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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齐光乜他一眼,忽然笑意古怪,做了个动作,“去,把糕糕给你父皇吃,”又把盘子端起来,“给他吃,这些都给你!”

    小家伙似是听懂了,将沾满了他晶莹口水的牛乳糕从口中拔出,咧着小嘴就要塞到建昭帝的口中。

    建昭帝紧抿着唇,黑着脸看着这块儿湿漉漉的糕点,内心是决绝的,就要偏过头去。

    这时耳边就响起了郗齐光柔柔的声音,“皇上,这可是元宵的一片孝心,您怎么能这样呢?你看他,都要哭了!”

    建昭帝心中腹诽,什么孝心?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孝心,没好气地看了眼桌案上的糕点,贪心还差不多!

    又看看还在伸着小胳膊举着糕点的儿子,到底心疼,一狠心一闭眼就张口,将糕点囫囵咽了下去。

    一边的魏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元宵见他吃了,撇撇嘴,有些不开心,但随即,就趴上小案,将盛有糕点的盘子一把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建昭帝吞下糕点,便也觉得没什么,只是看着儿子这副模样,便觉得心里有气,泄愤一般地捏了捏他的肥嫩嫩的屁股!

    “小混蛋!把坏的给你爹了,自己倒是乐颠颠儿地邀功去了!”

    郗齐光在一边只是看着,但笑不语。

    有元宵这么一闹腾,建昭帝心底的戾气倒是去了不少,他将头紧紧贴着元宵的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元宵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也有学有样地叹了一口气,只他一个小孩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搞怪!

    建昭帝憋不住了,又拍他的屁股,元宵抬头,啊啊几声,小脸皱成了包子,捂住屁股。

    “臭小子!就会拆台!”

    郗齐光看着这父子俩个,嘴角露出温和的笑意,吩咐身边的游夏,“去库房挑一些上好的药材,补血益气的,去给永宁宫送去,”见游夏应下,直直向外走,她又忽的将其叫住,“等一下,你加上两味药,艾草和甘草,可记住了?摆在最前头!”

    游夏不解其意,仍是点头。

    第64章

    刘昭媛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室内弥漫着浓郁的药气,加上并未通风,即使外头艳阳高照,室内依旧因着主人的死寂,而呈现出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外面怎么这么吵?发生了何事?”

    秋露连忙走上前来,“娘娘,是皇后殿下,皇后殿下派人送来了许多滋补的药材,好在还有皇后殿下!”

    她激动地都要哭出来了,皇后照看,宫中那起子人有哪敢怠慢?

    刘昭媛直觉不对劲,可知书和入画尚在慎行司,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对于外面的事情,没了这二人,她就和断了臂膀一般。

    正巧桃露回来了,脸上尚带着喜色,“娘娘,是皇后殿下身边的卜嬷嬷过来的,可见对您的重视,!”

    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嘟囔道:“只是奇怪的是,除了一些滋补的药材,竟还有一点甘草和艾草,这又是做什么用的?真是奇怪!”

    刘昭媛原本紧闭的眼睛睁开,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名字,“甘草,艾草……”挥退秋露的手,“甘草又称粉草,艾草,艾,粉……”说着喉间溢出一丝轻笑,“皇后这意思是,本宫现今如此,乃是自作孽,是要本宫安分些呢!”

    说罢自嘲一笑,也是,这么粗陋浅显的计划,谁会看不穿?

    无非就是因着她失了孩子,对她宽大处理罢了。

    皇上对于她小产一事,连过问一声都未曾,皇后有什么用?这日后的日子,才是真正的惩罚,杀人诛心。

    下意识地摸摸小腹,刘昭媛半阖着眼,眸底疯狂尽显。

    若非严霜华屡次挑衅,她不会忍耐不住,铤而走险,也就不会失了孩子,一番筹谋,反倒为她严霜华做了嫁衣!

    刘昭媛每每想到这里,胸口就像被剜了心一般疼。

    身子止不住地打颤。

    “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知书和入画回了来,全部给她们二人用上,本宫这儿,也不缺药材,”她体力不支,说到这儿,又开始喘着粗气,“慎行司那里既然打点了,纵是皇上亲自下令,他们为着银子的面儿,手底下也会分出轻重来,一定要找人照顾好她们二人,她们养伤期间,你二人提为大宫女,若有疑义,大可去向她二人请教,她们二人从小跟在本宫身边,再是了解本宫不过。”

    秋露和桃露对视一眼,压下眼中的狂喜,当即跪下,“奴婢多谢娘娘信任提携!”

    转眼间到了赏花宴,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皆是带着其适龄的儿女前来赴宴。

    宴上,男女分席而坐,东平王妃与忠勇王妃乃是席间焦点,身边自是簇拥着多人。

    也有人想要与郗家结亲,亦步亦趋地跟在盛氏的身后试探着。

    “我那三儿子,成日不务正业,不着调得很,好容易参加科举,结果差点掉进三甲去!得亏考了个庶吉士,就让他先熬着吧!我也不多管他了,免得他见着我就嫌烦!”

    “你这是馋我们呢!”一个性子颇为爽朗的夫人便道:“二十岁出头的进士,怎么看都是前途无量,你们郗家一门男丁,除了年纪最小的公子,其余皆是两榜进士,可把我家侯爷眼馋坏了!便是如你们家最小的公子一般,有个秀才的功名,也是好的啊!”

    西城候夫人拉着盛氏的袖子,眼神警惕,“我和你说啊,你看我模样,不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