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一封和离书,二万雪花银
“我会尽量让你不留遗憾,不过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你确定还是你的么?”夜离殇觉得,玲珑身上的疑点太多了,秦道非不可能没有发现。 秦道非笑了,“只要是我认定的,她就一定只能是我的。” “你就自信吧!”夜离殇转身继续替玲珑治疗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后,夜离殇将那些银针全都取下来,淡声说:“日后每天这时候,都将她弄睡着,连着五天,之后便要看你们的调理,不要让她大喜大悲,饮食睡眠都要好好调理,这一年要是调理好了,便能正常,要不然以她的损耗,只怕难以存活。” 秦道非没接话,夜离殇觉得没意思,也习惯了秦道非的淡漠,耸耸肩自己走了。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许久之后才放开,关上门离开。 妙音阁。 秦道非站在妙音阁门口,淡淡的看着倚在栏杆上发呆的谭惜音。 两人隔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一般,谭惜音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在脸上勾起笑容。 最后,她终于也放弃了,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儿从脸上滑落下来,她再也顾不得矜持,趴在栏杆上痛哭起来。 秦道非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上楼。 他沉重的脚步声,就好像锥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戳伤谭惜音的心。 “我知道,道非哥哥已经知道我跟项王联合,你是来质问我的,是么?”谭惜音没有抬头,声音沉闷而又哽咽。 秦道非有些微愣,他倒是没想到,谭惜音竟会自己坦白。 “我承认,凤玲珑回来后,我嫉妒得发狂,我也恨得失去理智,所以我才会跟项王合作,他一直想得到玲珑,我知道只要凤玲珑落到他手上,就再也回不来,这样我就能跟道非哥哥回到以前了,为了能跟你厮守,我可以不报仇……” 原来如此! 秦道非讥讽的勾起唇角,淡声说:“我跟你说过的,玲珑跟你父母被杀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是这场事故的受害者。” “那只是你的自以为,事实上你没有证据吧?”谭惜音说完,自己又笑了,“我与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呢?我确实帮着项王算计凤玲珑了,道非哥哥要是想给她一个交代,便将我送到监狱去吧?” “那倒不至于,我来只是想告诉你,这几天我调查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秦道非话没有说完,便淡淡的看着谭惜音,看她会如何反应。 谭惜音依旧趴在栏杆上,没有正眼看过秦道非。 “你说罢,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连说话都变得这样生分了呢?”谭惜音终于回头看了秦道非一眼。 “我查到,两生膏这种毒药来自西域,此毒与一般毒药最大的不同,便是中毒者死后面目如初,眉眼如画虽死犹生,故名两生膏,所以这味毒药在中原并不常见,据说,只有一个人出售此药,可是我却查到,两年前的中元节那日,有个女子买了两生膏,两年前的中元节那日,玲珑父亲罹难,那一整天全京城的人都看见了,她跪在凤家的大门口,直到深夜不曾离开。” 两年前的中元节,他记得那么清楚! 他从未见过玲珑如此绝望,可是也就那么几天时间,她又失去了孩子,最后…… 可她再回来时,那一切都好像不曾发生在她身上,她从不提起,也从不忧伤。 只是,那一身的伤痛却提醒着秦道非,玲珑受过的那些苦,都是因为他的傲娇和忽视造成的。 “那为什么不能是她以此为幌子,自己去买的毒药?毕竟她披头散发面目可憎,谁也看不清她当时的样子。” 秦道非第一次见谭惜音这刻薄的样子。 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惜音,现在的你才是面目可憎,你若是再任由自己被你所谓的仇恨支配,最后你会变成你自己都讨厌的人。”那时候的玲珑如此可怜,却被谭惜音说成这般不堪,一向沉稳有度的秦道非,听到这话,也终于沉不住气了。 呵呵! 谭惜音扬起她面目全非的脸,恨恨的说:“所以,你讨厌我,就不要我了,对么?” “你应该知道,我……”秦道非的话没说完,谭惜音忽然扑上来抱住他哭诉:“我求你别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秦道非冷静自持的推开谭惜音,如来时那般,一步步走下阁楼。 既然谭惜音要演戏,那他便将台子搭好,让她演下去。 秦道非走出妙音阁后,一袭黑衣的疾风从暗处走出来,在秦道非耳边说:“庄主,查不到与她有直接关系,我一直怀疑,他们后面,是不是还有人。” “一个脾气急躁急功近利的项王,一个只为争风吃醋的惜音,能完全躲过逍遥庄的眼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怀疑后面还有人,那就按兵不动,让他们先着急。”秦道非冷声说。 疾风双手一摊:“庄主准备怎么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我刚才透露给惜音,说当年买药的人已经有线索了……若,真的是惜音干的,她一定会去警告卖药人,而那位项王殿下,今日我将王顺这张王牌打出来,他已经方寸大乱,乱了他就会找那个一直帮他策划的人,从现在开始,十二个时辰日夜不停歇的监视他们,找人不断施压,我就不信他们不动!” 啧啧啧! 疾风摇头,“庄主对自己的小妾都那么狠?” 秦道非回头睨了疾风一眼,唐力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用手箍着疾风的脖子就走。 “你想死不是?”去到僻静处,唐力便开骂。 疾风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无所谓的说:“庄主不是小气的人!” “可是,没能救大夫人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庄主此生的痛,我告诉你,庄主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就算是大夫人,若真的戳了他的痛处,他也会毫不留情。”更何况是你。 疾风之前并不在京城,当年旧事他也没有刻意去调查,所以秦道非是怎样的状况,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他调来京城的时候,就觉得秦道非不快乐。 “好吧,我去道歉!”疾风这人吧,虽然孩子气,但是还是有担当,他觉得自己做错了,就一定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唐力淡声说:“算了,你还是赶紧去把这事解决了吧?二夫人这次,估计很悬!” 唐力自小跟在秦道非身边,从小他就知道,秦道非就像是孤傲的饿狼,只要他盯上的,要生要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无一幸免。 是夜,秦道非独自离开逍遥庄。 像是为了夜行方便,他穿了一身黑衣,很快就消失在黑沉的夜色之中。 京郊一处荒山上。 秦道非与一个黑衣人站在一起,那黑衣人穿着一件很大的黑色斗篷,他将头藏在斗篷之中,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唯一露出来的,就是那一截洁白的下巴,下巴上有一条狰狞的伤疤。 “这是你要的胡媚娘的消息,自己去查吧!”那人丢给秦道非一个名牌,便没入黑夜之中。 秦道非看了一眼那名牌,却感觉到一股疾风袭面而来。 情急之下,秦道非将名牌放入掌中,然后与黑衣人对打。 “喂喂喂,你们俩打架归打架,可别杀了对方哟?”不知何时,那小女人竟穿着一袭睡觉的轻罗衫,捧着脸坐在石头上看着他们。 就在秦道非愣神的时候,黑衣人忽然一拳打在他手腕上。 秦道非手里的名牌掉出来,黑衣人伸手去捞,却被秦道非一脚踢中肚腹,踉跄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秦道非握住那名牌,微微用力,名牌便变成粉末消散在风中。 哎! “艾菲,别打了!”玲珑笑着说。 秦道非冷眼看着玲珑,“不是睡觉了么,干嘛跟上来?” “我怕你查到下毒害我孩子,又嫁祸给我的人是谁,又舍不得就自己偷偷毁灭证据,看来还真的是呀!”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道非,理由如此的充分,充分得让秦道非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秦道非走过去,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罩在玲珑身上,淡声说:“与那件事情无关,这是我受人之托,在调查的一件事。” 两人看着对方,竟没发现艾菲眼神有些怪异。 忽然,秦道非似有感应一般,抬头看着艾菲:“幽冥堂生门门主……追踪的功夫果然厉害!” 艾菲沉默不言,事实上她很清楚,若是秦道非不允许,她根本不可能追上来。 只是,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怪我吧?是我非要来的。”玲珑有恃无恐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玲珑一眼,冷声说:“凤玲珑,我说的话,一直都算数的!” “什么话?”玲珑最怕秦道非不咸不淡的样子,他要是不咸不淡的话,那就说明他要放大招了。 秦道非邪魅的看着她,低头在她耳边说:“我说过,一个月睡不到你,老子就白活了!” 吓! 玲珑缩成一团,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你要欺负我,那就欺负吧,反正我已经这么可怜了,也不在乎多可怜一回。”玲珑双手一摊,大刺刺的躺在石板上,任人宰割的样子。 没想到的是,她在用生命拯救她们的时候,艾菲却自己溜了。 她,就在玲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噗! 玲珑吐了一口老血,无助的看着已经越来越靠近的秦道非。 “我倒是从未试过在外面的感觉,那滋味大抵是很销魂的吧?”秦道非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魅惑的气息,一点点的吹在玲珑的脸上,玲珑从耳朵到面颊再到脖子,全都一片绯色。 可是,她嘴上却一点都不肯吃亏。 “好啊,你喜欢煎诗那就来吧!” 玲珑任命的闭上眼睛,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秦道非有所行动,玲珑好奇的睁开眼睛看,却发现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仿佛这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啊啊啊啊! 暗夜的恐惧让玲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扯着大嗓门就大喊大叫起来。 “道非,不要丢下我,我害怕!”大喊之后,玲珑无助的抱着自己,紧紧的裹住秦道非的衣衫,仿佛他残留的气息,能给玲珑带来勇气一般。 秦道非冷着脸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凄凉的夜色像是他的情绪一般。 “不是很能耐么?”秦道非咬牙道。 有时候,秦道非很讨厌现在的自己,若是以前被这样算计,他最多给玲珑留半条命让她苟延残喘,可现在他竟舍不得。 呜呜! 玲珑哭的鼻口水眼泪齐飞,她奋不顾身的扑到秦道非身上,摇着头说:“我以后再也不敢私自跟着你了,你不要丢下我。” 那一声一声,如锐利的箭插入秦道非的心脏。 “我允许你跟着,这一辈子都不许离开我身边,只要你不丢下我,我就不会丢下你!”秦道非愤恨的,一字一句的说。 月光下,玲珑看着他血红的眼,愣了一会儿后,主动攀住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的红唇。 到最后,几乎是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秦道非却自己抽身离开。 玲珑睁开迷蒙的眼眸,那水盈盈的眸子写满了委屈,她虽然没说,但是秦道非半路喊停,她其实是很恼火的。 秦道非像是扳回一城一样,轻轻的拉好玲珑垮在肩膀上的衣服,淡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强迫的感觉,那样比较有成就感。” “格老子的,秦道非,我跟你没完!”玲珑站起身来,扯着秦道非的手臂就咬,各种撕咬,跟疯狗似的。 秦道非就像看炸毛的小猫一样,看着玲珑撕咬他。 痛是有一点痛,但是绝对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不过,天色晚了,玲珑又衣衫单薄,他就算有多少的火,也不急于这一时发泄。 秦道非一把抱起玲珑,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发泄没发泄出去的火气,足尖轻点,便朝逍遥庄掠去。 玲珑阁。 秦道非全程被玲珑抓扯,回到玲珑阁的走廊上时,玲珑整个就挂在他头上,秦道非被弄得披头散发,状似疯子。 噗! 等在玲玲阁门口的唐力画儿同方晴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的喷笑出声。 听到巨大的嘲笑声,玲珑与秦道非同时看向他们三人,然后玲珑灰溜溜的从秦道非身上下来,整理她的轻罗衫,挡住胸前那一片草莓,看似沉稳,其实跌跌撞撞跑进屋,嘭一声,关上大门,然后爆发尖叫。 秦道非不紧不慢的整理自己的头发,衣衫,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踹在玲珑的房门上,可不曾想,竟踩空了,要不是他机智,这会儿估计能贴在门上,于是…… 心理素质强大的秦庄主再一次抬腿,狠狠一踹,成功进屋关门。 噗哈哈哈! 外面的三人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一连串的大笑声,而后“嘭”的一声,房门口有瓷器碎裂的声音,三人连忙捂嘴,各自安静回自己的房间。 “都是你,我会被他们笑话死的!”玲珑见秦道非进门,不管不顾的就开始责怪他。 秦道非无语望天,最丢人的是他好不好,他这辈子都没这样丢人过。 不过,即便再丢人,秦庄主还是要安慰玲珑。 “你放心,我保证他们明天都噤若寒蝉。” 关于这个,玲珑还是很相信秦道非的,毕竟这个大腹黑,没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翌日清晨。 昨晚上嘲笑过秦道非和玲珑的三人,莫名失声了,一整天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到下午的时候,疾风才给他们每人发了一粒药丸,并带秦庄主的话,“下一次,一辈子!” 多么霸气! 于是,震慑于秦道非yin威的众人,畏畏缩缩的点头咽下苦果。 是夜。 逍遥庄原阳分舵被人血洗,整个分舵,无一生还。 原阳距离京城只有五十里地,半夜时分,消息已经传到京城逍遥庄,秦道非连夜赶往原阳处理。 而京城逍遥庄,在唐力的部署下,被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人,就算是苍蝇,也很难飞进去。 翌日。 玲珑醒来时,发现秦道非不在身边,便觉得异常,问了唐力之后,得知原阳分舵被人血洗,她没说话,只是神态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原阳。 秦道非同疾风漏液策马驰骋,赶到原阳分舵的时候,原阳的大街上还冷冷清清,两人急促的马蹄声,不知惊醒了多少沉睡的人。 可是,原阳逍遥庄却是这样一番景象,大门口放着一盏破落的白色灯笼,在风中摇摇摆摆,隐约能看见上面有两个字“生门”。 生门,幽冥堂的一个分舵,生门的女人杀人前,都会在被杀人的家门口放一盏灯笼。 疾风来自原阳分舵,看见那盏破落的灯笼,疾风飞身而起,将灯笼拽下来,将写着生门那两个字的地方扒拉下来,贴身放入怀中。 秦道非蹙眉走上台阶,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却只看见庄子里面随处可见尸体和血迹。 儿童,妇孺,壮年,所有人都惨遭毒手。 秦道非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那些被残杀的属下,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可是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此刻他的愤怒,足以毁天灭地。 “会是项王为了找王顺么?”疾风问。 秦道非冷笑着将披风解下来,盖在他身边那个孩童身上,淡声说:“看起来,像是项王为了照王顺而出手,可实际上,你认真看看,整个逍遥庄分舵,没有一处不是被翻找过,看起来可不像是在找一个人那么简单。” “庄主的意思是说……”疾风没接着说完,可是他的眼神已是相当愤怒。 秦道非淡声说:“你去找人来敛了他们的尸体,若是还有父母双亲的妻子儿女的,都给他们丰厚的抚恤金,让他们安度晚年或成年,若是没有家人的,好生安葬他们。” 秦道非躬身给那些死难者施以重礼,肃穆的说:“各位,我秦道非不会让你们枉死的。” 疾风请来官府的人将那些人的尸体敛了之后,便由散落在原阳城中的人来接替善后工作,秦道非与疾风快速赶回京城。 回城之后,秦道非并未回去逍遥庄,而是去了京城一个善丹青的雅士家。 “烦请禀告贵家主,就说逍遥庄秦道非秦庄主求见。”疾风递了名帖给那小厮。 小厮却摇摇头说:“公子要是求墨宝,只怕已经晚了,我们正要挂白帛。” 挂白帛? 果然不出秦道非预料,那人真的死了。 “此前秦某还同贵家主烹茶论道,怎么会如此毫无征兆的就……”秦道非拧眉,表情甚为沉痛。 那小厮摇头说:“突发疾病,就这么去了!” 突发疾病? 呵! 秦道非告辞后,冷笑着说:“没想到,下手还挺快!” “庄主,这是……”疾风不明所以。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庄子,冷声说:“这人是当年胡媚娘的入幕之宾之一,他应该知晓当年胡媚娘到底跟谁走得最近,我昨夜刚知道他的消息,紧接着原阳分舵就被血洗,与此同时,这人也不明不白的死了。”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查到胡媚娘的消息!”疾风终于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关联了。 秦道非点头,淡声说:“回去吧!” 他回到府中后,并未第一时间去找玲珑,而是独自在书房中闭门不见任何人。 而玲珑,也没有主动去找他,得知他回来后,玲珑便一个人坐在回廊上,远远的看着秦道非的书房方向。 疾风却是个急性子,回到逍遥庄第一件事,便是将艾菲逼到后山,将他从原阳分舵门上拽下来的生门印记丢在艾菲的脸上。 艾菲神色幽冷的接住那团纸屑,打开之后,她将纸屑丢在地上,薄凉的开口说:“随便的人弄个灯笼挂在那里,你就说是我生门的人干的,你觉得我有那么蠢么?” “女人,我调查过无数起生门杀人的案子,不管是从作案的手法,还是杀人的习惯上,这些都是别处模仿不来的。更重要的是,昨日你跟踪了我家庄主,我家庄主手里握着的,就是这次的消息,可最巧的是,原阳分舵的人死了,那位知情人也死了。”疾风冷笑着看着艾菲,忽然拔剑朝艾菲刺过去。 艾菲伸手夹住疾风的剑,冷声说:“我体谅你心情不好,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今日我就得寸进尺,你又能怎样?”疾风一击不成,退了一步,继续朝艾菲刺下去。 艾菲欺身上去,一把扼住疾风的脖子,冷声说:“我不想杀人的时候,你也别逼我,作为一个杀手,我并不介意随时杀人。” 言落,艾菲微微用力,便将疾风推出去很远,疾风撞在一颗大树上,又跌倒下来,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 等他在抬起头来时,艾菲已经不见踪影。 疾风挫败的捶了一拳地面,恨声说:“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与你不死不休!” 两日后,玲珑终于耐不住性子,去了秦道非的书房。 可她去到之后,秦道非人并未在书房,她扑了一场空。 同样扑空的人,还有谭惜音。 两人在书房的门口狭路相逢,谭惜音被小翠扶着,脸上的伤虽然还在,但至少已经不再浮肿,见玲珑过来,她幽怨的笑了。 玲珑知道,现在的谭惜音,就像一条随时准备咬人的疯狗,玲珑虽然不惧疯狗,但是她心情不好,不想与谭惜音纠缠。 于是,玲珑转身就走。 可小翠却跑过来堵在门口,谭惜音在玲珑身后肆意的笑着说:“我听说,道非哥哥连着冷落你三日了,凤玲珑,原阳分舵的的事情,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谭惜音,你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伪善。”玲珑回头,冷冷的看着谭惜音说。 谭惜音愤然的走过来,抓着玲珑的胳膊说:“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你回来不也是想报仇么?” “原来你知道啊?”玲珑似笑非笑的问。 谭惜音冷着脸说:“当年项王杀你父亲,害的你从人人敬畏的凤家大小姐,变成了挂名的逍遥庄大夫人,你凤玲珑这样的女人,不报仇你会甘心么?不过,说起来我们两一样,因为我也要报仇。” “谭小妾,我看你是没搞清楚状况吧?人跟毒蛇怎么能一样?”玲珑狠狠的甩开谭惜音的手,她看似没用力,可谭惜音却整个人飞到墙上,然后从墙上重重的跌下来。 噗! 谭惜音吐了一口血在手心,她颤巍巍的看着自己手心里面的鲜血,气急败坏的说:“凤玲珑,你想杀人灭口么?” “贱人!”玲珑送了谭惜音两个字,转身便往门外走。 谁知,秦道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大门口。 他面无表情的用幽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穿梭,正要开口时,却见玲珑甩着罗帕扑到他怀里,捶着他的胸口说:“秦道非,你这个混蛋,你这几天死去哪里了?” “忙!”就是一个字,足以让玲珑确定,秦道非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差。 而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他这样的冷漠,让玲珑从内心深处生出恐惧,只一瞬间,就让玲珑白了脸。 谭惜音见状,连忙扑上来抱住秦道非的左手,期期艾艾的说:“道非哥哥,她打我?” “你打她了么?”秦道非淡声问。 玲珑摇头如同拨浪鼓,“我才没有,她扑上来嘲笑我,说你不要我了,我一时生气,便想要甩开她,可她不知怎么的了,就自己飞过去撞到墙上去了,我这么柔弱的人,能将她甩到墙上去么,我能么?” 看着玲珑小无赖的样子,秦道非不由得想起以前。 以前若是谭惜音控诉玲珑打她,玲珑便会嚣张的叉着腰,指天骂地的说:“小贱人,我打你怎么了,你再说一次,我还打你!” 可是,现在的凤玲珑,她太冷静,太聪明了。 两人原本都很期待的看着秦道非的反应,可这家伙倒好,竟直接没有反应,愣在那里像游神一样。 “道非哥哥!”谭惜音假意轻咳了两声。 秦道非回过神来,淡声对小翠说:“你家二夫人受伤了,还不扶回去请大夫来看看?” 这…… 小翠看了一眼谭惜音,谭惜音不动声色的摇头。 小翠便扶着她走了。 两人走后,就只剩下玲珑与秦道非,两两相对,气氛十分尴尬。 玲珑受不住这样的尴尬,她低头沉闷的说:“我走了!” 哎! 秦道非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抓着玲珑的脉门,柔声说:“这几日我一直让夜离殇在给你治伤,你可有乖乖吃药?” “我就说,每日方晴给我喝了茶后,我便十分困顿,原来是夜离殇那小混蛋搞的鬼!”玲珑跺着脚不依的说。 秦道非无语望天。 “他比你大五岁不止,能不能不要装老大?”秦道非甩开玲珑的手臂,一脸嫌弃状。 玲珑见他心情好了些,便勾着他的手指说:“不管你信不信,原阳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秦道非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原阳的事情很复杂,我这几天会很忙,项王这几天也是蠢蠢欲动,你最好还是呆在家里,免得被他转了空子。” 他,避开了! 玲珑心里一片薄凉,她没想到的是,秦道非竟避开了她的话题。 “好啊,那你忙吧,要自己注意身体,我自己会过得很好,不用你cao心!”巴不得你这辈子都不要在去见我。 玲珑说罢,踩着愤怒的步伐转身就走。 看着玲珑倔强的背影,秦道非的眼里闪过一抹幽幻,似无奈,又似多情,似浩瀚又似幽深,似疲惫,又似忧伤。 玲珑回到玲珑阁后没多久,秦王香域又上门了。 这次,秦王香域端着笔墨纸砚来的。 她一进门,便冷冷的睥睨着玲珑说:“凤玲珑,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原阳的事情与你有关,但是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么?” 玲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来,老夫人在王大人那里没少学会逼供,这是要逼我画押么?”不过片刻,玲珑又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 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玲珑,嫌弃的说:“你别跟我耍嘴皮子,我今日来,没有别的目的,只想跟你要一封和离书。” 和离? 这样单方面的压迫,能叫和离么? 玲珑讽刺的挑唇说:“秦老夫人这样着急,可是有了有意向的姑娘?” “实话告诉你吧,这几日我非儿之所以没来见你,便是因为他这一段时间都在他舅父家里,听他表妹弹琴唱曲,他表妹昨儿个刚刚开笄,道非还送了她一张古琴做礼物,两人的婚约也批下来了,下个月就能完婚,你要是自觉的话,就该将秦夫人这个位置让出来。” 秦王香域的话,让玲珑把玩骰子的手不自觉的拽紧了骰子。 他很忙? 果然很忙,缠绵温柔乡,怎么不忙? “好啊,既然秦道非觅得佳偶,我是该祝福他的,毕竟我们俩已经回不去了,不过秦夫人要求我和离,至少要拿出点诚意来不是么?”玲珑看似一点没被影响,竟还伸手跟秦王香域讨要银子。 秦王香域也是个铁公鸡,让她拔毛,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冷冷的看着玲珑说:“怎么,你还想讹我银子不成?” “老夫人怕是没长大吧?”玲珑薄凉的说,在秦王香域还没来得及发火前,她拿出小金算盘,噼里啪啦的一顿算,“我与秦道非成亲三年,期间我从未用过秦家一分一毫,三年期间,按照惯例,秦家最少要给我例银五千两,我的孩子在秦家流产,秦家不顾道义将我送到监狱,且不说孩子是无价的,光是我的损失,最少要五千两,秦家冤枉,老夫人让人逼供,我身心受创,死里逃生,两年流浪,吃尽苦头,最少也的算一万两银子,这样算起来,两万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你……你…… 秦王香域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又撅了过去,这女人真是随时随地狮子大开口。 “凤玲珑,你掉进钱眼里去了?”秦王香域顾不得自己贵妇人的矜持,指着玲珑破口大骂。 玲珑耸肩,“对了,秦夫人私自替秦庄主和离,封口费怎么也得一百二十两,这样吉利一些。” “凤玲珑,你恬不知耻!”秦王香域气坏了。 呵呵! 玲珑冷笑,她薄凉的看着秦王香域,冷声说:“我不是谭惜音,可以任由老夫人肆意辱骂,你背着你儿子,要休了他的妻子,就是为了让你的侄女嫁过来享受逍遥庄的万贯家财,你不无耻么?当年逍遥庄陷入困境,是谁背着我爹一次次的帮衬?我承认我恬不知耻,但是老夫人您也没好到哪里去!” 反正,玲珑就是这个态度,要想和离,先给钱。 夏荷嬷嬷扯了扯秦王香域的衣袖,秦王香域生气的甩开夏荷的手,冷声说:“好,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拿银子来!” 言落,秦王香域带着夏荷走了。 玲珑看着空寂的房间,像脱力一般的跌坐在地上。 “还能喘气不?”艾菲从暗处走出来。 玲珑冷笑着说:“他们都不喘气了,我都还活的好好的,艾菲,你去……” 玲珑扯着艾菲的手臂,让她附耳过来,玲珑与她说了一番自己的打算,艾菲越听脸越黑沉。 “女人,你真是好样的!”说罢,艾菲消失不见。 玲珑干脆躺在地上,安然的闭上眼睛。 过了没多一会儿,秦王香域披头散发,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 彼时,方晴与画儿已经在房间陪着玲珑。 见秦王香域如此模样,方晴连忙抓着她的手臂进行“安抚”,“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秦王香域被方晴控制在手里,动弹不得,便扯着嗓子大喊:“秦道非,你今天要是不出来管管这个女人,我就死在你面前,让你这辈子背负骂名。” 噗! 玲珑笑了。 “老夫人想怎么死?我告诉你放火烧的话,你感觉浑身的皮肤都被融化了,一口气都呼吸不上来,而且吸进去的黑烟辣得人呕吐,却还死不成,怪难受的,要上吊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脖子痛,还难看,服毒倒是不错,但是毒药必须快速,要不然也是挺折磨人的,要不您还是割脉吧,那鲜血哗哗的,最多一刻钟就完事了。” 玲珑说得越薄凉,秦王香域的心就越凉。 画儿掩面,不敢看了。 她家小姐太混蛋了! 秦王香域痴傻一般的看着玲珑,被玲珑那番形容弄得心里发寒,完全哭不出来了。 玲珑勾唇淡笑,撒泼什么的,她从来就没在怕的。 书房。 疾风兴冲冲的跑过去,跟秦道非说了一遍他在玲珑阁看到的情况,秦道非听了之后头疼的拧眉,竟有些懒得动。 疾风这两年一直跟在秦道非身边,从来没见过秦道非为什么事情拧眉,可凤玲珑回来之后,每次她闯祸,秦道非都表现得很头疼。 “庄主,老夫人看上去气得可不轻,您真不去看看?”疾风试探的问。 秦道非淡声问:“我娘去找她之前,见过谁?” “您家小妾!”疾风不假思索的说。 秦道非的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走吧,在她没把家给拆了之前,去安抚安抚她!” 安抚谁? 谭小妾?老夫人?凤玲珑? 疾风抓抓头,不明白秦道非说何意,可是看秦道非寒着脸,想来也不会告诉他的。 玲珑阁。 秦王香域缓过劲儿来后,指着玲珑破口大骂,“凤玲珑,是不是你让人去抢我银票的?” 那可是两万多两银票呀? 就在逍遥庄里面,被人打劫了! 呵呵! “老夫人真是……太好笑了,整个逍遥庄,我唯一能支配的就是我家画儿,方晴姑娘都是秦庄主的人,难不成是画儿去抢的?再说了,逍遥庄大了去了,你怎么就偏偏怀疑我?”玲珑摊开手,一副“我很委屈”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