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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上草青青_分节阅读_19

    季庭宇也没在意:“我没事。”他抹了一把脸,头发上都沾上了不少水。

    祁言凡笑着拿出布巾帮他擦了擦。

    “开心吗?”季庭宇问他。

    “嗯,”祁言凡眉眼弯弯道,“超开心的!”

    祁言凡拉了季庭宇坐在岸边的石滩上休息,他自己则把一桶鱼虾倒在纱布上,从里面挑拣出一些断掉的水草、石块,把一些小鱼苗、小螺蛳都扔回了水里。

    今天这一趟收获颇丰。

    祁言凡挑出一些个大的,做了一盘盐水煮虾,虾rou细白有弹性,味道也相当不错。吃虾的时候,祁言凡还特地表演了一次用舌头完整去虾壳的绝技,嘴里吐出一整只完整的虾壳,引得季庭宇夸赞。

    另外他还捡出了一些河蚬子养在水盆里吐沙,数量不多,做一道汤倒是刚刚好。

    剩下的小虾米被他晒在竹筐里,筐底垫了一层纱布。一天一天rou眼可见,虾米渐渐弯曲起来变成了特有的虾粉色。待完全晒干时,大概有满满三捧虾皮之多,做汤时放一点,或虾皮蒸蛋,鲜度一下子提升了好几级。

    祁言凡忍不住把手插进晒干的干燥虾米中间,心想,现在这个时候,竟觉得如此幸福。

    第16章 生病

    这天,祁言凡正在做蚬子豆腐汤。

    吐干净沙土的蚬子在爆过葱蒜的油里一炒,不一会儿便争先恐后地张开了嘴,露出里面白嫩的蚬rou。此时再添入清水煮成鲜美的汤水,最后加入滑嫩嫩的豆腐,一阵咕噜之后,一道爽口鲜汤就算是完成了。

    祁言凡在灶口烧火,忽听得屋外有人在叫门。

    季庭宇在山上砍柴还没回来——夏天柴火总是要难寻一点。祁言凡只得拍拍衣服起身,灶火把他的脸庞烤得红扑扑的。

    屋前的空地上站着两个身材不算高大的青年,一个面庞白净,脸上有些许不自然,另一个则皮肤稍黑、个子稍高一点,此时正左左右右打量着这院子。

    “你们有什么事吗?”祁言凡不认识眼前这两人,但出于本能地喜欢不起来。

    “你是这家的吗,我们找李建业。”

    “噢,他还没回来。”祁言凡担心锅里的菜,他从屋里搬了那条板凳出来往屋前一放,也懒得跟他们掰扯,“你们坐会吧,我去烧菜呢。”

    那面庞白净的青年扯了扯那高个子青年的衣袖,怯生生道:“他,他都不在家,我们还是走吧……”

    另外那人用力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李建业卖相好力气又大,家里还能天天吃rou,这样的好人你哪里去找!”

    如果祁言凡仔细去回忆,就会发现这个高个子的青年就是前段时间跟他们一起插秧的人之一,敢情是那个时候季庭宇以及他们吃的咸rou菜饭都被人给一齐惦记上了。

    祁言凡烧完菜,又出了厨房来舀水洗锅准备烧饭。那高个子又问他:“你们就这一间房吗?”

    祁言凡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想着反正自己一穷二白也不怕贼惦记,点了点头就又钻进了厨房。

    那白面皮青年脸色更白地拉着高个子往外走。

    “你这是干嘛!”

    “你看他们都睡一张床了。”从开着的门里看进去果然只有一张床,上面整齐地叠着被子。

    “那可能是有人睡、睡地上了呗,你急什么!”

    “我要走了。”那白面皮青年说着便撂下对方自个儿先往山下走去。

    祁言凡做完饭出来,院里两人都不见了,他进屋看了看,东西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鸡圈里鸡也一只没少。

    他把这件事跟回来的季庭宇说了,季庭宇喝了一口蚬子汤,河鲜的味道令人有点欲罢不能,他想了想道:“我也不认识,随他们去吧。”

    夜里睡到凌晨的时候,祁言凡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疼。他从睡梦中醒来翻了一个身,蜷了蜷身体,迷迷糊糊的大脑被腹中的绞痛迅速唤醒。他双手捂住肚子,背后的虚汗一下子将他的薄衫浸了个透湿。

    他强忍着支起身来,想下床弄点热水捂捂,但黑暗的房间环境让他的痛感更加灼热与明显,他难耐地□□了一声。

    “怎么了?”身旁的季庭宇感受到动静,声音里还透着睡意朦胧的沙哑。

    “我,肚子好疼……”

    “别动。”季庭宇立马摸索着点了蜡烛。

    光亮下,祁言凡的脸色更加惨白得吓人。季庭宇心里慌了一瞬,伸手去摸他的脸,湿湿的竟全是汗。

    “你怎么样,我马上去请大夫!”

    “别急,”祁言凡及时拉住他,“应该是吃坏了东西,你先扶我下去,我想去厕所。”

    “好。”季庭宇随手拿过凳子上的衣服胡乱给他裹了,搀着他下床。

    刚出门外,祁言凡就吐了个天昏地暗,连他自己都着实佩服自己不愿弄脏屋子的意志力。

    季庭宇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待他不吐了,拿了凉开水让他漱口,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嘴角。

    最后,季庭宇是抱着虚弱的祁言凡把人轻轻放进被窝里的。

    祁言凡出了一身汗,被夜风一吹,身上冰凉冰凉。季庭宇感觉自己的胸膛都要被他冻慌,仔仔细细给他盖上了一床被子。他低声问道:“要不要喝水?”

    祁言凡想了想道:“给我冲一杯盐水吧。”

    “好,等我。”

    看来自己运气也真背,有一小部分肠胃比较敏感的人是吃不得蚬子河蚌这类河鲜的,容易拉肚子。而他的情况则要更加严重一些了。

    祁言凡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水,补充了一些身体流失的盐分,虚弱地朝季庭宇笑笑:“没事了,终于缓过来了,呼……”

    季庭宇服侍他躺好,说道:“我收拾完了,下山去给你找个大夫看一看。”

    祁言凡闻言转头:“天还黑着呢,我估计是吃不得那蚬子,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倒是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