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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不斜视收了那把剑。顺着几人打斗的痕迹寻了过去,瞥了一眼几案上还没来得及收走的三枚金镒,目光就落在还在蹴鞠的士卒身上。 柴武、虫达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军中聚赌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见丁复笑眯眯地拿起金镒,冲着蹴鞠的新卒们笑道:“赢了蹴鞠的,赏三金;输的不许用晏餔。” 柴武和虫达心中暗赞这兄弟够机智,一时大松了口气儿,神情愈发散漫,看向韩信的眼神还隐隐带着挑衅。 没了聚赌的借口,他还能怎么着 韩信理也没理,眯着眼睛望着天空,太阳已经彻底拨开了阴云,挂在天空上光芒万丈。军营里养的细犬们好似一下子来了精神,此起彼伏地狂吠,拉都拉不住。 他启蒙的时候,母亲教的是屈子的辞:“邑犬群吠兮,吠所怪矣。”世上总是有人见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就胡乱攻讦,和他们互相攻讦,简直是自残才智。 柴武、虫达、丁复一见他这模样,气得七窍生烟!韩信这小子他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只要他一抬头,目光沉凝,又不做声,接下来他唇角肯定会慢慢溢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伴着毫不讥诮。 简直太目中无人,高傲上了天了! 但韩信不开口,他们就开口实在跌份,于是他们也跟着横眉冷对,相互对峙。 “大将军,萧丞相和殷姝辕门外求见。” 汉军原本军纪散漫,可自韩信整饬军法以来,戒备便日渐森严,战斗力自然提高。位高权重如坐镇关中的萧何,尚且不能自由出入军中,更何况殷嫱了。 听了殷嫱来,韩信嘴角不由溢出一丝灿烂的微笑,三人盯着他,按往日流程,韩信冷笑了之后,就不屑多说,一般昂首阔步离去,只留给他们一个高不可攀的背影。 几人正要送走韩信,却见他笑意不改,言简意赅道:“丁复、虫达,趋讙军中,杖!”话语之中竟还带了几分雀跃之情。 说完转身阔步就走。 众人目瞪口呆,不知他今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柴武自觉没事,相互眼神埋怨了一番之后,正兴高采烈地打算看戏,韩信回头,吓得他一激灵,韩信又添了一句:“柴武坐法同罪。” 三人面面相觑:今天这个大将军……呸,韩信走路生风,笑意瘆人,怎么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还是他们那个目中无人、严肃冷峻的韩将军吗就差插根尾巴摇来摇去冒充田园犬了! “大将军,出事了。”这是萧何对韩信说的第一句话。 韩信下意识看了殷嫱一眼,只见她姣好的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轻声道:“彭城,败了。” 韩信愣了片刻,随即猛地攥住了殷嫱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汉王呢” 殷嫱反应极快:“夏侯太仆驾车护送汉王出彭城,吕将军接应下了。” 得知刘邦没事,韩信迅速镇定下来,他沉稳的气度多少感染了殷嫱。他自知消息不容扩散出去,军营也不是说话的地儿:“战局如何” 殷嫱和萧何未语,只是递上一份战报给他。 殷嫱当时看到战报的时候气得发抖。她是把全副身家都压到刘邦身上,刘邦打仗只要不遇见项籍,那也算悍将。 他出三秦的时候,压制得大秦最后一位悍将章邯毫无还手之力,龟缩废丘之中,打下彭城,自以为高枕无忧,打发了可能抢功的韩信,自个儿干了些什么!贪恋酒色,疏于防备,被楚霸王项籍杀了个回马枪! 三万铁骑长途奔袭,从齐国到楚国,日夜不歇,硬生生逆推了六十万联军! 六十万头猪都没他这么快被人给宰了的!刘邦都差点陷在里边。要不是项籍极端记仇,又刚愎自用,她还真打算考虑改换门庭投奔项籍去。 韩信一目十行,迅速浏览完战报,面对大败的战局,他始终波澜不惊,像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失败,而不是面临危机存亡的时刻。 有时候殷嫱觉得,他稳如山岳,静如松柏,令人心安,她不由想到了故国的商君,孝公之松柏,秦国之柱石。 萧何道:“请大将军率领新兵,支援汉王。” 韩信握着战报的手微微颤抖着——那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到了某一种地步,好像是热血在燃烧一样。 韩信从来只缺士卒,而不乏调动士气的手段。一想到溃军能在他手中化为一道坚固的屏障,那种近乎点石成金般的魔力,足以令任何人人着迷。 他的目光克制得清醒,而又激动得狂热:“诺。” 殷嫱比韩信先离开汉中。她是筹措粮秣的主事之人,当然要比大军的动作更快一步,战火里的别离和相聚都格外叫人珍惜。她走的时候韩信来送她,她记得她率先道了别:“韩大兄,请兄自爱,努力加餐饭①。” 韩信说了什么呢“伯盈,强饭自爱……勿忘,”勿忘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强饭自爱,努力加餐饭,都是汉人告别常用语。 第15章 十四、宜其室家(抓虫 大约是在汉二年五月,韩信抵达下邑,收拢溃兵,和刘邦重新在丰、砀之间布防,一面分兵袭扰彭城,一面应对楚军骑兵来犯。 关中和巴蜀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殷嫱在后方都觉得战争的阴影挥之不去。征兵、征兵、征兵——原本只要青壮,现在却连中年少年都拉去了,萧何维持着关中的稳定,源源不绝地给刘邦送去新鲜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