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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其燃安慰他:“放心吧,我成年之后就一个人住了,我爸妈不怎么管我。要是他真去找你了,你就当哄哄老人吧。”

    周其燃说完等了一会,却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回答,他下意识看了眼手机的信号格,确定是满格才疑惑地“喂”了声,直到一丝丝很浅的呼吸声透过手机细微的电流慢慢传了过来。

    原来是庄荞泡完澡后格外舒服,以前三四点都还在通宵工作的人,如今却十点多就躺在酒店的软床上睡着了。

    “好吧,睡吧。”周其燃挂了电话无奈地叹了声气,一口白气轻飘飘地就消散在了无尽的黑夜长空之中,“大明星真是不好当啊,我这是图什么呢,我又拿不到通告费。”

    周其燃参加的这期节目在半个月后的周四晚上九点播出,“庄荞”的工作行程总算暂时告一段落,唐惠大发慈悲地给她放了两天假,周其燃才终于从长达一个多月没休息的苦逼“社畜”中逃脱出来。

    节目播出这天,借着两人同住一个小区的绝佳的地理位置,周其燃久违地回了趟自己的住所,而庄荞也从酒店里回来,在门口一见到周其燃的打扮她差点翻了个白眼,说:“你觉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打扮特别像那种特务分子接头,看着特猥琐。”

    庄荞的工作行程非常满,在做庄荞的这段时间周其燃每天要兢兢业业扮演一位优雅精致漂亮的女明星,实在是苦不堪言,因而在难得能休息的时候就秉承了他一贯的私下的风格,怎么舒服怎么来。

    周其燃身上穿了套应该是男生款的加绒加厚运动服,外面又套了件及脚踝的长款羽绒服,大半张脸被毛线帽和口罩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勉强能看出几分灵动,刚刚九十斤的人硬是被他穿出了一百二十斤的效果。

    除此之外,黑色毛线帽下的头发似乎也没怎么认真护理,八成睡到自然醒随手抓了把就出门,更不用说肯定也没好好保养她的脸。

    庄荞跟着周其燃身后进屋,有点想扶额:“也行,你穿成这样就算出门扔垃圾,狗仔见到了估计也认不出。”

    “不好吗?”周其燃反问道,“你应该挺怕冷的,平时要工作没办法,休息就多穿点。”

    闻言庄荞居然一愣,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好半晌才换上拖鞋,在周其燃看不见的地方低着头细声细气地说:“还、还行吧,不过太丑了,你的审美有待提高。”

    周其燃:“好看有什么用,还是要暖和,之前生理期……”

    剩下的半节话没说完周其燃就适时噤了声,他一脸木然的表情,仿佛脚下踩了无数个地雷,再多说一句就要把他炸得稀里哗啦。

    因为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十分尴尬。

    两人现在这种互换身体的问题显然是会造成某些很尴尬的状况出现,比如说庄荞出席各种盛典活动,需要穿礼服高跟鞋,而周其燃简直是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什么叫做“虽是女儿身,却有一颗男儿心”,被庄荞强化训练了一天才勉强适应高跟鞋这种奇怪的东西,跟上刑场似的没给庄荞丢人。

    如果尴尬的等级划分为十级的话,这应该只能属于一二级,而十级莫过于最让人心如死灰的某位亲戚每月一次的到访。

    庄荞之前没考虑过这件事,直到某天夜晚她在酒店舒服的被子里打滚时收到了周其燃的夺命连环呼,一副不把她弄醒决不罢休的架势。

    她一接通电话就听到了周其燃……啊不,是他自己近乎麻木的声音:“庄荞,现在出现了一个很严重的情况。”

    庄荞伸手习惯性就要揉自己的头发,又想起没头发给她揉,于是毫不客气地搓了把脸,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紧张兮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把我身体怎么了?”

    “我没把你身体怎么,是……”周其燃琢磨了一下措辞,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生理期造访这个事实,于是咽了口唾沫,一脸菜色地说,“是你生理期来了。”

    “我生理期?我没……我靠。”庄荞难得说了句粗口,然后就是随之而来的属于两人之间漫长的沉默。

    一个在酒店豪华套房里舒舒服服地享受着从天而降的“假期”,另一个……周其燃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和庄荞有什么孽缘,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那个、那个,”庄荞结巴了一下才尴尬地问道,“这个就是女生每个月很正常的情况啦,你不用太担心,你会用卫生巾吗?你别告诉我你不用啊。”

    隐隐约约的疼痛从庄荞这具身体的小腹处传来,但也不是很明显,周其燃漠然两秒,面无表情地说:“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用卫生巾?我可是个男的!”

    听着电话里周其燃的强压下来的愤怒,庄荞仿佛活生生看到了生理期头两天的自己,就是一个行走的□□包,要不是因为疼,肯定见谁炸谁!

    她生怕周其燃一个不高兴就不管自己死活了,只能委屈巴巴地哄着:“我知道我知道,你以前是个男的,很帅的男的,可是现在不是了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的,你找小安,我那些红糖、姜茶、暖宝宝都放在她那儿,她知道怎么做的,别不好意思哈。”

    其实周其燃也不知道自己打这个电话是干什么,小安做了庄荞这么久的助理照顾她的一切生活起居,庄荞远在千里之外打个电话什么忙也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