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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信一把将荷包夺下,语气略有些生硬,“那改天叫她好好教教你。”说完便躺下,拉过被子,蒙上了半张脸。 他好像生气了?为什么呢?自己不是告诉过他这是映儿绣的吗?当时也没生气啊?哦!难不成他是在玩默默付出那一套?这是他亲自去找的?一个皇帝也不可能这么闲啊?最烦这种我爱你,但我不说的人了! 要不自己先安抚他一下,做个表率? “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背后做了什么,但万事皆可谢谢。 见身旁的人没有反应,舒锦芸以为他又睡着了,于是便轻手轻脚地掀开了被子,想要起身。 “你去哪?” 手腕突然被扼住,舒锦芸低头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唇边泛起淡淡的笑,说:“我去熄灯。” “哦。”程奕信松了手。 “呼” 翌日早晨,宣寿宫内。 “太后,昨个夜里,皇上宿在了静怡房。”一位掌事嬷嬷禀道。 太后正襟危坐在梳妆台前,一双凤眼望着镜中的嬷嬷,眼神狠厉,声音清冷,道:“哦?他无缘无故去那儿作甚?” “奴婢不知,皇上进屋后就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屋内就他和皇后。”嬷嬷低着头,不敢直视太后的眼。 太后脸上的疑色更重了,问:“皇后怎么也掺和了进来?” “好像是皇上特地去广安宫接过去的。” “舒锦芸,舒续实,难道他还在查当年的事?”她的声音有着中年女子特有的尖厉,这冷冰冰的声音,听得她身后的宫女提心吊胆。她们像是站在寒冬中结满冰溜子的树下,一不小心便惊落了冰块,将自己砸伤。 嬷嬷闻言有些紧张,倏地抬起头,摆摆手,将一旁奉命的宫女遣了下去,小声问:“那太后打算?” 太后看着镜中梳妆完毕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也是阴阴的,说:“大计行到这一步,以没有回头路了。既然时隔这么多年,他还不肯罢休,那哀家只好送他一程,早日去底下和他的心上人相见。” 嬷嬷立刻心领神会,“奴婢这就将那些口供交给方大人。” …… 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原本还迷糊着的舒锦芸一下子惊醒,从床上弹起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等昨夜的记忆全部涌回脑海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这是静怡房。 程奕信不知何时已经走了,整个房间空荡得恐怖,为了防寒,这儿的门窗紧闭。仅有的一扇窗贴了好几层宣纸,将外面的光亮阻了大部分,房间里阴森森的。 舒锦芸急匆匆地下床想要逃离,穿鞋时却不小心撞到了鞋榻处的床板,声音清脆,床底好像是空心的。 她伸在空中的脚一僵,底下不会有尸体什么的吧?想到这儿,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要打开看看呢? 犹豫再三,她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在移开了鞋榻,几经摸索后,她终于打开了。 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是空心的,入眼处,唯有一副画卷,已经落了不少灰,应该藏在这儿很久了。 舒锦芸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吹了吹上面的灰,宣纸潮得有些发皱,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刺激着她的鼻子,令她浑身发痒。 她憋着气,小心谨慎地将其展开,只见画卷内侧保存完好,颜色也依然鲜艳,仿佛是昨日才画的般,应该是涂了保护蜡。 画中是个女子,身着紫色鸢尾外衫,眉眼盈盈,笑得温婉。 舒锦芸觉得有些眼熟,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与父亲书房里的画像如出一辙! 她是谁?为什么程奕信的奶妈碧娘和自己的父亲都有她的画像?或许这就是碧娘,可为何要将自己的画像藏得这么深?以当年父亲的官位,问先皇要一个宫女应该不是难事吧?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当年…… “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第33章 伏笔 舒锦芸连忙把画卷收好,放回了暗格里,将一切收拾妥当后,她坐在床边,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懒洋洋地问:“谁?”腰背却挺得笔直。 “奴婢映儿,前来接您回宫。”门外传来幽幽的声音。 闻言,舒锦芸松了一口气,挺直的背也卸了力,说:“你先一个人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是。” 在映儿开门的瞬间,几缕阳光挤着门缝溜了进来,在屋内形成一道光线,却在桌椅旁戛然而止,无法再前进半步。 看光线倾斜的角度,现已辰时。 今日的映儿又换回了平日里那套素净的宫服,左手小臂上的纱布将衣物撑起一块。 舒锦芸看着有些心疼,柔声说:“怎么不休息几天,广安宫又不是没人。” 映儿一进来,先是环视了四周,发现了案几上舒锦芸的衣服,唇边立马浮现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说:“奴婢没什么大碍。” 她用右手拾起那些衣物,放到舒锦芸的身边,小声道:“小心着凉,娘娘的身子受不得寒气。” “知道啦!”舒锦芸像个小孩般撒娇道。 看着她脸上刚才因紧张而泛起的红晕,映儿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昨晚……娘娘和皇上……” “没!什么都没发生!”舒锦芸急急解释,“我们只是盖上被子纯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