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页

    可以啊！

    在精灵辅导员的心目中，对艾薇和地下城的好感度又增加了几分。

    *

    告别埃德娜之后，艾薇与米兰达通过传送门，前往天空之城附近的一个小镇：甘泉镇。他们到地方之后，先去预租了一驾马车，只租了马匹和车辆，没有雇佣车夫。之后他们才找地方投宿，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向天空之城进发。

    其实艾薇也可以选择直接通过传送门抵达天空之城。但是据米兰达说，这样可能会在天空之城遇到“异样的眼光”。

    米兰达的意思与当初老薛说的差不多，意思就是天空之城的人比较势利眼。他们看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就只有穿着、打扮，用的什么交通工具，身边跟着几个仆人……

    而特地驾车从甘泉镇前往天空之城，是第一次拜谒这座大陆首府的一个传统。如果没有经过这一步，进城市之后难免会被人看不起——米兰达不是个细心的人，却也非常清楚这一点，足以证明这种约定俗成的观念在天空之城根深蒂固。即便是存在更高效便捷的交通方式，这种传统依旧坚不可摧。

    第二天一大早艾薇就坐上马车。米兰达自告奋勇充当了她的车夫，坐在车夫的位置上驾驭那两匹毛色雪白的高头大马。

    米兰达主动驾车，主要是因为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他不耐烦坐在车里。但是甘泉镇就此出现了奇景：一名纯血精灵，驾着一座马车，载着一位人族美人，出发前往天空之城。

    艾薇头回这么“奢侈”地旅行，在马车里当真有那么一点儿想要好好炫耀一番的心。她将脸贴在车窗上，向外眺望，忽而心里一动——她明白了这座夏洛滕堡为什么会叫做“天空之城”。

    这完全是一座坐落在山尖尖上的城市。昨晚投宿的甘泉镇的地势已经相当高，几乎已是巴尔高地的最高处。而夏洛滕堡则建在甘泉镇正南方向的一座高峰上。

    就艾薇所见，这夏洛滕堡所在的山峰，简直如擎天之柱，高耸入云。而堡垒一般的城市坐落云端，宛若与天相接。难怪叫做“天空之城”，也难怪这里拥有与上层位面之间的通道——这里看上去距离“天界”，实在是太近了。

    陡峭的山坡上尽是一环一环的盘山路。道路狭窄，很难有两驾车辆同时并行。这里的盘山路上一驾接着一驾，都是初次前来天空之城的亚德里安大陆居民。

    只要在盘山路上抬头仰望山巅的“天空之城”，就自然而然地生出尊敬与憧憬——这恐怕就是这个传统的本来用意。

    艾薇望着高耸入云的城市直叹气：心想这么长的盘山路，驾着马车要走多远啊！看来那些“天空之城”的城里人真会玩，非得让他们这些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乡巴佬”见见世面，来个下马威才行。

    这时，有一名马车夫在艾薇的车驾后面大声吆喝，要求艾薇他们让在路边，让他们先过。

    “我们有急事！”

    听到这里，艾薇已经打算让了。

    谁知马车夫又画蛇添足地来了一句：“车中的这位小姐是晨曦地下城的领主爱女，是‘天空之城’的特邀来宾，身份尊贵，识相的且请让一让吧。”

    艾薇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

    米兰达脾气不坏，原本也已经做好了让路的打算，听见这话，倒有些不确定了。他回过头，用眼神征询艾薇的意见。

    艾薇却笑着对他说：“把我们的车驾让在一边。看看他们能不能有这个底气，平白无故地接受我们让路。”

    精灵点头，驱动马匹，让车驾停在道路一旁。

    后面的车夫看起来十分得意，仿佛觉得他刚才报出的那个长长的名号起了作用，吓得艾薇他们乖乖让开。

    谁知道后面的车驾渐渐向前，那车夫一眼瞅见了坐在车夫位置上的纯血精灵米兰达。

    ——什么人这么“壕”，出门用纯血精灵做马车夫？

    那车夫的表情难描难画，这家伙倒抽了一口气之后，险些连马车都控制不住了。其中一匹马的脚底打滑，顿时往后退了两步。

    马车车厢中传出一声稚嫩的惊恐叫喊：“呀——”听起来是个十来岁少女的声音。

    艾薇登时莞尔，心想感情这是“不懂事”的仆人带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出行。

    她知道凭米兰达的心性，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所以坐在车厢里也不出声，静观其变。

    果然，米兰达手腕一抖，马鞭笔直笔直地伸出去，勾住了旁边那驾马车的车辕。精灵一旦发力，他的手腕就像是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一样，纹丝不动。马车上套着的两匹马借着这股劲儿，也渐渐缓了过来，重新向前迈步。马车总算是稳定下来。

    那车夫使劲儿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再也不敢在艾薇和米兰达跟前说什么“特邀来宾”“身份尊贵”之类的话了。他点头哈腰地对米兰达说：“大人，您且先请，我们跟在您后面就行！”

    精灵瞪着他，没说话。

    如果换了西索或是亚伦中的任何一个在这儿，都至少会出声揶揄：“咦，你们不是有急事的吗？”

    但米兰达即使有这个心，他也懒得动这个口。精灵随即毫无表情地移开面孔，收回马鞭，长舒猿臂轻轻一挥，在空中打出一声响，马儿们立即乖觉地向前迈步，艾薇的马车便徐徐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