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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修长手指挑起她下巴,“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许低头,要直视他的眼睛。” “喔,”她偏头躲过他的触碰,脸颊羞得通红,声音细如蚊蝇,“我知道了。” “蓝菁雅,你一直都这么弱吗?连说话的声音都这么小,也不怕别人听不见。” “我……”她又开始结巴了。 连舜皱眉看她一眼,被她那种无措的小眼神搞得没办法,拿起笔,斥了声:“算了,看题。” 他将解题步骤一五一十地写在纸上,又一点点地跟她讲,他在医院住了多久,她就跟着他学了多久。 出院那天,连舜让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俯身看着她,对她说:“还有一年,你遇到不会的问题就来找我。” 女孩儿喜出望外:“真的可以吗?” 连舜甩了甩被她洗干净的黑红发带,嗤了声,道:“我说话又不是放屁,当然作数,对了,你知道高三一班在哪儿吧?” 她点头:“我知道。” “那就行。” 连家的司机把蓝菁雅送回了家,她下车前,坐在她旁边的连舜突然开口:“小孩儿,我觉得你应该去学武术。” 女孩儿怔了下,还是问:“为什么?” 连舜抬手轻点了下她的鼻尖,逗弄道:“你太弱了,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以后还怎么保护我啊。” 蓝菁雅皱眉,“……谁说我要保护你了?” 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连舜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这小姑娘,我教了你半个暑假的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可是,我也照顾你了啊,我们两清。” 连舜:“那可不行,你说了不算。” 有个陪吃陪喝陪玩的小姑娘在身边也不错,怎么能轻易让她跑了呢。 蓝菁雅:“你还想怎样?” “开学之后,周末我一般不回家,你来看我打球吧,顺便送几瓶水过来。” 蓝菁雅眼珠转了转,高三时间紧任务重,一中的住宿生都是一个月才回一次家的。 但连家离学校那么近,他完全可以不用住宿舍啊,为什么还…… 不过,自己倒是要住宿舍的。 她爸妈工作忙,早早便要锻炼她的自理能力。 所以,一些简单的饭菜她现在已经会做了。 即便是高三,连舜周末也不想在家待着,反正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待在家。 连悦不住这儿,她现在才刚念小学五年级,住的房子在北城实验小学附近。 反正他们家是不愁房子的,学区房也不愁。 从徐训庭那里打听到关于蓝菁雅的事情,他就决定高三不走读了。 他要住校。 这样没准还能多和她见上几面,就当做是偶遇吧。 “高三生还能打篮球吗?” 连舜眼神颇为倨傲:“别人不能,但我能。” 女孩儿看着他的眼睛,唇角不由得上翘。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他打球,她送水,她遇到不会的题,总是会去高三一班门口等他,而后耐心听他解答。 连舜偶尔会嫌弃她太笨,拿着笔竿往她脑袋上轻轻敲一下。 她也不恼,只躲:“你别敲了,你越敲我不就越笨了么。” “下次不许再错了,错一次,我就——” “你就怎样?” 他转着支钢笔,低声念叨:“亲就算了,下次再错,就让我捏你一下。” 饶是他声音低沉,也被她轻易捕捉到了,“捏哪?” 连舜唬她:“脸,看你长不长记性。” 女孩儿一点都不怕他:“你来啊,谁怕你。” 然而,他是天之骄子,她却不是天之骄女。 几个月后,蓝家父母飞机失事,双双意外身亡。 蓝菁雅还有一个大伯,原本蓝氏公司就是她爸从她爷爷那里继承而来的,这几年父母苦心经营,公司的效益好了不少。 可是,这次意外将一切都扳回了原点。 蓝菁雅是独生女,父母虽然什么都让她学了点儿,但骨子里却是骄纵她的。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根本没经历过这种大风大浪,像温室里的娇花,没受过什么委屈。 更让她委屈的还在后头—— 自从知道大伯和当地的黑恶势力勾结,蓝父与他的关系就越来越不好,这些年他背后有蓝氏集团,大伯要仰仗他,但是现在他已经故去。 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蓝父一走,蓝菁雅的大伯就急不可耐地想要接管公司。 没过多久,他也的确成为了蓝氏集团的董事长。 蓝菁雅的大伯对她父亲早已恨之入骨,他二弟虽然不在了,但他之前受过的苦痛,非要让他这个小侄女再受一遍不可。 蓝氏集团的新项目马上就要开盘了,大伯挑了个好日子宴请宾客,不少人都来了。 这天,连舜也随连父一起来了。 他还找来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法师来作法,对外说是想让法师助他们的项目一臂之力。 结果,那法师却说—— “有了她,你们蓝家什么事都别想做成。” 大伯脚步蹒跚,踉跄了几步,差点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跌倒:“大师,您这口中的她指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