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绿帽[快穿]_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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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过对方,季榆最后只好将人给带上了。他实在不能保证,若是他单独离了山,自己这个任性的小徒弟,会不会在之后自个儿悄悄跟上来。 要真是这样,他倒是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把人带在身边更好。 侧头看了一眼第一次以九华山弟子的身份下山,而显得有些许兴奋的尹苍羽, 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个人, 此时或许还不明白, 他们待会儿要面对的, 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吧? 收回落在尹苍羽身上的视线,季榆脚下的步子略微加快了几分。 由于这一次魔教袭击的地方多且散,他和罗蔚衡并未一起行动, 只是在分开之前,相互约好了回山的时日。而池君昊作为罗蔚衡的弟子,自然与对方一道。 与季榆不希望过早地让尹苍羽接触到这些事情不同,罗蔚衡从一开始就打算将池君昊带上。 “这个家伙的性子,可得好好地磨一磨。”想到罗蔚衡说起这事的时候,那眼含笑意的模样,季榆的双眸不由地微微弯了弯。 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他只是觉得,最近对方与他似乎比之以往,要更……亲近了些。 季榆无法明确地描述这其中的区别,他唯一能够知晓的,便是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在村口的的一棵榕树底下停下了脚步,季榆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眼下已是将近巳时,正该是寻常的村子最热闹的时辰,但眼前的这个地方,却着实太过安静,他甚至没有听到任何一声鸡鸣或者狗叫。 许是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一旁的尹苍羽也没有先前的新奇与兴奋,面上显露出些许紧张与不安来。 “你可以在这里等我回来。”看出了他心中的忐忑,季榆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他无法确定再往前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将会是什么——但无论如何,那都不会是什么适合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孩子观赏的东西。 听到季榆的话,尹苍羽的眼中浮现出少许犹豫的神色来,可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 只要他还留在九华山上,今后终有一天会接触这些事情,与其在这种时候退缩,胆怯地将这一切都推给未来的自己,他更愿意在有所准备的时候,亲眼去看一看,那些传闻中无恶不作的魔教之徒,究竟做出了什么事。 至少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陪着,哪怕他真的承受不住,也能将脑袋埋进对方的怀里,假装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 这么想着,尹苍羽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胸中那已经消散了许多的不安给压了下去。 “师父,”他走上前,握住了季榆垂在身侧的手,仰起脸看着对方的双眼,唇边带着一抹不大的笑容,“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唯有在这个人的身边,他才能生出这样巨大的勇气。 垂下头和尹苍羽对视了好一阵子,季榆才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对方的发顶:“走吧。” 或许这个人,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坚强许多。 敛下心中的思绪,季榆牵着尹苍羽的手,往村子里走去。 温柔的日光从层叠的云层间倾洒下来,村子边那条缓缓流动的小溪边上,还带着少许尚未融化的薄冰,可那溪水流过之处,却已经现出了点点绿意。可这春意盎然的景象,却更加显露出周围那不同寻常的死寂。 嗅到风中传来的隐约的血腥味,季榆的一只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双眼之中带上了些许冰冷与凌厉。 这个村子并不大,满打满算的,也不过只有三十几户人家,两人便是将村子的每个角落都走上一趟,都无需花费一炷香的时间。 将视线从墙角处一具大睁着眼睛的尸体上收回来,季榆牵着尹苍羽的手紧了紧,拉着对方继续往前走去。 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小村子,到底有什么吸引魔教的地方。 纵然魔教的人确实心狠手辣,时常滥杀无辜,但季榆并不认为,这些人会毫无缘由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尤其这一次一同受到魔教的人袭击的,远不止这样一个地方。 偏僻,零散,大多数时候不会有太多的外人存在——除了这几点之外,季榆想不出任何这些村子的共同点,可这些东西,看起来却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角落里尚未消融的白雪被染上绯色,面目扭曲的妇人赤裸着躺在院子的正中,眼中的恐惧与憎恶有如实质。 季榆的眼中浮现出些微的不忍来,这样的情景,不管他曾经看过多少次,都无法如常以待。 “师父,”身边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直直地看着院子的角落里的草垛,“还有人活着。” 季榆闻言愣了愣,随即扭过头,往尹苍羽望着的方向看过去。在那里,一个捂着小腹的男人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尸体,艰难地坐了起来。 “我想,”他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们和之前的那些人,应该不是一伙的吧?” “不过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了,”不等季榆回答,对方就自嘲似的笑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我快撑不下去了。” 比起就那样躺在这里,任由自己体内的血液流尽死去,他倒不如试着拼一把,再怎么着,不管怎么说,至少眼前的这两个人,看起来和那些人并不太一样不是? 听到男人的话,季榆的视线扫过对方用手按着的伤口,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多年,他当然看得出对方此刻的情况。尽管那个伤口看起来不大,但却绝对伤到了内里的脏腑——而对方身上的伤口,远不止这一处。 “别动。”闪身来到男人的身旁,季榆从怀中掏出伤药,打算上前查看对方身上的伤势,然而,他还未动作,就被对方给阻止了。 “不用浪费力气了,”男人摆了摆手,“我撑不过去的,”他朝边上拧着眉的男人看了一眼,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我可是个郎中。” 自个儿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 可季榆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伸手揭开了对方颈侧被划破的布料,底下的那皮rou外翻的伤口立时就显露了出来。 只需再深半寸,这一刀就能要了眼前这个人的性命。 季榆甚至有些无法想象,对方到底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人的意志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不是?”看出了季榆的想法,男人调侃一般地说了一句,偏头避开了季榆的动作,“省点力气,好好听我说。” 见到男人的举动,季榆的眉头不由地皱得更深:“我不能……” “别浪费我的时间!”不等季榆说完,男人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一直熬到……咳咳……”大概是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他用力地咳嗽了起来,衣服上的血色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得更深。 “那是我的发妻,”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男人指着不远处院子中央的妇人说道,“她在那里被那群禽兽玷污的时候,我都没敢动一下。”他说着,扯了下嘴角,似是想露出一个笑容,但那带着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和男人对视了好半晌,季榆才闭了闭眼,缓缓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男人见状,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开始说起这个地方所发生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