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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本来还企图在寒假时不时去sao扰一下男朋友的魏淮洲有气无力地嗷了一声,焉嗒嗒往沙发上倒过去。 一个假期都见不到啊…… 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 程父在国外各地都有房产,其中就有米国的两套,一套跃层在市区,一套别墅在郊区,一般市区那套都是作工作太忙时的临时休息地点,常住的话都在郊区别墅。 文心现在要去的,就是那套别墅。 陌生的环境让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所幸这个时间,该工作的都在工作,家里除了一堆佣人,就只有文母在了。 文心愿意来米国过年,对文母来说实实在在是个意外的惊喜。 文心不愿意扫她的兴,即使心里再不痛快,也一直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大概越是临近过年,公司的收尾工作就月繁忙。 整个一个多星期里,程父和程嘉越早出晚归,除了应酬的时候,几乎腾不出时间正常吃饭。 再加上文心刻意的躲避,这么多天里,他和程嘉越愣是一面没见到。 但是再繁忙的工作,也总有闲下来的时候,文心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恰好在他回来时找到正当借口外出,或者是躲在房间。 于是,文心在落地米国十天后,终于在一个午后,跟程嘉越碰面了。 这天,程父再一次因为忙于工作忘记吃饭,文母干脆让保姆做好饭装好后亲自给他送去,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下文心一个人在家。 程嘉越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缩在沙发上睡得正熟的文心。 黑色毛衣将他的皮肤衬得更白了些,一只脚耷拉在沙发边,露出骨骼分明的脚腕,另一只曲着置于沙发上,用看起来就不太舒服的姿势蜷缩着。 怀里还孩子气地抱着一只抱枕,十指相扣松松地环着,脑袋歪在沙发背上,将头发蹭得有些凌乱,加上他本来睡着时就会显得格外乖巧的脸,看起来就像一个睡不饱的小朋友。 然而就是这个小朋友,躲他像是在躲什么霍乱病毒。 “大少爷……”年轻的女佣走过来这你想说什么,程嘉越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便识相地住了口。 程嘉越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她,挥手让她先离开,自己则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xue,无声地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算起来,他们是不是有快五年没见了?或者换句话说,文心已经有五年没有见到他了。 时间过去得太快,有的事被磨得褪了色,连原本的样子都快想不起来了,有的事却是一只被尘封在记忆里最珍而重之的小匣子,只想要起来了,随手去翻,每一件都是记忆犹新。 而他的小匣子里面,几乎每一件事,都有文心。 文心刚刚被他mama带着来家里时怯生生躲在文母背后探出一颗小脑袋偷看他的眼神,在学校遇见他时,会小声对同学说“这是我哥哥”,他同学聚会喝醉了回来,他瞒着文母程父,小心翼翼照顾他,还有他被头脑不清醒的他吓到时,瞪大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么看着他发起呆来,程嘉越一时失笑。 只是笑里藏着的苦涩,除了他,也没有没人知道了。 文心醒过来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直到目光落在对面沙发上抱着笔记本正在处理工作的男人身上,眼神立刻褪去所有茫然,几乎是本能驱使地换上一脸防备。 程嘉越虽然在看电脑,注意力却并没有完全收回来,余光时不时就会去看看他。 在文心醒过来第一时间他就已经知道了,望进对方琥珀色的漂亮眼瞳时,没有错过里面一闪而过的厌恶与烦躁。 程嘉越以为自己在米国公司的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学会如何压抑自己的情绪,坐到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在面对文心这样明晃晃不加掩饰的目光,他才知道他有多么自以为是。 不管过去过去多少年,这个在血缘上没有任何关系的弟弟,总是可以轻易cao控他的情绪。 即使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能轻易让他的情绪管理系统失控。 忍不住苦笑一下,反手阖上电脑。 “思远。” 他主动的开口,对方并不买账。 文心倏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他不想见到这个人,连跟他同处在一个空间,呼吸同样的空气,都觉得浑身不痛快。 “思远!” 程嘉越跟着站起来,语气有些急促,平日里沉着冷静的模样全被抛到脑后。 “我们,很多年没见了,聊聊行吗?” 文心脚步一顿,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只是从语气便可以很容易猜出来他现在的脸色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呢?” 他说:“是聊聊那些年我是怎么样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在你屁股后面,还是聊聊我是怎么傻逼地告诉别人我也终于有了家,还有了个哥哥?又或者,我们来聊聊我刚刚分化的那晚上,我以为的好哥哥,差点趁着醉酒□□我?” 对方声音不受控制带着颤抖和隐忍,让程嘉越垂在身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用力的指节都在泛白。 他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没有想到后果会让他这样难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