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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令扬起脖子,努力地分辨。 真漂亮。 这枚结婚戒指真漂亮。 全世界仅此一枚。 简令乐呵呵地傻笑,“够了,够了。” 只要能将自己拴在慕慕身边就行。 “慕慕,我为你准备的新房,你喜欢么?”简令好像恢复了一点神志似的,炫耀似的向罗一慕展示自己下午的劳动成果。 罗一慕目光落在床头那副一点也不正式的“结婚照”上,忍住眼眶中又涌上来的热意,下意识紧了紧臂弯,咬着牙,沙哑地说:“喜欢。” 再多说一个字,她怕自己的泪会掉下来。 未免太丢人了。 罗一慕抬步,郑重地走进简令布置的“新房”,将简令放在床上。 突然失去温暖的怀抱,简令不满地扭了扭,身长胳膊,咧嘴,哼哼唧唧地笑:“我要慕慕抱。” 罗一慕发现她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遮住了耳朵,只有半个雪白的耳垂还露在外面。 “慕慕,快来抱抱我呀。”简令又说。 罗一慕看着她的醉态,笑出声来,虔诚地跪在床边,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附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从黑暗中孤身走来的旅人,翻过了高山,斩断了荆棘,终于在城堡里找到了自己的公主,然后亲吻她。 虽然这个公主是个大龄非主流,满嘴荤话,还有一头紫色的短毛。 “慕慕,咱们是不是该实施洞房最后一个步骤了啊?”简令勾着罗一慕的脖子,咬着她的耳朵,不怀好意地笑。 “如你所愿。” 罗一慕把简令略带惊愕的呜咽全部吞了进去,顺手关上了灯。 把满屋子旖、旎的喜色,尽数罩进黑暗里。 …… 什么是尽兴? 就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一个手指也不想抬起来。 床单已经被早起的罗一慕塞进了洗衣机里,简令的精心策划,想把罗一慕吃干抹净,不料一招不慎,反便宜了罗一慕,躺在床上欲哭无泪,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呐喊: “罗!一!慕!——” 正在做早餐的罗一慕系着围裙,笑眯眯地探出半个头,“醒了?” 那叫一个春光满面喜上眉梢,哪里还是那个津岭大学法学院名声在外的阎罗王教授。 “早饭马上就好,再等一会儿……” 话音未落,简令一个枕头甩了过来。 罗一慕利落地接住,笑得狡黠,“怎么了?” “你卑鄙!” “我怎么卑鄙了?”罗一慕无辜地反问,“是我买的酒么?” “……”不是。 “是我逼你喝酒的么?” “……”不是。 “是我强迫你洞房的么?” “……”不是。 罗一慕一笑,转身去厨房继续做饭。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简令就是活脱脱的现世报! 都说喝酒误事,酒是穿肠的毒、药,酒是刮骨的钢刀! …… 那之后,卧室里大红的囍字贴了几天,简令左手无名指上罗一慕拓下的“戒指”也保存了几天,痕迹快消失不见的时候,简令终于看腻了那个“囍”,给摘了下来。 “怎么不继续挂着了?”罗一慕洗完澡出来,擦着滴水的头发,看到简令把那字摘了,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太土了,傻乎乎的。”简令心虚地说。 罗一慕点点头,没有再问。 简令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这个倒霉的“囍”字挂上墙之后,老觉得罗一慕亢奋了不少。 简令也是个中老手,竟然有些难以招架。 甚至有两次忍不住哭了。 ……丢人。 简令暗暗唾弃自己。 又看了看罗一慕修长,却又线条流畅的手臂,一层薄薄的、恰到好处的肌rou,裹在蜜缎般丝滑的皮肤里,简令见识过那双手臂可怕的爆发力,其中蕴含的力量,完全不似外表的纤细。 自己也该多锻炼了,也不能回回都落在下风吧。 简令若有所思。 …… 定了八月份的婚礼,其实时间有点赶,酒宴的事被罗一慕的家人热心地包办了去,只是还有一件事,非得简令自己去准备不可。 那就是新娘礼服。 为这事简令伤透了脑筋,她和罗一慕都眼光挑剔,看了两个星期,都没找到合适的,后来简令无意间听说了一个自己从前很喜欢的设计师,隐退之后在个小县城里开了个裁缝铺子,于是简令也不管真假,当天晚上就买好了去当地的机票,匆忙收拾了两身换洗衣服,第二天一大早就坐飞机去了那个裁缝铺所在城市。 罗一慕有课脱不开身,又拧不过简令的心意已决,只好叮嘱她路上小心,让她下飞机给自己打电话。 简令笑嘻嘻地说知道。 那个设计师从前也挺有名的,当年炙手可热的天之骄子,可惜一朝隐退,消息突然,引人哗然,之后就再无半点消息。 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隐退,有人说是患了不治之症,有人说是受了情伤,众说纷纭,这么多年也没能猜出个结果来。 这次简令能得知她的消息,也多亏了她的一个朋友去那里定制过西装,不然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样闪耀的设计师,甘心蜗居在一个小小的裁缝铺子里,过着隐居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