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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间,冷面做好,又将那酱好的牛rou切了一碟子,再端了些腌桔梗、酱瓜丁、白菜丝等各色小菜拼成的食盘。齐整端了上去,只是那祁非池看着赵昀不走,自己也赖着不走了。 赵昀尝了一口:“嗯,不错。”又嘱咐身边的人,“去那火锅店中打包几碗,给宫中的圣人和哥哥送过去,” 小满笑道:“这却是还没有在店中开卖呢,只是计划。你若是要带走,我这里做些。” 赵昀也不客气,于是小满擀好了荞麦面条,撒了荞麦面粉,装了一食盒,又配好了冷面汤汁,又担心今天贵人们吃不上,于是将做法细细告诉赵昀的常随,让他交待给御厨。 赵昀瞟了一眼:“你还是别费劲了,我保证现在就进宫。”又看了看天色,道:“那我得赶紧告辞了,再晚宫门就落钥了。” 他走了,祁非池却没走,坐在鹿鸣苑东拉西扯,小满一催他,他就哼哼唧唧说当日打架,挨了父亲一顿家法,还被派去经郊大营,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只是想逍遥一天。他说的自己可怜兮兮,小满想起当日他为了护着自己,下巴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心里就总是过意不去。于是也不催他。只自己专心做饭。祁非池也就在鹿鸣苑的厨间吃着干烤香豌豆,边看着小满做饭。 一天的消耗,牛rou也耗去了大半,小满又卤了些酱牛rou,送给了向老板夫妻和白露两口子,还给书院里读书的立冬那边送去了一份。 一切收拾妥当,鹿鸣苑也到关门的时候了,栀娘早嘻嘻笑着走了,临走前嘱咐祁非池:“你可一定把小满送回家。”,说着还调皮的狭狭眼。 小满只装作没看见。 路上行人甚多,汴京城中灯火纷纷,祁非池像无数个从前的日子一样,陪着小满走在街上。小满却心中百般不自在,心里老怀疑自己的衣服沾了厨房里的油烟味,一会又担心自己的头发早乱了,一会懊恼没有梳妆更衣再出来,又在心里暗暗想,以后可要在鹿鸣苑放身换洗的衣服。 她心中烦躁,被祁非池看了出来。祁非池担心的问她:“小满,可是不愿意我送你回家?” 他神色坦荡,眼睛中却有受伤的痕迹,让小满心中愧疚,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尴尬的笑笑,又觉得怅然,低垂了眼睛不在说话。 她睫毛长长,两汪大眼睛一湖秋水一般忽闪忽闪,眼珠黑白分明,眼里全是惊惶,让祁非池一瞬间想起养在上林苑的小鹿,也是这般怯生,于是不忍再追问小满,只是陪她继续并肩走下去,东拉西扯些军营的事情。 肩并肩走了一段路,眼瞅着能看见甜水巷的街头了,祁非池突的站住,对小满说:“小满,我后天将要去北疆了,只怕接下来几天不得空,因而来跟你道别。” 小满惊诧的住了脚:“怎么要走?” 祁非池低声说道:“北疆或有异动,父亲怀疑贵妃联络了北疆的敌国,想里应外合攻克大宋。父亲身居要位,不能轻易走开,二哥又品级高,不能脱身,只有我是个闲职,走了也无关轻重。因而决定我去探查一二。” 此生,神宗英明威武,打败大辽国,一统华夏,高昌和吐蕃,也诚服本朝,老老实实纳岁进贡。只是大辽国所处的契丹旧部,仍旧不老实。时不时有些异动,只是如今大宋的皇帝,实在比不得宋神宗,若要偃武修文,总觉得差了点。到了如今年纪渐长,却越发昏聩了。契丹有了些别的心思却也是可以预料到的。 历史上,辽太宗就曾经率领军队挥师南下,攻打中原,一路攻占开封府。更不用提什么幽云十六州、澶渊之盟等等前世里中学生都知道的种种典故。 小满心中紧张,却说不出什么话,只深切盯着祁非池,说声“保重。” 祁非池却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扭扭捏捏从怀里掏出一个赤金镶嵌红宝石的璎珞,说道:“二哥说,璎珞却是能锁住女孩子的。你且等我,等我回来就去你家提亲。” 他脸通红,看都不敢看小满,小满觉得好笑,踮起脚,亲了他一下,轻声说:“那我等你回来。”,又觉得不好意思,即使是在前世,两个人并无确立恋爱关系,如此大胆的表白也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更何况大宋,小满又羞又悔,吓得连声道别都顾不上,慌忙落荒而逃。 祁非池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即又惊又喜,看着小满跑远了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掐了自己一把,知道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欢呼一声,原地跳了老高,又蹦蹦跳跳往太尉府去了。 小满睡不着,老是翻来覆去,那璎珞,似是个烫手山芋,不知道往哪里放。担心祁非池此去若有个什么意外。 第二天早起,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栀娘要笑话,小满将早就想好的说辞抛了出去:“祁非池要去边地。”,栀娘一愣,反过来安慰她。 虽说,但刀剑不长眼,谁知道会怎么样,小满心中挂念,短时间内学着做鞋,做荷包却有些来不及了。想着做些牛rou干给他带上。事先配好麻辣和五香两种佐料。 麻辣口味是辣椒、麻椒、花椒,还有红油,剁碎了,炒制一起。做牛rou干,这个可以保存很久,将牛rou煮熟,再将其晾干,撕成细丝,小火烘干,加上五香、麻辣大料炒制,于是就有了两种口味的牛rou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