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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祁非池只派了一个人回大本营报告军情,自己率领了十几个人就要去看个动静。等到那个斥候带着大部队来时,遍地尸首,显见得是祁非池一队人孤军深入,追击不成反倒中了埋伏,因而全军覆没。大军在那附近搜寻再三,也未找到祁非池,只好鸣金收兵。 因着大宋和辽国目前只是在边疆上小摩擦,并未真正宣战翻脸,小股sao扰、打些小仗可以,可是大军进犯那便视作宣战,因而大军队也不敢在西山原停留太久,收了尸骨就速速撤兵了。 地图在此时是机密信息,便是一戟也不敢违抗军令,不敢将堪舆图拿给小满看,只口头给小满讲述了幽州以北的地形,幽州之地,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西山原缙山,祁非池失踪的区域西山原属太行余脉下的一大片平地,此地地势平坦,军都河冲刷出大片平原,奈何土地盐碱严重,作物难以生长,因而难以躲藏,不存在一个大活人找不到的情况。 小满思忖良久,终于想到一条:“可有考虑过附近的山地?” 一戟满脸为难:“军都山地,悬崖峭壁,地形极为险要,又是界山,所以无法大规模搜山。” 小满考虑良久,道:“便去那里寻吧,他自来聪颖,为了躲避敌人,自然要去山地里才好甩开追兵。” 一戟自己虽然是练家子出身,可是事关小满,也不敢慢怠了,又找了一位祁家的暗卫名唤邹大的跟着,再乔装打扮一番,三人便进了山。 小满看自己被打扮成了乡下村妇的模样,那邹大被扮成了自己的夫君,一戟振振有词:“若被人发现,就说我是你小舅子,和姐夫护送阿姐回娘家好了。” 小满不解,邹大才解释到:“幽州此地自古战乱,百姓都习以为常,便是打起仗来,界山两侧仍有两国百姓通婚走亲,倒也寻常。” 如此一来,小满一行便进了山,西山原附近的缙山和西山互相夹峙,下有巨涧,遥遥相望可见远处蓟门关的宏伟雄壮。 山间羊肠小道蜿蜒,此时正是二月里,冬日已逝,春日将来,山顶冬日的积雪消融,融化饿雪水汇入小溪,溪水暴涨,溪边青草纷纷露出绿芽,山间的毛桃树、酸杏树纷纷开花,一树一树的粉色花蕾点缀山间,一派春光明媚。 小满骑着毛驴,一戟提着褡裢,邹大一手拿着个柳树枝赶毛驴,一手提一兜子点心并十数个煮鸡蛋,扮做乡野村民,在羊肠小道上慢慢行走,山间道路阻绝,崎岖难行,一戟虽然知道自卢龙塞至居庸关大宋皆置兵守险,心里却没底,再看小满镇定自若,眼睛四处巡视,心里倒也有了几分底气,跟着四下寻找看有无痕迹。 邹大是暗卫出身,追寻个把个人不在话下,他寻思着祁非池当时马匹失踪,很有可能是打马只身一人去了深山,再想想,为了掩盖踪迹,常常会走水路,因而建议小满一行往山间溪谷附近找下踪迹。 小满点头称是,三人便在山中涧溪追寻蛛丝马迹。三人搜遍了溪谷低地,遍寻不得,倒是在一处溪流边寻到了很多马匹践踏的痕迹,小满问到:“难道是契丹人在此处饮马?” 邹大摇头:“看脚印从山外一路蜿蜒而来,此处溪流急湍,地形狭窄,附近又无杂草,并不适合饮马歇息,再看马蹄凌乱,一定是追踪什么在此地失去了踪迹,因而徘徊不前。很有可能是三少爷在这里甩开了他们。” 听得可能有祁非池的踪迹他们心中放松,这才发现在山中转来转去已经是傍晚了,白天就吃了些干粮面饼充饥,此刻觉得有些饿了,一戟说:“此刻天色已晚,这都过去十余天了,契丹人必不会回转过来了,不若我们寻一处背风的山坳,好好休息片刻,待明天天亮了再找。” 邹大是野外生存惯了的,领着他们去了南面的一处半山腰处坡地,许是有山间猎人将凹进去的山窝向里挖几铲做一个临时遮蔽处,他们便在此处暂歇脚,一戟取出弹弓,猎了一只野兔回来,邹大寻了些柴火过来,小满烧火开始做饭,一戟和邹大合计晚上恐有豺狼虎豹,因而去砍些大树枝丫挡在山窝入口。 野兔剥皮取rou,拿去在溪涧清洗干净,因着随身没有携带锅灶,小满打算做一道篝火烤野兔,再看溪边生长着野葱、紫苏等就摘下来用作调味,挑选一根粗壮的木头穿透野兔,架在篝火上开始耐心烤,将野葱和紫苏放在兔腹里。 刚才剥野兔时小满选了最肥的一部分兔油拿小刀割下来,盛在铁腕里靠火融化了,再在里面撒上紫苏碎和野葱蒜,从不离身的调料小罐里撒一把随身携带的辣椒、孜然粉末和粗盐,等到一戟和邹大拖了两三颗粗壮的树干枝丫过来时,野兔已经能吃了。 邹大看着小满烤rou,他自幼便是祁家的暗卫,府里的动静他也影影绰绰知道,只听人说,这位陈娘子来自乡野,在最热闹的汴河州桥夜市附近开着酒楼,迷得三少爷三迷五道,甚至跟夫人放下狠话不娶陈娘子宁愿孤老终生,她却不领情,逼得少爷去了北疆。 如今接触陈娘子,却觉得她性格爽朗,并无矫情,也没有看不起他们下人,客客气气以礼相待,倒有些府里老妇人的风范。 “荠菜汤。”邹大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看小满诧异的眼神,他又似乎解释一样,又说:“三少爷自从遇着陈娘子以后一直念叨着荠菜汤如何如何美味,老爷关他在书房里紧闭,他写了好几篇的毛笔字,页页都写着荠菜汤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