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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昀坐在谢世安面前，脸上不见一丝笑意，“沁娘想要报仇，于是狼神助她重生又给她获知未来的能力，若狼神真有这么厉害，北方蛮族日日祈祷，怎么不见狼神显灵给他们粮草与冬衣？” 谢世安不怎么走心地想了想：“可能是能力有限，管不过来？” 萧昀：“狼神是北蛮的神，南朝向来不信，我倒真没有见过自家一亩三分地都没管好就先去处理别家事务的神，如果不是吃饱撑着了，就是这位神脑子不好。” 谢世安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昀：“北蛮一直流传着一则传言，数万人的心头血才能炼制一颗琉璃心，持心引火方能获得与狼神请愿的机会，狼神显灵千载难逢，沁娘何德何能，能让数万人心甘情愿为她复仇献上心头血？她说因为她一次又一次想要翻看未来，所以越来越不能抑制原主的意识，既然她能够预测未来，既然她知道同源者相遇弱者会自动发生献祭，她为何不避免与你夫人的相遇？” 谢世安将萧昀手中的竹封拿了回来，重新在信鸽腿上绑好，一边放飞一边淡淡道：“所以她才说这些都是狼神的安排，非她本愿。” “我只见过卖东西的缺斤少两，还真没听过诸神圆愿也会圆得缺胳膊少腿，如果狼神真心想助她完成愿望，根本就不会用这种丝毫不诚心的方式，除非狼神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大皇子，”萧昀看着谢世安，“它故意给沁娘一个暗示，告诉她唯有大皇子死了，她才能报仇，逼着沁娘一步一步将大皇子推入死亡的深渊。” 谢世安没什么神色地掀起眼皮，等着萧昀将话说完。 “世间之事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沁娘和你家夫人......”萧昀顿了顿，迎着谢世安微凝的视线将话说完，“之间必然存在某种关联，当年你击退北蛮狼师，重塑北疆防线，让冬日只能靠南侵来获取粮食的蛮族雪上加霜，蛮族恨你入骨，拓跋力卢更是不惜为你放下还未稳定的局势孤身犯险来到南朝，若狼神假意答应沁娘是为了杀死大皇子，那你家夫人呢？若她与狼神有关，她的存在你觉得会是为了什么？” 谢世安背迎月光站在房檐下，如洗的月光给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添加了几分皎洁柔和，他笑了笑，看着萧昀，“那又如何？” 萧昀磨了磨牙，拂袖怒道：“我看你也离疯不远了。” —— 主卧中，苏文卿的梦境从雪原冰川变成了洞庭湖畔，她梦见她被追杀，谢世安护着她一路逃跑，数不清的箭与她擦肩而过，鲜血顺着谢世安的胳膊滴在她被他牢牢握住的手中。 梦境光怪陆离，既不连续也无法用常理来推断，苏文卿看着手心中的血，再次抬眼却看见谢世安单膝跪倒在她的面前，而他的心口处却被她送进了一把淬毒的匕首。 苏文卿从梦中惊醒，她吓得抱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狐疑地翻来覆去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见手中确实没有血后伸手探了探睡在一旁谢世安的鼻息，发现他呼吸平稳并无异常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谢世安轻握住苏文卿的手，缓缓地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慵懒，带着一贯的笑意，“怎么醒这么早，做噩梦了？” 苏文卿犹豫了一会儿：“你确定大皇子的死真的和沁娘无关吗？” 谢世安笑着将苏文卿搂进了怀中，替她将被子盖好后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苏文卿黛眉微蹙，难得认真地思考道：“当日我去见沁娘，沁娘想我帮她隐瞒，她说她没有多少时间了，让我再给她一个月的时间，我看她那样子，很有可能是想在这一个月的内完成什么事情，结果一个月还没有到，大皇子就突然被刺杀了，沁娘也死了，这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沁娘活着是为了向害死她的护国公府复仇，她没理由仇还没报就先自杀啊，”苏文卿顿了顿，凝眉问道，“护国公府与大皇子荣辱相关，若是大皇子死了，护国公府会怎么样？” 谢世安故作认真地想了想，“应该也会就此没落吧。” 苏文卿沉吟片刻，“你说会不会是沁娘认为复仇无望，所以想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向护国公府报仇？” 谢世安：“这样的报仇未免也太便宜护国公府了，为什么不可能是沁娘看见大皇子死了，认为复仇无望，伤心绝望之下了断了此生呢？” 苏文卿想了想，发现谢世安这个说法倒也有几分道理。 谢世安笑道：“大皇子的事情今上交给五皇子负责，根据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无关的，如果你不放心我明天和他说一声，让他往这个方面再排查一下。” “还有沁娘提到的那个狼神，那不是北方蛮族信奉的神吗，北蛮和你们是敌对的关系吧，他们家的神怎么好端端的还管起你们家的事情了，”苏文卿顿了顿，煞有介事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分析来看，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谢世安被苏文卿逗乐了，“多年的经验？什么经验？看小说话本的经验？” 苏文卿呲牙怒道：“小说话本怎么了？！艺术源于生活！你们读的史书不也都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故事吗！” 经过多次被赶下床的经历，谢世安已经深谙不能和夫人讲道理的真谛，反正讲赢了抱着枕头被关在门外的也是自己，谢世安十分识时务地跳过了史书与小说的话题，“夫人说的在理，我已经让人去北蛮调查此事了，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