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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冕下。” “我们要去哪里?冕下,您不和我们一起吗?” “冕下。” 头一次离开地宫的修士们十分不安,耀沉默不语,埃文只好接过安慰的工作。 小修士哭丧着脸,埃文虽然没有比他大多少岁,但是心态非常稳,安慰道:“事情结束后我就去找你们,你要跟着耀祭司大人,听话。” 小修士瘪瘪嘴,不甘心的挥挥手:“冕下再见。” 耀嘴唇抿得泛白,始终沉默,其他修士回头和埃文告别的时候,他不敢回头。 直到船开出很远,耀慢慢往回看,孤岛上只留下一个小黑点在摆手。 送走修士们。 诺大的孤岛一点声音都没有,空荡荡的巨叶枫林死亡一样安静。 埃文步伐坚定,一步步回到地宫,打开门。 地底深处,早已等候多时触手剧烈的扭动着,哗啦啦抖落一颗颗黑色的卵,它询问:“西塞尔,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不,我需要自己来做。” 地宫是修士们的坟墓,从进入地宫开始,台阶蜿蜒而下,直通最深处。 解开铁锁,打开石门,无数条小路延伸,埃文的精神力已经覆盖了整座地宫,淡金色的丝线畅通无阻的在骨骸构筑的精神力囚笼中穿梭。 PA的声音远在地底,又近在耳侧,低低切切,断断续续,它赞美西塞尔的仁慈,美丽的诗篇仿佛不重样的树叶,簌簌掉落。 它说:“西塞尔,你是唯一愿意这么做的虫族。” PA的本体无法穿过精神力的封锁,它无法触碰那些干瘪发紫,或者洁白如玉的骨骸,是以他无法离开这里。 埃文知道那些岔路的尽头,会有一扇特殊的门。 门上雕刻些月见怜花纹,漆成淡金色,门后伸出细如牛毛的丝线,仿佛海带一样安静的飘扬,延伸到黑暗之中。 埃文端着烛台,来到第一扇门前,他没有特意寻找顺序,随便走入一条岔道,跟随着精神力的指引。 他站在门后仔细的观察,拂去灰尘,门上的名字是罗恩·克罗斯。 是第三代冕下的名字。 门没有锁,这里无须任何看守。 埃文推开门,层层灰尘从门上掉落,但奇怪的是,打开门口后,屋子里却十分干净。 这间房间不大,没有窗户,没有灯火,埃文端着蜡烛,照亮了房间,里面没有棺椁,穿着黑色长袍的尸骸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身上盖着一块暗红色花纹的薄毯。 rou/体腐化,白色的骨头却未曾散落,仍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 精神力丝线从莹莹白骨中丝丝缕缕的渗透出来,仿佛永不枯竭的河流。 埃文放下烛台,抖开毯子包裹骨骸,抱起来分量很轻。 PA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记得他,哦,第三任冕下,好像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起初的每天都在试图逃跑,但从未成功。” 埃文抱着骸骨问:“后来呢?” “他反抗的太厉害,不愿意繁衍,不肯提供精神力,所以过的很惨,死的时候,那些守军连棺椁都没有准备。” “西塞尔,伤害他们的从来不是我,我只是想要文明延续,但是你的同类却剥夺他除生命之外的所有。” “冷血,残忍,极度的自私自利,这就是你们的雌虫,这就是你们的人民做出来的选择。” PA告诉埃文。 “八百多年前,那时候我很喜欢繁殖,第三个冕下不得不每天都做清理工作,不到一百岁就死了。” “他长得很漂亮,用你们的审美来看的话。” 埃文走向下一条岔路,PA锲而不舍的聊天:“西塞尔,你从来不肯和我说说你自己,你沉默得像块石头。” 埃文抱着骨骸,走路很小心:“我需要静修。” “你是我见过最听话的冕下,温顺得过头。” PA评价道,它身上的卵实在太多,在冕下的骨骸移动之后,新生的卵从身体的里不停的冒出来。 它抖落眼球,用那对淡金色的翅膀处理过度繁衍的触手。 第二个房间很快到了,埃文擦干净门上的灰尘。 这扇门古老陈旧,淡金色的漆料剥落,只剩下一块完整的颜色,那里雕刻着一代冕下的名字。 埃文面无表情,轻轻动了动嘴唇,但没有把那个名字念出来。 PA跟着沉默片刻,对埃文说:“我想,在进门之前,我需要解释,西塞尔,我的文明初来乍到,就遭到你们的袭击和sao扰,那时候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保。” 埃文淡淡:“当然。” 他放下毯子,推开门。 一股呛人的灰尘气味,屋子里却很干净,淡如金丝的精神力丝线微微摇摆。 借助烛火,埃文看到了一代冕下。 房间里没有棺木,但也没有尸骨,一个孤零零的头颅斜放在中间,比平常的头颅骨骼显得更大更厚,头顶解开缝隙,泛着乳白色的光。 PA说:“他死于疾病,加上一点自然事故,身体被掩埋,只有头颅留存。” 埃文面无表情,放下烛台,捧起那颗头颅。 PA这时候非常不希望西塞尔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它无法撒谎,于是试图转移视线。 “一代是战俘,那时候除了他还有很多战俘雄虫刚成年,你们的雌虫强迫战俘接触我,把我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