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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假。”江柏庚说着,将手中帕子打湿,给苏小淮擦洗起身子来。 苏小淮一边享受着江柏庚的服务,一边看着卢叔那张得能塞颗鸡蛋的嘴,自在地摇了摇尾巴。 昨日比完了短程竞速之后,苏小淮粘了一身的泥沙,觉着不甚舒服。幸得今日日头好,而楼里又是在举行射御、击鞠等等这种江柏庚不必去参加的选拔赛,是以,苏小淮便乘散步的机会跑到溪水边,把水往自己身上撂,缠着江柏庚给她洗澡。 江柏庚见她把自己弄得湿答答的,遂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得认命给她刷起澡来。 洗澡可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特别是身为一匹家养马,还有人伺候着的时候。 只是,毕竟她是一匹马,于是江柏庚给她洗澡的时候,是根本没想过要避嫌的。所以…… 洗着洗着,苏小淮只觉有什么地方被他碰了一下,顿时……马脸一红。 第95章 第六劫(7) 苏小淮稍稍躲开, 只希望他别乱碰她。要是把她撩出火了, 那她…… 立马就化形去把他给强采了! 江柏庚一边给骓马擦着澡, 一边同卢叔分析起了昨日发生的事。 只道上回儿出事的时候,江柏庚正骑着琥珀参与楼中时不时举行的小比赛, 这小比赛也可算一种观摩教学,由楼中御术最佳的几位骑师参与,而别的弟子便在一旁观看。 那一次的小比赛设在山腰, 是崎岖型场地的竞速。场地上的林木被砍开, 一旁观楼建得高, 站在楼上堪堪能得一观场地全貌。这样的场地障碍较多, 用来考验人马之间的默契可谓是再合适不过。 然就在上回竞速到一大半之时, 江柏庚赶上了一个慢了一周的高席弟子,当时他并未多想,只觉得琥珀突然状态不对, 闹腾起来, 猛地将他甩下了马背,而后便疯了一般冲出去, 最终落崖而死。 而在昨日的竞速赛中,江柏庚看到赵骏明的动作, 顿时大悟,惊道上回琥珀之事并不是一个意外, 而是他人有意为之。那赵骏明定是想将他彻底赶出清秋楼吧。 卢叔将事情听罢, 替江柏庚捏了一把冷汗。他将浸了水的帕子绞干, 搁到一旁, 着急道:“如此,那要尽快报到御府去才行,阿庚你打算何时去?” 只道那所谓的“御府”,乃田朝特设的掌国中马术赛事的机构。田朝尚马,自然很是重视惩治赛事中各类舞弊行为,若是将此事报上去,御府之人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江柏庚沉默下来,苏小淮侧脑袋看了他一眼,他正单手给她顺着鬃毛,指尖刮擦过她的体肤,一下又一下,她颤了一下。只觉他做得很是细致小心,似是生怕弄疼了她。 “眼下证据不足,纵是报上去了,也未必会出什么结果。”江柏庚说着,取过半干的帕子,为她擦身。 “那这……” “卢叔,”江柏庚望过去,问道,“城中铺子的情况如何了?” 卢叔顿了顿,道:“情况尚可,只是前阵子开销大了点,眼下积蓄不多。” 知那开销是指求医问药的事儿,江柏庚点了点头,对卢叔道:“卢叔,铺子的事,还得请您多费心思。” 卢叔点头道:“应该的。” 又听这二人谈论了一番什么铺子的事儿,苏小淮这才知道,原来江柏庚除了赛马之外,还在城里做着生意,听他们谈论的价钱,竟还不是什么小数目…… 她多看了一眼江柏庚,只道他平日里都是勤俭持家的作派,若不是今日这么一听,她都快要忘了他好歹也是一个一连夺了三年御战魁首的大人物,积蓄什么的,定然不少才是。 如此,他活得这般清简做什么? 正想着,便听江柏庚道:“卢叔,今岁的御战,许是我最后一搏。” “阿庚……”卢叔一听有些着急。 “您且听我说。”江柏庚安抚地笑笑,他望了一眼自己的右臂道,“我右臂无法动作,这是骑师的大忌。虽说我赢了选拔赛,但御战中高手云集,若是输了,来年楼主想必也不会再给我第二次机会。所以,这一次,我只能赢。” “阿庚,你莫要妄自菲薄。” “谢卢叔。但我很清醒,若是能赢下,那办马楼的事情便有了着落,我会带着您与阿析自立门户,将马楼办起来;但若是输了——”江柏庚抚了抚身旁的骓马,叹道,“蹑云不会再跟着我,而我只怕是再也骑不了马了。” 卢叔似是明白了什么,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想来如此……” 苏小淮:“……” 原来他是想要自己办马楼啊,怪不得省吃俭用,毕竟马楼可不是说办就办的。 可是……为何他输了,她就不能再跟着他了?她不是他的马吗? 嘛,不过不管怎样,她可是从来没想过让他输的。 那二人沉默片刻,卢叔叹道:“阿庚尽力而为便好,只是你莫要再想那独自一人离家出走之事——老奴自当跟随少爷。” 江柏庚笑了,道:“多谢卢叔,卢叔安心,阿庚定不会不告而别的。” “如此就好。”卢叔颔首。说罢,他一顿,突然想起方才说的赵骏明的事情,又问道,“阿庚,那赵家那事儿……” “卢叔不必忧心,我心里有分寸。”江柏庚淡笑道。 “也好,那你自个儿要多加小心。”见马洗得差不多了,卢叔遂拎起水桶道,“我且先回去了,阿析那孩子一人烧饭我不放心,你给蹑云晒晒,差不多就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