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

    离演出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工作人员给表演人员送来了盒饭。宋晓帮程健要了一份，自己那份却没怎么动。

    程健看她拨弄着盒饭里的炒葫芦瓜，却不往嘴里送，问道：“怎么不吃？”

    宋晓干脆把筷子放下，“我没胃口。”

    “你今晚要演一整晚，不吃东西怎么行？”程健把筷子塞到她手里，“多少也吃点。”

    “我心慌啊……演砸了怎么办……”宋晓的脸都皱在了一起。

    程健想了想，“因为你那段独奏？”

    宋晓点头，眼尾都耷拉了下去，“不行，我得再去练一下。”

    说着，就要起身去拿琴。

    程健把她按在椅子上坐好，“你师兄不是说你没问题了吗？

    她都要哭了，“可是我还是紧张……”

    之前她也参加过乐团的一些演出活动，但规模都不大。而且她当时都是坐在后面的，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今天是她第一次以首席的身份上台，还要面对全校师生的目光洗礼，这让她压力巨大。临到上台，她更是紧张得如坐针毡，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

    程健双手捧起她的脸，让她与他对视。

    “你就当台下的人都是摆在座位上的萝卜。”程健轻捻着她的耳垂，“只有我，在台下看着你。”

    “不管你演成什么样都没关系，但我相信你会带来最完美的表演的。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他语气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宋晓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程健看她的表情有所缓和，戳了下她的脸，“笑一个。”

    宋晓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他往她的盒饭里夹了一筷子，“吃萝卜。”

    “……”

    音乐会7点半开始。程健提前15分钟进了场，按着票根上的座位入座，发现这个位置挺靠中间，但稍微偏向舞台左侧。

    毕竟是内部票，他不甚在意，能看就行。

    直到乐团人员上台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位置的小心机。

    小提琴部就位于舞台左侧，而宋晓作为首席，坐在最靠近指挥的前排，他的视线正好能对上她的位置。

    他心里暗笑，小机灵鬼。

    莫莫担任指挥，宋晓按照他的指示坐下，装作不经意地向台下望去，准确找到了他的位置。

    隔着台上和台下的距离，两人相视一笑。

    他用口型对她说：“加油。”

    宋晓唇角微勾，将视线放回指挥的身上。

    演艺厅里座无虚席。

    在莫莫的指挥下，乐团的成员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演出。

    宋晓神情专注，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舞动，执弓的右手动作舒展流畅。明亮的舞台灯光洒下，她的皮肤显得白细透明，肩背挺得笔直，露出修长的脖颈。乌发黑裙，雪肤红唇，就像一只黑天鹅，优雅又高傲。

    程健听到周围的小声交谈，都在讨论今年这位新任的首席小提琴手是谁，话语间都是赞叹和艳羡。

    喜欢的人能得到别人的赞赏，他感到与有荣焉，不觉扬起了嘴角。

    整个音乐会的内容非常丰富，既有古典乐，也有正火的流行乐，平常不听管弦乐的人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间，音乐会就进行到了节目单上的最后一个节目。

    主持人在进行介绍的时候，宋晓做了一下深呼吸。

    视线转向指挥台上的莫莫，只见莫莫朝她皱了皱鼻子，示意她别紧张。她又看向程健的位置，台下光线昏暗，她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但还是看到他向她点了下头。

    她顿时安心不少。

    乐曲前段的曲风轻快浪漫，到了中段，似是山雨欲来，气氛变得低郁冷淡。

    突然间，全场灯光熄灭，万籁俱寂，只有宋晓和指挥身上落下两束灯光。

    全场的人都不禁放缓了呼吸。

    指挥棒起，哀婉的旋律从宋晓的指尖流淌出来。

    如歌如梦，如泣如诉。从平静到悲愤，再到崛起，将整首曲子带向最后的高潮。

    是爱而不得的痛苦，是绝境中的挣扎和奋起。

    最后，指挥棒一收，乐曲在慷慨激昂的合奏中结束。

    全场寂静数秒，随即爆发出阵阵如雷的掌声。

    宋晓转头看向台下，程健也正鼓着掌，笑着与她对视。

    因为他在台下，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

    所以更想做到最好，给他一场完美的音乐会。

    他是动力，也是底气。

    她轻舒了一口气，紧绷了一整晚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不禁抿唇笑了。

    从学校出来，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

    晚餐的盒饭只吃了一小半，现在精神和身体都松懈下来，宋晓突然觉得肚子里空得发慌，肠胃叫嚣着饥饿感。

    路过一家711，程健靠边停车，下车去给她买吃的。

    宋晓窝在副驾驶等他，低头翻看乐团群里发出来的合照。

    她正研究着合照里大家的表情，屏幕顶部弹出新闻部学妹的新消息：【学姐，我把今晚给你单独拍的照片发给你，麻烦你选一张给我们放在活动后期的推文中，谢谢啦~】

    正好程健回到车上，宋晓接过关东煮，把手机递给他：“你选一张，要发推文的。”

    程健低头看了好一会，才把手机还给她：“这个吧。”

    “选了哪张？”宋晓接回手机，发现屏幕上的是刚才还没发送过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程健站在她身侧，搂着她的腰，她将琴提在身前，脑袋略歪向他，两人微笑着注视镜头。

    宋晓当他开玩笑，嗔他一眼：“人家要只有我的照片，你选这张干什么？”

    还能为什么？

    今晚的她美得太过张扬，毫无疑问，推文发出去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欣赏到她的美，也会有更多的人为她倾心。

    他知道不能阻碍她向外界展现自己的权利，但心底卑劣的占有欲还是让他忍不住想要为她打上标签，告诉所有人她早就已有所属。

    甚至想把她藏起来，一点都不想被别人看到。

    但这点小心思，他不会和宋晓说。

    说了，肯定又要笑他幼稚。

    程健捻起她的一缕卷曲的发尾把玩，视线落在她未换下的黑色礼裙上。即使是冬天，她为了上台好看，连裤袜也没穿。薄绸裙摆下，白嫩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

    他看了眼放在后座的盒子，问道：“所以今年我的生日礼物就是球鞋吗？”

    “嗯！”宋晓抬眼对他笑，“喜欢吗？”

    他点头，却又问：“那我能贪心点，再要一个吗？”

    程健倾身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宋晓的脸噌的就红了。

    他说：“想让你穿着这身裙子被我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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