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_分节阅读_143
时光荏苒,正如文知礼所说的那样,昭乐的病又加重了许多,但他仍旧不敢让人知道他的病。若是被人乘虚而入,他该如何是好? 秋风卷过,已是收获的季节。 由于战争的原因,沿山陆口等郡的粮食并无法如往年那般尽数收入粮仓,大部分都烂在了土地,整个战场都飘荡着粮食腐朽却又香甜的味道。伴随着战马踢踏而来的声音,开始腐烂粮食柔顺地躺倒在地上,又是一战要开始了。 开战的之前,没有人知道这将是齐楚之间的最后一战。而当昭乐从马上跌落到地面的时候,楚政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不忍去看。 他知道,这大概是齐楚的最后一战了。 无论今后如何,结果如何,他都不忍心再和昭乐争斗下去。或许百姓们还会忿忿不平,但那又能改变什么呢?他停战的决心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太子堕马后,齐军迅速地撤离战场,退回历阳大营。 昭乐回去后没有立即休息,他命军医将他的病情瞒下,只说是一时失手跌下马来。他从马上跌落并未受重伤,只是擦破了些皮。他靠在椅子上,轻声问身边的侍从:“都城和班辛可有派人来?” 侍从答道:“只文大人派了人来。” “让他进来。” “可是殿下您的身体……” 昭乐撑着额头揉了揉,确实晕得厉害。“无碍的。” 文知礼派来的燕府门客,为昭乐带来了他盼望已久的消息。 齐国的百姓已经不再如当初那般愤怒,他们在入秋后,迫切地渴望停止战争。听到这个消息,昭乐险些落下泪来,终于可以停战了。他激动地咳嗽起来。 昭乐决定用沿山郡换取楚齐两国的和平。 因为昭乐正在军中,所以和谈书只需在军中拟好,待他盖印便可送往楚军大营交给楚政。 一想到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躺到床上休息的昭乐,满足地笑了起来。 平分秋色有什么不好?为何一定要一统天下呢?他的笑容有些顽皮。我偏要和楚政平分天下,违逆天命又如何?谁能奈我何? 楚政焦急地在大帐中踱着步,一刻也不能安静。见到项梁进来,立刻便问道:“和谈书拟好了没有?” 项梁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虽已入秋,沿山的天气还是热得像夏天。更何况,他才从沿山跑到历阳探听消息回来?“陛下,您是派项梁去齐军大营探听消息了。” “啊!是了是了!你可有探到什么?昭乐!昭乐太子他怎么样了?”楚政很用力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他的伤怎么样?可有摔坏了哪里?”说话间,楚政注意到了项梁身上的血,不由皱起眉头。“你和齐军发生冲突了?” 项梁摇摇头,低声道:“这是今日在战场时染上的,末将还未来得及换下。”自从白虔死后,与楚政一同来到沿山的项梁便替代白虔承担起了副将之责。这朵战场之花,终于在这一战中浴血绽放。他看到楚政大失方寸的样子,不由在心中道一句‘关心则乱’。“末将探得昭乐太子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擦伤而已。” “万幸万幸!”楚政合十手掌,不住念叨。“真是老天保佑,没摔坏实是万幸!” 项梁半低着头,偷偷笑了一下,继而抬起头认真地说道:“末将还探得,齐都派了人来。” “齐都派了人来?” 楚政在听到昭乐并无大碍之后,便逐渐冷静下来。此刻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他很担心齐都派来的人会打乱了他和谈的计划。他愿意不拿齐国一分一毫、一土一木便退回楚国,可不代表齐国的百姓会愿意。若百姓不愿,夹在中间的只会是昭乐。 起昭乐咬住下唇的委屈模样。楚政在心中暗自决定,便是再多让几分也无妨,只要能够停战,让昭乐少吃些苦就好。 “是。” “可知是为何事?” “不知。” 楚政沉声道:“再探。” 与此同时,子玉走了进来,他手中还捧着方才拟好的和谈已拟好,请陛下过目。” 楚政大概翻看了一下,压低声音开了口:“再加上一条……” 没等他将加上哪一条说出来,便有人来报:“禀陛下,齐国派了使者前来。” 楚政听到他的话不由大笑,这种时候派使者前来能为何事? 不用说,必是和谈之事。他将手中的和谈书塞到案上的那一堆奏议之中,吩咐子玉和项梁侍立一旁,等待齐国和谈使者的到来。 和谈的使者将和谈书双手奉上,轻声叙述着殿下,以及齐国百姓的愿望。哪知楚王竟是随意翻看几下,便丢到一旁,着实惊出了他一身汗。他忙将太子殿下临行前嘱咐的话说出来:“殿下说,若陛下对此仍不满意,齐国愿每年献上五千金!” 楚政失笑,他与昭乐的想法,有些时候倒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傍晚,和谈的使者回来了。 昭乐撑着身体坐起来,急切地问道:“楚王可同意了?”使者搓了搓手,看起来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见他如此,昭乐内心霎时冰凉,试探着问了一句:“他……他不同意?你可有说愿奉五千金?” “臣说了。”年过半百的使者跪下来,语调中有些不和年龄的委屈。“但楚王陛下说臣身份低贱,不配与他和谈……” 昭乐听到这里,立即明白了楚政的心思,他唤过侍从:“伺候更衣,我要去楚军大营……” “不必了!本王已经来了!”打断昭乐的话,掀帘而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楚政。 昭乐抬起头,注视着门口的楚政,眼中大放光彩。他微笑着拱拱手:“楚王陛下。” ☆、第三十七章 爱,绝不轻易放过被爱的 (2666字) 待昭乐屏退众人后,楚政立即来到昭乐身边,不由分说地将还半坐在床上的他揽入怀中。 “你且容我起来!” “你身上还有伤,不要乱动!”楚政握住昭乐推拒的手,柔声问道:“今日从马上跌下来,可摔疼了?” “自然会疼。”昭乐顺从地靠在楚政胸前,久违的温暖令他眼眶有些发酸。“我身上擦伤了很多处,还扭了脚。”在过去,他从不曾对楚政说这样的话服软,而今日,他却忍不住要同他诉苦,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个人可以依靠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