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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意的脚步在屋顶瓦片上先是一顿,转头向后发现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后,才从屋顶跳下,松开了祁让。 祁让觉得自己从未如此丢人,他转头看向段意,最后却又在对方无辜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沉默了片刻后,只幽幽的说道: “我其实可以自己走。” 段意不明白他为什么纠结这个问题,有些疑惑的解释道: “我比你快。” 祁让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哦了一声。 既然是皇帝下的命令,就说明此时的京城早如一个被布置好的陷阱,并不会轻易放弃追捕。 京城并不是祁让的主场,他转头看向段意,问道: “可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段意犹豫一下后,点了点头。 两人一边躲着追兵,一边在黑暗中疾行。宽敞整齐的道路渐渐变得越来越窄,两侧也从高楼飞檐变成了雪白/粉墙。再往前去,便停在了一处空气中隐隐飘着酸臭气息的泥泞路前。 祁让看着眼前只用几根木柱茅草搭起来的仿若难民棚的“房屋”沉默了一下。 不是因为他没有来过这种脏乱的地方,而是因为段意在他的印象中,其实是有些洁癖的。 比如那日秦三揽过他的肩膀后,祁让便注意到他悄悄将那件衣服扔到了火中。 比如两人在谷中的房间,几乎每个角落都见不得灰尘,谷中下人甚至还偷偷谈论过,说这位夫人不愿责备他们打扫的不干净,还会自己动手擦拭。 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毛病,祁让反而还觉得颇为有趣的喜欢留意他这些小情绪。 祁让偏头看他, “这是何人的家?” 段意先他一步走了进去,以为他是担心追兵会搜到这里,摇了摇头答道: “我曾经在这住过一段时日,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 段家子弟就算投了朝廷,也不过是从富家子弟变成麟龙卫的过渡,何需落魄到来住这种地方? 祁让扫过周围的“邻居“,发现很多人家其实连个遮风的门都没有,目光所及之处,甚至还能看到有母亲抱着孩子蜷缩在角落,身上只裹着一块破旧的毯子。 祁让心中划过疑问,但此刻时间紧急,他也只是将此事记在了心里,然后从嘴中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口哨。 不过片刻,一只信鹰便混着茅草从头顶落下,祁让看着屋顶上破出的一块漏洞,咳了一声后,拿起屋中的纸笔,给卫进写下了一张便条。 事实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林阮为什么要截掉自己的消息,他和段烨达成了什么交易? 岭南王为什么任由段烨将自己的消息透给了朝廷? 还有那个秦三...唔等等...他们好像把老板落在了皇宫旁边? 信鹰从屋中飞出,空中突然从远处传来沉重的钟鸣声。 九九八十一下,这是帝王的丧钟。 祁让偏头看向段意,段意也刚好回头看他。 今晚这场戏,根本就不是为了捉住祁让,而是有人拿他们二人作为引子,带走了皇宫中麟龙司的防卫。 作者有话要说: 1.这文可能要v了 2.看起来乱七八糟要用脑子,其实啥玄机没有(?) 3.我这个世界的画风到底为什么这么奇怪啊,总觉得段意太傻把整个世界的画风都带跑偏了 4.最后悄悄说一下对不起,因为昨晚又卡文了没更新_(:з)∠)_ 第44章 桃李春风一杯酒(9) 沉重的丧钟敲醒了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就算此处的百姓尚挣扎在生存的边缘,也纷纷点亮了残存的烛台。 段意在钟声响过后,便将身上的一身官服换成了常衣。 他看向祁让,目光染上了几分担忧,随后走过来,略显生疏的将祁让抱在怀中拍了拍, “过去了。” 曾经的大仇得报,对于此时的祁让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怅然或者愉悦的感觉,他将目光投向远处,叹息般地说道: “走吧,去皇宫。” 这个世界的剧情就像按下了一个加速键,根本没有给他时间反应。 段烨的重生,林阮的背叛,卫进篡位的提前,那种有人在背后cao纵着世界走向,推着他前进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头。 盏盏灯火逐渐亮起,身披白袍的甲士如潮水一般从城口涌入了京城的各个街道。祁让和段意一路行至宫中,看着下首抽泣的宫中侍人和陆续赶来也跟着跪在门外的大臣。 麟龙司的统领守在房门前,面容严肃的挡住了所有欲进内验证真假的妃子和官员。 段意突然用手肘怼了他一下,然后冲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要抓来么?” 祁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到了一个与下面一片悲戚格格不入的熟悉身影,此时正悠闲的坐在树上,手中还磕着...嗯...瓜子? 祁让:... 他还以为这人要么是被麟龙卫抓回宫中审问,要么侥幸远远逃开,结果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和他们一样选择来这看戏? 祁让对段意摇了摇头,然后从袖中随手摸出了一支飞镖,对准方向甩了出去。 正在磕着瓜子的老板动作一僵,随后习惯性的从怀中掏出了扇子。 跪在树边的一个小太监正哭的起劲,突然发现几个瓜子从头上落下,假哭声一顿,茫然的抬了抬头,却只看到了空无一人被风摇晃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