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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觉醒 (二)

    小暑在床边坐了很久,才在黑暗里换下了弄脏的裤子,拿在手里走到门边,打开门逃也似的出去了。

    在院子里摸着黑打了半桶水,借着将明未明的天光蹲下来洗裤子。

    正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手一伸进冰冷刺骨的水里,身体就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心却怦怦跳着,席卷全身的难堪与茫然使他对于寒冷的侵袭浑然不觉。

    这种事情不肯罢休,第一次之后,就好像是得了某种难缠的周期性恶疾,每隔一段时间,总是会在这样的梦境里失禁般地弄脏裤子,然后又只好做贼偷偷摸摸地起来洗裤子,周而复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却也隐隐知道这件事情是丢脸的,在白天里,小暑开始逃避烟云的目光,他害怕被她识破这见不得人的秘密。

    烟云却是多少感觉得出来一些端倪的,她默默地看他,从头看到脚,却是不发一言,有时候脸上却又带着若有所思的笑意。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安。

    在少年的惶惑与不安里,新一年就这么悄然而至。

    这一年一开端,空气里就处处弥漫起一股晦暗的气息,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大事发生,但是每个人都清楚:这是暴雨前的宁静,今年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年。

    大街上总是站着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的日本兵,他们肆无忌惮地说着叽里呱啦的日本话,腰上佩着的刺刀长枪在太阳下闪着青光,血一样的太阳旗迎着风摆动着。

    他们并不是第一天站在上海的大街上,这时候看到他们,人们却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比从前复杂得多的情感,有仇恨,然而眼睛一瞥到那亮晶晶的刺刀,却又是止不住的胆寒,仿佛下一秒钟,那刺刀就要过来刺透自己和家人的身体。

    在这样坏的年景里,顾景仁是唯一一个像被打了鸡血般忽然兴奋起来的人,他不知道忽然寻到了什么好事情,每天都像模像样穿起西装佩起领带和那李金一起出门去,那洋洋得意的表情,却毫无疑问自以为是个做大事的人了。

    又阴又冷的下午里,烟云抱着汤婆子窝在沙发上读书,那是一本薄薄的书,她却看了好几天仍没有看完,这一天长久不动地停留在某一页上,忽然红了眼睛。

    察觉到少年的目光,烟云便将手帕按在眼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合拢了书。

    小暑看向那书的封面,上面有五个字,他却只能够勉强辨认出一个“花”和一个“女”。

    烟云拿起书,走到他的身边,手指着封面上的字教他念,“茶,花,女,遗,事。”

    小暑的眼睛依然看着封面,红了脸,却并没有跟着她念。

    烟云放下书,看着他轻叹了口气,“这个世道,读不读书无关紧要,不过一个字都不认识也不行。我教你认些简单的字好不好?”

    小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烟云到抽屉里随手取了本硬封面的旧册子出来,一翻开来,她却僵硬住了,只见在第一页泛黄了的纸页上,却是用钢笔画成的两个小人儿。

    她回想起来,这是八九岁时的景和随手画出来的,就连这本册子也是他送的。

    那个时候以为烧了撕了扔了和他相关的全部东西,没有想到还有这本东西遗漏了下来。

    小暑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心里忽然蔓延起一种既酸且涩的东西,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去从她手里一把夺过册子,带着怒气将画着人的第一页撕了下来,揉成团丢到了纸篓里。

    烟云一怔,看向似乎仍然在生着闷气的少年,却摇着头笑了起来,“撕得好,你不撕,我也准备撕。”

    她拿回册子,毫不心疼地从里面撕下一页在桌上摊平,想了想,用钢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然后笑着把笔递给了小暑,“这是你自己的名字,依样画葫芦,你也要先学会。”

    小暑接过钢笔,却是一头雾水,在手里拿来拿去,好像怎么握都不对劲,烟云握住他手,把他几只手指安放到了正确的位置上,告诉他,“要这样写。”

    她身上熟悉的香气和手指冰凉的触觉让他更拿不稳笔,头低着,根本不敢抬起来,也不敢动,怕只要一动,她就要放开手,身体僵硬着,那纸上的字也就越加是虚虚晃晃地看不清楚了。

    但是被她握着,到底还是勉强依样画了几个端正的字出来。

    烟云放开手笑道,“现在我不帮你了,你自己写写看。”

    她的手一放开,小暑心里就涌过一丝空虚和失落,钢笔仍然握着,也依然在纸上画着,却是有气无力,心不在焉的。

    烟云在边上看他一笔一划地写着,忽然轻声问,“小乡下佬,你还是当我的弟弟,好不好?”

    小暑停了笔,抬头看她,眼睛里泛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痛楚,也像他通常不高兴时那样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的下嘴唇咬住了。

    烟云笑着道,“就这么不愿意做我弟弟?”

    小暑看着她,仍是没有出声。

    烟云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小暑却忽然扔下笔,从桌前站了起来,抓住她的手,把她往下拉,嘴唇猛然贴了上去。

    他仍是亲不大来,却要比第一次的时候强硬粗暴得多,似乎是被“弟弟”这两个字刺激到了,简直是有些绝望和愤怒了,几乎不管不顾地啃咬着她。

    烟云没有想到这小鬼会这样冲动,有一瞬间里彻底懵了,旋即却比他更加热烈地回亲了过去,她好像比他更急需要这个吻,不管是带着血腥的啃咬,还是粗暴的碾磨,统统都照单全收了,双手温柔地揽住他的脖颈,等到他慢慢地平息了下来,两个人又像两只相互取暖的小动物般,温柔热烈地厮磨交融起来,不知不觉贴着墙壁坐到地板上了,双唇仍是紧贴在一起,谁也不愿意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

    梦境与现实似乎交融在了一起,少年紧贴住她的那个部位,已经诚实地起了反应。

    烟云轻轻喘息着,眼睛带着笑慢慢落到他难以启齿的部位,“哎,真长大了。”

    小暑也是喘息着,却难堪极了,将要背过身去时,烟云却又带着笑看向他,“你逃什么?这样还要带我走?”

    于是他又低着头不动了,烟云过去,手隔着一层布料覆上了他的那里。

    小暑皱起眉,慌乱地按住她的手,“不要这样。”

    烟云就任他按着,也杵在原地不动,然而这么贴着,他那一处非但没有平息下来,反而越涨越硬。

    烟云笑着摇了摇头,“都这样了,你还不让我碰,怎么,还要等它自己缩回去吗?”

    小暑收回了手,却把头垂得更低。

    烟云隔着裤子轻轻地抚摸着那里,看到小暑咬住了嘴唇,受了大的刺激一样,心里一动,两三下解开他的裤带,就要去脱他的裤子。

    少年又是一震,本能地朝后面退着,烟云故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这么讨厌我碰?”

    小暑摇着头,她的手已探了进去,摸到了他完全苏醒过来的青涩物事,略微惊讶地说,“真烫。”

    那难以启齿的部位被她微凉的手一碰,从尾椎骨到全身都蔓延起一种怪异的麻酥感,不由的抽了一口气。

    初尝到陌生的噬魂滋味,头脑正处于一片空白时,烟云忽然抓着他的那处问,“老实说,你自己摸过没有?”

    小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问这些使他觉得尴尬无比的话,僵硬地摇了摇头。

    烟云笑问,“真没有么?那你躲我做什么?”

    小暑又说不出话来,只得撇过了头去,脸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任凭她褪下自己的裤子,细细地看,又把那处最羞耻的地方握在手心里玩弄,嘴里轻轻笑道,“看不出来,原来早就是个小流氓了。”

    从没经过人事的少年想要反驳,但是全身最脆弱的所在被她笼在手里,全身软绵绵的,一些力气也使不上。

    烟云用柔软的掌心覆住他那里,上下温柔地动起来,口中轻轻骂着,“小流氓……”

    小暑认命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掌控在她手里,水深火热,任揉任扁,却也是心甘情愿。

    烟云缓缓动着,忽然又侧过脸去问他,“对了,我摸跟你自己摸有什么不一样?”

    这问题让青涩的少年再度陷进了羞耻和难堪里。

    烟云却不肯饶他,脸上带着笑,作势要放开手,“你不说,那我可不摸了。”

    小暑急了,伸了手,按住她的手,又不愿意示弱,只得倾身上前去吻上了她,这一次唇齿交融,却连银色的丝都被牵了起来。

    身体紧紧贴着,接触到她身前的柔软,小暑的另一只手便不由自主游弋到了那里,不敢碰,却又舍不得拿开来,只在浅层轻轻蹭着。

    烟云发觉了,盯着他的手笑道,“干什么坏事?”

    小暑缩回了手,整个人都抬不起头来了。

    烟云却自己把手伸到背后,解了胸罩的搭扣,然后又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在他耳边吩咐道,“你轻轻揉。”

    得了首肯,小暑就隔着一层薄薄的开司米毛衣,像揉婴儿的脸颊一样小心翼翼地揉起来,感受着那里温暖绵软的奇妙质感,一颗心像是要蹦出胸腔一样地狂跳不止。

    渐渐的,却有两颗小小的东西隔着柔软的毛衣突了起来。

    小暑无师自通地用指尖轻轻地按,问她,“这是什么?”

    烟云很敏感地倒抽了口气,红着脸笑骂,“学会作死了啊。死小鬼。”

    小暑仍是用指尖那两颗小东西上打着转轻轻地揉。

    随即便听到了她的抽气声,然后看到她娇艳的脸上也泛起红潮,好看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泛起薄薄的水雾,猫一样眯了起来。

    小暑痴痴地看她,那本就濒临爆发的地方越发涨热起来。

    烟云察觉到了,握着他那里的手悄然加快了速度。

    小暑喘息着,摇着头艰难地推拒起来,“停.......不要了......”

    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把那种脏的东西弄到她手上。

    烟云轻轻地说,“你不要忍......”

    话才刚落,少年忽地颤抖了一下,咬着嘴唇闭着眼睛,第一次到了情欲的巅峰。

    烟云遂不及防,身上,头上,都被沾染到了。

    小暑立刻用手肘挡住脸,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

    烟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头一次没觉得男人的这种东西肮脏,也没感到嫌恶,甚至不急着去擦那些东西,就笑着把他挡着脸的手肘拿了开来,然后揽住他的脖颈,把手伸到了他毛茸茸的脑袋上,一下一下爱怜地揉了起来。

    少年顺从地靠在她的颈项,却仍是没有抬起头来。

    小暑从小时候起,脾气就是很犟的,但这时候又是极度的驯服,好像一条小狗,从幼时就养起来,到了现在,已完完全全都彻底的归了自己。

    他轻轻说了一声话。

    只是一声。

    “我不当你弟弟。”

    而当烟云笑着问他,“那你想要当我的什么”的时候,他却又是一声不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