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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光赫啊。我就知道他肯定忍不住要过来找沈明德。” “怎么说?” “这陈光赫年纪轻轻得了探花郎,却总是被说,若是沈家世子沈明德参举,哪有他陈光赫的事儿。” “还有这回事儿?怪不得陈光赫要找上沈世子,我估计是心里早有不愤。” ...... 这群贵公子富二代们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她这个看过书的都不知道沈明德和陈光赫还有这档子事儿,他们这么清楚。 沈容心里默默吐槽,但面上不显。 她带着礼貌的笑容,抬头看向陈光赫,笑眯眯道,“陈大人有事吗?” 陈光赫看了看沈世子,果如传闻那般,少年风流俊美。 但怎么这般女气?陈光赫皱眉想道。 沈世子的相貌过于精致倒让人觉得有些女气,只是眉宇间的英气却又不容忽视,两者气质结合造就了京中无双的沈明德。 “听闻沈世子才学冠绝京都,特来向世子讨教。” 这话一出,四周都静了静。 祁渊苏浙那边也停了声,宴会众人皆往沈容陈光赫这边看。 沈容的笑容僵了僵,她虽然现在会写字,可毕竟记忆不全,要是现在比才学,她怕是要出丑。 陈光赫见她一言不发,以为他不屑和他比拼,脸色沉了沉,“陈某不过是想像世子请教罢了,还望世子不吝赐教。” 沈容是不打算和他比的,如果答应了,到时候出了事端太子那边也难交代。 正当她打定主意准备拒绝陈光赫的时候,就听到刚才八卦她的一个男子站起来调笑道,“陈大人,你来晚了。世子早就发过誓,此生不再作诗策论。”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难怪,难怪这几年都未再阅到沈世子的佳作,原是这般。” “是啊,是啊。我还记得沈世子才名初在京都显露时,我这老头子也十分爱读。” “可不是,绝句律诗策论哪一个不是让人拍案叫好?” 众人皆是议论纷纷,徒留沈容一个人状况外。 她很想叫这些大臣们的彩虹屁先停一停,她自己还没搞明白为什么原书的沈明德封笔。 按这些大臣们的话来说,沈明德的才学出众,写的文章时常被摘录拿去传阅,久而久之京中很大一批学子都是沈明德的粉丝。 结果沈明德突然就不写了。 有人说他江郎才尽,也有人说沈明德的才学是假的,之前那些根本是抄袭别人的。 但现在明显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沈明德竟然当众发过誓以后再也不作诗不写策论。 沈明德定是以她的才学骄傲的,可到底是什么让这个骄傲的人放下了她手中的笔并发誓说再也不碰? “陈大人,你就别为难世子了。”那人接着说,“毕竟当年世子发誓的时候,我们国子监一众都是看着的。” 四座议论声更大,一字一句的全部压向坐在那处一声不吭的年轻世子。 这人的话讽刺意味十足,倒像是如传言那样沈明德抄了别人的东西被发现以后当众认了错发了誓。 沈容不知道这中间究竟是怎么样的,但她相信,沈明德绝不是这样的人。 如今,她既做了沈明德,就不会让人随意泼了这样一盆污水来。 沈容端坐在席案前,从容镇定。她抬起头,目光坚定,艳光流彩,“不比策论作诗。我与陈大人讨教讨教君子六艺中的‘数’。” 周围静了静,随即是比之前更大的议论声。 数。 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之中,数最难。国子监时,就已有一大批学子因为“数”而哀嚎,而举国上下把“数”学精了的也不过寥寥数人,其中工部尚书就是一人。 沈容缓缓起身,走到工部尚书席案面前,作了一揖后道,“尚书大人,晚辈听闻您的商高定理尤为精通,可否为我和陈大人出一题?” 工部尚书曾也读过沈容的文章,对这个才学不错的小子有些印象。只因为是沈家子弟,一直没有引见,这倒是工部尚书第一次见沈容。 他打量了一番这位世子,点点头,“既然如此。老头子我我便出一题。” 陈光赫虽然不太擅长数,可也没听说过沈容擅长。他觉得沈容不过也是挑了个都不太会的,好到时候输了不会太丢脸罢了。因此他咬咬牙,走进工部尚书席案前听题。 “有一竹竿,长为六尺。将此竹竿立在正午时分,投下约为十尺的阴影。此时工匠若想将阴影连着竹竿做出一三角状物体,则边为多长?”工部尚书大人摸着自己花白的小胡子一字一句念道。 陈光赫没听懂。 不仅是陈光赫,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听懂。 陈光赫虽然没听懂,可还是伸手在桌子上写写画画起来。而旁观沈容则十分淡定的站在旁边看着陈光赫算这个初中的勾股定理。 历史老师诚不我欺,古人的数学大多不太好。 沈容知道如果硬要比文,她现在不一定赢。比武的话,别人一定会说她胜之不武,毕竟沈明德更出色就是骑射武艺。 因此,她选择一个看起来都不太擅长的数。 你们是都不会,可是她会。 不仅会,还会的很。 她转头看向还在摸着胡子的工部尚书,假装不太确定的问道,“可是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