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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小孽种刚生下来就被她掐死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这小sao货倒是狠心……” 村民们的窃窃私语,幻作刀刃,一把一把地飞向钟秀。钟秀背对着众人,瘦削的脊背微驼,任由刀锋插入脊背,她始终一声不吭。 徐忍冬站在黑暗中,用力咬着嘴唇。 ……为什么要默默忍受,去反驳他们啊,去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不反驳?难道真相就是他们说的那样吗?难道你真的…… 难道我真的是野种吗? 对于自己的身世,徐忍冬知之甚少。实际上,就连院长也不知道钟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钟秀一生下徐忍冬就把他丢在福利院门口,甚至没在襁褓中留下任何信物,以便将来相认。 虽然事后钟秀来过几次福利院,但从来没有主动提起当年的事,院长也不好多问。因此徐忍冬对于钟秀的了解也仅限于“她就是我的生母”,还有“她快死了。” 此时此刻,徐忍冬在钟秀的梦境中看到了她当年的经历,心中既痛且恨。他痛惜钟秀那时不过十三岁,就要遭受这些流言蜚语。又恨钟秀不反驳不抗争,沉默不就相当于默认吗?难道村民所说的都是真的?难道她真的那么下贱? 徐忍冬无法接受。 村民们还在对着钟秀指指点点。徐忍冬气血上涌,再也看不下去,从黑暗中冲了出来。他怒气冲冲地去拽村民的领子,然而指尖刚一碰到村民,眼前的景象忽然变了。他竟然又回到了黑暗中。 身后传来一男一女吵架声。 徐忍冬回过头,发现周围的景象早已不是灵堂,而是一间狭小拥挤的卧室。卧室里堆满了杂物,收拾得倒是井井有条,只是地方太小,让人感觉很压抑。 一对中年男女站在床边吵架,互相用手指头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都怪你!要不是你出去打工,小妮子怎么会作出这种事!” “你还有脸怪我?要不是你没出息赚不到钱,我一个女人家至于出去抛头露面?!” “是你没教好她!” “这可是你们家的种!出了事来怪我没教好?那你呢!” ……是钟秀的父母吗? 也就是,我的外祖父母。 徐忍冬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心情复杂。 那对男女激烈地争吵着,吵到兴起,随手拿起桌上的杂物就往地上扔。器物摔在地上,乒乓作响。那响声如钢针入耳,扎得徐忍冬脑仁疼。 角落里,瘦小的女孩蹲在地上,早已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小团,紧紧靠在墙角,还在不断地往里缩,仿佛这样就能安全。然而下一秒,一只黝黑的大手把她从墙角拎起来,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撞。 “贱货!你这么丢人现眼,让我们家以后怎么见人!” “丢人!你去死吧!去死吧!” 粗犷的男声炸雷般地响彻耳畔。钟秀被死死摁着,脑袋一下一下地往墙上撞,发出令人心惊的砰砰声。 钟秀哭喊道:“不要打了!爸!求求你!别打我了!不是我的错!是他逼我的!” 徐忍冬一愣。 他?谁? 徐忍冬竖起耳朵,想要继续听下去。然而男人却不给钟秀解释的机会,他使劲拽着钟秀的头发,更加用力地把她往墙上撞。很快地,墙上绽开一片血迹。钟秀的额头上,血污和碎发都粘在了一起。 男人还在骂:“我们家的脸已经被你丢光了!你去死啊!去死啊!” 钟秀拼命挣扎着,艰难地把头扭向一旁,朝女人求助道:“妈!救救我!我是被逼的,我是被欺负了……我不是……” 女人冷笑道:“那为什么他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还不是因为你sao!” 钟秀听到这句话,惊愕地睁大了眼。下一秒,那双饱含着震惊与痛苦的大眼睛被狠狠撞向墙面。钟秀捂着眼睛惨叫起来。 这一声惨叫如同幼兽濒死的悲鸣,惊得徐忍冬瞬间回过神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去救人,然而当他朝钟秀伸出手,周围的景象再度变换。他再次扑了个空。 这一次,他来到了一座学校。教室里,十几个孩子把钟秀围在中间,去脱她的裤子。钟秀尖叫着,拼命摁住裤子。几个男孩子把她压在书桌上,死死压着她的手脚。女孩们则是起哄道: “快,把她裤子扒了!看看生过娃的女人下面是什么样!”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臭死了!我妈说,sao女人下面都会烂掉。钟秀下面一定早就烂掉了!” 明明都是十几岁的孩童,却从天真烂漫的口中吐出了最残忍的话语。徐忍冬心痛难忍,冲上前去想要拉开这群小恶魔。可是在他伸手的同时,孩子们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女性。 钟秀低着头,站在她面前,小脸涨得通红。 “老师,求求你,不要让我退学……” 女教师不悦地皱起眉,推着眼镜说:“不行,校长都说了,你留在这里影响不好,其他同学都会跟你学坏的。” 钟秀后背上的刀子又多了一把。她咬了咬嘴唇,小声嗫嚅道:“可是,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 女教师满眼嫌弃:“要不是你大晚上的还野在外面,那帮人怎么会盯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