大家看笑话吗。” 把弟弟不讲理的赶走，齐菲不管那些病人，还是家属八卦的目光。冷漠的扫了一圈，把他们看的自觉无趣，撇开幕光，，才开始吃有点冷掉的煎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掉得原因，本来很美味的煎饺，她也感到味如嚼蜡。 “阿妹阿。”，突然，一个声音唤醒她的注意，“妈，你醒了。太好了，我还以为……，太好了，没事就好。你一定饿了吧，从入院以来你就没吃什么东西，我给你去弄。” “妈不饿，没关系的。”“不然，妈，吃点煎饺吧，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这是弟弟刚刚送来的。” “阿妹阿，现在什么时候了？”“都快要晚上了，等一下看护过来，我就先回家去，把家里整理一下，就要去上班了。” “喔，那明天吧，明天早上你来接我，我们回家去。”“妈，你说什么呢，你这病要住院治疗。你会昏倒，就是上次不住院，跑回家的结果。这回不行这样了。”“可是，家里没钱了，你弟弟马上又要考大学，妈没关系的。” “不行，妈，弟的学费你不用担心，你应该要做的，就是把病治好。其他不要想太多，我还有一些积蓄，你不要想太多，把病治好比较重要。煎饺冷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齐菲把煎饺和热水壶，一起拿了出去，热水壶接热水，煎饺放进微波炉加热，看著运转中的微波炉，齐菲突然悲从中来，眼泪无声无息的掉了下来，眼看四下无人，她一手撑著墙，一手捂著嘴，眼泪如断珠般垂下。 母亲住院要钱、治病要钱，弟弟的学费，生活费，哪样不要钱，可她哪有钱。母亲的疾病，早就花光了她的积蓄，她都不敢跟母亲说，实际的住院费是多少。每当母亲问起，她就叫弟弟把改过得帐单给母亲看。要改也很简单，少一个零，就可以了。 问题是，她可以改帐单，可医院不会少收。她现在该怎么办。积欠医院不少医药费不说，还有母亲的病，已经不能在拖下去了。难道她真的要放弃自己得尊严，答应那个医生的追求？ 这不光是尊严得问题，如果只是尊严，她早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