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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色铺就的天地上留下一点点浓艳的痕迹。 他亲吻宋柳荫。 就像是狮子咬住了猎物的脖颈,用层层皮rou包裹的脖颈在齿尖摩挲,稍一用力,就会骨碎rou烂,漏出淅淅沥沥的血液。 林天威将门关上了。 听到了关门声的宋柳荫微微垂下了眼睛,他轻声对戴青说疼,眼里却没有情绪。 第二天林天威来了。 宋柳荫依旧坐在地毯上晒太阳,林天威与戴青二人交谈的声音隐约传来,声音不大不小,但能听得清晰。 林天威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了宋柳荫非常喜欢院子里的栀子花,希望能在室内也闻到栀子花的味道。 戴青果真去了花园里。 有人走到了宋柳荫的身边,往他的手心里塞了一个小药片,林天威小声告诉宋柳荫这是会令人昏睡的药,混在饮料里让戴青喝下就能让对方失去知觉整整三个小时。 “我不能直接支开戴青让你逃走,要不然我也免不了责任,一旦他报警说我故意绑架并且试图伤害病患,那么我不仅以后会再也找不到工作,还很有可能会经历一场牢狱之灾。” “今天晚上八点,你先把药混在饮料里让他喝下,我会在八点半的时候敲响别墅的大门,接你离开这个地方。” 雇主从枝头上剪了好几支雪白的栀子花,将他们插在了透明的玻璃瓶里,矮小的一捧,还攥了其中一簇来到了宋柳荫的面前。 宋柳荫将药片顺势放进了口袋,他接过了戴青手里的花,低头嗅了嗅,这花瓣上甚至还有细小的甘露,沾在了他的脸颊上。 “和我之前闻到的味道一样。” 他笑起来酒窝会陷下去,显得甜蜜。 戴青弯下了腰。 宋柳荫只是微微笑着,任由对方亲吻自己的眉睫:“不过在室内闻起来和在外面闻起来,就是有些差别。” “等你腿再好一些就带你去外面看看。” “你现在腿没有好,万一现在出去,到时候受了凉,晚上又头疼怎么办?” 雇主的口吻甜蜜又温柔,像是掺了毒的蜜糖,流淌出铺天盖地的隐晦恶意。 他眉眼间甚至因为那温柔笼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纱。 这是披了美丽皮囊的画皮鬼,薄若蝉翼的躯壳下是森森白骨,生满艳红的荆棘,伸手就能割破肌肤,刺穿心脏,汲取血液。 而宋柳荫就是被荆棘逐渐绞碎的夜莺,连掩盖在羽毛与皮rou搭建出的壁垒之下的骨头都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对方试图整个吞没这只夜莺,哪怕仅仅是尸体。 林天威想,这真是畸形又令人无法理解的爱意。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宋柳荫说想要喝酒,他总是会提出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要求。 相较之下,这只是一件小事,戴青没有拒绝他的道理。 只是宋柳荫酒量浅,哪怕只不过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脸颊上都浮上了层彤色,他眼睫都耷拉下来,流出一点儿醉态。 “怎么喝得这么一点就醉?” 戴青走了过来。 宋柳荫就轻轻蹭着戴青的掌心,小猫讨饶似的,吐出一阵轻微酒气。 戴青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唇,尝到一些酒味,他吸.吮着宋柳荫的舌尖,试图更深地在里头探索游弋。 宋柳荫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津液顺着下颚往下滴落。 他呜咽了几声,手指略微蜷缩着,抵在戴青的胸膛上,眼睫轻轻扑簌了两下。 ………… 早在傍晚七点半的时候,林天威右眼皮就跳个没完,从前他在小饭店洗碗的mama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曾经告诉过他一句非常脍炙人口的谚语:“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他生出一点微妙的不详预感,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或者计划落败,他决定提前去一趟别墅。 隔着厚重的大门并不能听到其他声音,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林天威犹豫了许久,也没有打开大门的勇气。 直至忽然有了一声枪响将无数黑压压的飞鸟惊起。 它们拍着翅膀掠过青蓝色的天空,像是油画上斑驳的痕迹。 林天威也不再犹豫,掏出钥匙迅速将房门打开了。 眼前就是客厅,面前的一幕令他瞠目结舌。 宋柳荫站在客厅正中央,他手里拿着枪,穿着纯白的衬衫,现在没有月光,宋柳荫微微仰着头,鲜血飞溅到了他素白的脸上,他眉睫偏还是乌黑的,轻轻扑簌了两下。 他纯洁得像是被献祭的处子,却沾上了艳红的痕迹。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直到林天威开口,宋柳荫才如梦初醒般,身子渐渐开始颤抖起来,枪械从他伶仃的指间掉落,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林天威一再安抚他的情绪,他才从陷入魔怔般的战栗之中揽回几缕清明。 “我……我本来把药放进了酒里喂他喝下去了,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发现了,拿枪要杀我。在争执之间枪走火了,他忽然倒在了地上,我害怕他一会再儿醒过来,就想将枪拿过来,结果刚刚将枪捡起来,你就来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现在怎么办?他是不是死了?” 鲜血在地毯上浸染开痕迹,林天威看见雇主肩胛骨上的伤口,正在潺潺地往外淌血,像是一朵绮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