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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了,我也不是吃素的。”剑十三笑道。 初元带着徐清钰偷偷地走了。 与此同时,剑伯达回到自己洞府。 察觉到洞府内的熟悉气息,他眸子微凝,挥扇的频率加大。 他打开阵法,走进去顺手关上,抬头往正厅瞧去,只见摇摇椅上躺着一名身穿金线缠花的玄衣男修。 他头上戴着同款花色的半边面具,玄色为底,金丝缠出一朵梅花,从颔下爬向眼角,在遮住脸的那半张面具上肆意张扬。 他手中也有一只怒放的梅花,正放到鼻尖清嗅。 察觉到剑伯达走过来,他抬头,梅花落到没用面具遮住的脸边,红的梅,雪的肌,红的更红,白的更白,极其夺人眼目。 剑伯达只瞧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他问,“你怎么过来了?嫌自己暴露得不够快?” “我只是想问,你为何自爆身份?”玄衣男修将梅花拿到眼前,一瓣一瓣地揪下丢到地上,慢吞吞地开口。 梅花花瓣被扯下,又迅速生出新的花瓣,很快,地上就堆了薄薄一层。 “剑大江见过我,我隐藏身份没用。”剑伯达扇子动了动,在玄衣男修对面坐下。 “剑大江和剑十三默契隐瞒初元,不想将初元扯入仙界之事来。”玄衣男子眸子锐利,“只要你不露出对付初元的意思,他俩不会将你真正身份告知。” “未必。”剑伯达摇头,“之前初元还未飞升,实力太弱,故而剑十三和剑大江不约而同地瞒着她,护着她。可是现在,初元她剑境已到了十五境剑心境,迈入仙人之流,剑十三和剑大江不会再瞒着她。” “这理说不服我。”玄衣男子垂眸,“初元对你毫无防备,又不知你真正身份,你只消赶在他俩之前单独去见初元,就可伤了初元,并将徐清钰抓过来,可是你没有。” “我得知消息时太晚,剑十三和剑大江已拦住我,我没有机会。”剑伯达扇子闭合又展开,笑道,“所以,我只能率先发难,离间初元和剑十三与剑大江。我本想着,以我与初元几次同生共死的经历,再加上她对我有个救命之恩在,初元会对我更为信任。只是我失算了,我对她,并不如我预想中那般重要。” 玄衣男修手一挥,地上梅花尽数回归他手中梅枝。他用梅枝点点剑伯达,道,“你这理由还是说服不了我。帝君夸你是文曲星转世,腹有丘壑,智计百出。可是你面对初元,失了你一贯水准。不会是你碍于那救命之恩,故意这般莽撞,目的旨在提醒初元?” 玄衣男修视线如探明灯般紧锁剑伯达,好似能透过皮骨,看透人心。 “解二,请注意你的言辞,停下荒谬的猜测。”剑伯达眸子泛冷,一双扇子摇动频率加快,显然动了怒。他冷笑,“你该知道,那空间裂缝对我根本无效,初元对我的救命之恩,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玄衣男修直视剑伯达,剑伯达毫不心虚地回视回去。 玄衣男修拍着扶手起身,道,“好吧,我信你,你本意是离间,只是错估初元心性。” 剑伯达不语,挥扇的频率又和缓起来。 玄衣男修朝剑伯达点点头,“下次别再犯这低等错误,谁不知道你对人心把控?不管你对初元有几分真心,全都歇了。别忘了,徐清钰可是帝君生死大敌,绝不能容他长成。” “你多虑了,一开始接近就别有目的,又怎么会有真心?”剑伯达不耐地开口,“放心,这事,我比你记得牢。” 玄衣男子用梅花点点剑伯达,冷笑两声,身形消散于洞府之内。 剑伯达坐在桌边许久未动,才慢吞吞开口,“我的任务是,捉天魔残族,杀徐清钰,不是你的任务?” 初元走进剑一宗,没急着去找找剑二狗剑元康剑大江三人,而是先去找剑一宗宗主。 初元以她成名绝技《一剑成空》为筹码,给徐清钰争取了旁听生的资格,让他拥有剑一宗精英弟子的权利,却不必承担精英弟子的义务。 徐清钰看着高台上方,和掌教锱铢必较寸步不让的初元,心生一股酸涩。 走出宗主殿,初元见徐清钰依旧伤心难过,故意压低声音哄道,“我交给他的,是最初的没有完善的版本,完善版本,我留给你了。” 徐清钰被初元逗乐,忍不住喊道,“师父,我是因为这事吗?别污蔑我。” 他低头开口,“我只是为师父难过。” 初元多骄傲的一个人,若不是因为他,何须这般与人争夺纠缠?她该肆意张扬,该让人上赶着求她。 万界之主,徐清钰默念这四个字,若他成为万界之主,他的师父,就该是所有人都崇敬都巴结该讨好的对象了吧。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小孩子心性。”初元拍拍徐清钰的头,笑道,“弟子玉牌也给你办了,你根据自己学习进度挑选课程学习吧。” “你是大孩子了,会自己学习的,对不对?”初元含笑问。 这样的语气,徐清钰以前很受用,这让他感觉到温柔,感觉到宠爱,好似自己真是个小孩子,无论他做闯了多大的祸,在她这儿都能得到原谅和包容。 她会和他想象中的母亲一样,无条件站在他这边。 可是此刻,他听到这熟悉的语气,却只觉得心生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