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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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不大明白张灿的意思,一撅嘴问道:“二哥,这位许老板都说,这尊嫦娥奔月,这尊嫦娥奔月,至少价值五个亿,五个亿啊,是我们店最大的一笔生意,我们干嘛不做。” “干嘛不做、”张灿一笑暗道:“你个傻丫头,你不明白你二哥的意思,我想送给你作嫁妆的啊,你说,无论别人给多少钱,我都是不能卖的,你明白吗?真是个傻丫头。” 不过张灿嘴里却说道:“我让你好好的收着,好好的看看,过几天我再考考你,看看你在这店里这么久,到底都学到了些什么,这个,就是我给你出的题目,到时候能不能过关……呵呵……” 张华更是嘟起一张小嘴儿,一边收拾嫦娥奔月玉雕,一边嘟囔道:“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怕考试,一说考试,我的头都大了几圈……” “那可不行,”张灿正色道:“做古玩生意这一行,天天面临的都是考试,你这么怕,以后怎么把这生意做下去!我给你这个考题,还算是最简单的,到时可不能给我交一张白卷了事。” “那给点儿提示好不好?就给这么一尊嫦娥奔月,不明不白的,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要考我哪方面的问题,”张华收拾好玉雕,一边走一边咕哝道。 二哥要考核自己,要锻炼自己,这是为自己好,只是他出这题目,没头没脑的模糊不清,云里雾里的,自己就算要准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处做起啊! 张华走了几步,突又转忧为喜,不是还有个王征么,自己想不出来,干嘛不找他,让他帮自己想想,二哥就给自己这么一尊嫦娥奔月,到底要考哪个方面的问题。 张灿叮嘱完张华,这才转身出门,想要看个究竟。 没想到一出门,张灿又给吓了一大跳。 门外停了好几部新闻采访车,电视台的,各大报社的,差不多有十几二十个人吧,一窝蜂似地,嘈嘈嚷嚷,直奔张灿的古玩店而来。 又有记者来采访,张灿一个倒退,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自己知道那家小报把自己请演艺圈的艺人献艺,又要拿什么夜光明珠展出的事儿给捅了出来,自己还没想到怎么去解决这件事的办法来呢。 虽说钟一山和叶东洋都有建议,但建议和具体的作法,是还有一定的距离的,该说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会有什么影响,连个思想准备都没有,仓促之间叫张灿怎么不会有些心慌。 为首一个电视台的女记者,一见张灿和许亚光站在一块儿,态度很是有些亲热,有些惊讶,许亚光是名人,又是今天这件见义勇为的事件中,被救人的家属,据说也是古玩的泰界山白斗,其采访价值自然不低。 所以,她第一个就问道:“许老先生,请问,您是在什么情况之下,知道您的孙女许小萌小姐突然犯病住院的,能详细给我们透露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这些人很喜欢问一些题外的,让人不大能回答得了的问题,因为这样,他们的妙笔,就可以创造出没有上限的想象空间,拓宽了想象空间,才有更大的吸引力,竞争力。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男记者,大约是个什么报社的,见有些土气的张灿站在许亚光身侧,便一心认定,这就是那位见义勇为、挺身而出的、奋不顾身的救人的那位张氏古玩店里的员工。 当下便上前一步,手里的话筒,很是潇洒的一挥,问道:“先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你是一位极其富有爱心的一位先生,我想请问一下,在你英勇救人的过程之中,你是否想到过一些其他的问题。” 张灿被问得很是有些尴尬,这救人的是王征,自己怎么知道他当时会怎么想? 只是张灿这个时候,退又退不了,走又走不开,别人问道自己的鼻尖了,要是不回答却是很失礼数的事。 当下张灿只得答道:“对不起,我不是你们要采访的奋勇救人的那位,他在里面工作,要不然,我进去叫他出来,接受你们的采访。” 张灿说完,就要脚底抹油,没想到这位带眼镜子的老兄略略一怔,马上又问道:“对不起,这么说,你和那位英雄是同事了,我想请问你一下,在你的心中,你的那位救人的同事,平日里都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张灿和王征相交也不过是几天时间,虽说和张华的关系不是一般,但要叫张灿把王征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个一二三出来,张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文 第八百三十八章 我是老板 “他是一个好人,很热心,工作也很积极……”张灿一边收场刮肚的找些好话来形容王征,一边悄悄往后挪动身子,在钟一山和叶东洋的建议,自己还没完全考虑清楚之前,张灿不想过多的与媒体接触。 “这位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你的那位同事,这么富有爱心,这是不是与他的家庭条件和环境有很大的关系,请问你知道他的家庭境况吗?”一个爆炸头的女孩子,一根话筒差点捣进了张灿的嘴里,但她依旧毫不在意的问道。 王征的家庭情况,说实话,张灿一点儿也不清楚,王征救了许小萌,是不是与王征的家庭境况有关,张灿更是不清楚,这个问题张灿只能选择闭嘴。 “我们在医院采访那位许小姐时,据她透露,你们张氏古玩店的老板,也是个好人,请问,你们那老板,平日里都对你们这些员工,提出过什么样的要求?做出过什么样的教诲?你能详细的跟我们透露一下吗?”爆炸头见张灿稍稍后退,立即跨上一大步,紧追不舍的问道。 这个问题嘛,张灿更是难以回答,这个店里面,张灿虽说有股份也是这个店里最大的股东和实际的老板,但他呆在自己的店里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天,要说对员工的要求,张灿还真没提出过什么。 说有什么教诲,那只能看看老吴平日里对他们说过些什么没有。 爆炸脑袋的女孩子见自己问一个问题,张灿就后退一步,当下又向前大踏步追击道:“古玩行业,一直都是一个充满神秘和刺激的行业,有消息透露,你们店里在策划一次大型的庆典活动,到时候都有些什么样的活动内容,能透露一些么?” 张灿只觉得这位爆炸脑袋,手里的那只话筒,根本就不是一根话筒,而是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是一根极具杀伤力的长矛,剑尖、矛头闪出点点寒光,招招不离自己头部要害。 与张灿稍显慌乱不同,许亚光却更像一位绝世高人,许亚光虽同样被这些手中兵器寒光乱闪的高手包围着,但他一招一式,沉着稳重,不但进退有序,收放自如,还不时反戈数击。 一个记者问道:“近日来,国家都在大力整顿古玩文物市场,请问,这是否预示着,古玩文物市场上将有一次巨大的震荡?” 徐亚光一笑:“古玩和文物,虽有共同之处,但也有本质区别,一说到古玩,人们总会把古墓,文物联系到一起来,其实,这是在正确理解文物与古董、古玩、艺术品的辩证关系方面还存在着模糊认识。” “我们通常所说的古董、古玩和艺术品,应该特指民间收藏的、不在国家禁止买卖之列的那部分文物,公民合法所有的文物,法律允许其相互交换或者依法转让和流通,反之即是文物……” “举个简单的例子……”许亚光的嘴里差点没飞出唾沫星子来,满口的专业知识,犹如黄河之水泛滥,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大家都知道,民间收藏雅玩暂且不论,拿皇宫内苑的收藏来说,两者就有的明显区别,皇上后妃自己喜爱的古玩字画之类,自然应该属于我们今天说的古玩的范畴,而皇史晟存档的历史档案、证物遗迹自然就是我们现在说的文物……” “弄清楚了法定的文物概念之后,再解释古董、古玩的含义就相对容易得多了。” “其实,古玩由于种类繁多,内涵复杂,质地各异,若按质地和类别大致可分为:陶瓷、玉石、纺织品、金银、珠宝、玻璃、珐琅,漆木、青铜、书画、法帖、碑碣、墨迹、钱币、玺印、雕刻、建筑、家具、甚至是远古动植物标本化石、遗址遗迹等等,都应该归纳其中……” 不知道徐亚光是怎么做到的,一番云山雾罩,把原本来跟踪报道见义勇为的事情,扯到了古玩珠宝的类别知识上去了,而且,一个个还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连对张灿穷追不舍的那个爆炸脑袋女生,也忍不住放过了张灿一马,回头围攻徐光亚而去。 不仅这一群记者开始有些云山雾罩,稀里糊涂,就连张灿也开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了。 “在众多的古玩中,必须首先确定它们的年代、真伪,然后才能知晓它们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科学价值和经济价值……” 在张灿的眼里,以他以前的经验和看法,古玩和文物,差不多就俩孩子,只是一个有被国家和世人公认的身份证明,另一个却是地道的“黑人”,在待遇上,也就有了天地之别,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的本质,却是真真实实的俩个个孩子。 所以,“黑人”孩子也有可能在某一天,拿上一张身份证明,做个堂堂正的孩子,甚至转正端上铁饭碗。 是以,张灿无时不刻都有些担心,自己手上那些“黑人”孩子,说不定在某一天清晨,个个都拿上一张身份证明,嘲笑自己。 店里的张国年,张继业父子两人,刚入古玩行不久,对古玩、文物,珠宝的之间的联系和认识,可以说还是一塌糊涂,偏偏老吴平日里除了教授的是一些古玩物件的辨认,经验之外,也没怎么教授过这方面的知识。 这时候父子俩人见张灿脸色有些难看,这个徐亚光又反反复复的古玩文物、文物古玩的大谈特谈,父子两人更是有些心惊胆战。 见张灿有些为难,父子两个虽是有些战战兢兢,还是鼓起勇气,上前跨了几步,和张灿站在了一排,虽是输了气势,却不能连人阵也输个一干二尽,就算有什么危难,打虎亲兄弟,上阵还得父子兵不是。 张国年一亮相,这帮原本围着许亚光的记者,马上又反过身来,一堆刀枪棍棒一般的话筒,马上又指向张国年。 开古玩店的大老板,多数应该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张国年的年纪虽比不上许亚光,但在这个店里的人之中,也算是最大的一个,尤其是那一脸风霜蚀刻过的老脸,沧桑中带着独有的憨厚,在这群记者的眼里,这个应该才是张氏古玩店里的张大老板。 首先发难的,又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那个爆炸头女孩儿。 “这位一定就是我们张是古玩店的老总,张灿张老先生了吧,请问,刚才许老先生说了一些他对古玩,文物的一些看法,张总对这些看法,都有哪些感想?” 这爆炸头的语速又快又急,本来她也是一番好心,为其他同行争取一点多发问的时间。 偏偏张国年虽是来京城将近半年,但终究年级有些大了,说了一辈子的乡音、习惯,又岂是短短半年时间能改得过来的。 尤其是这时一紧张,张国年一张口,便是满口的方言土话。 “闺女,你说的啥子叫敢想,我……我们可是合法经营……那些古玩文物啥的,我们可不敢靠边,那些可都是犯法的事……我们可不敢沾边……对古玩文物,我们可是一点儿也没敢去想啊,” 一群京腔京调的记者顿时有些傻眼,这个老头儿,这几句话,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那爆炸头女孩,张口结舌了片刻,又问道:“据消息透露,贵店可能在开张庆典之际,将会展出一件稀世珍宝,夜光明珠制成的项链,请问,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你说的是啥子宝,项链,啥熟食……我在老家喂猪,倒是全部喂的熟食,全是自己地里的苞米,一点饲料也没带的,那rou才叫一个香,肥嫩得咬在嘴里直往外流油,都是感谢政策好啊……我们老农民翻身做了主人……” 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据可靠消息,这张氏古玩店的老板,不但财大气粗,还是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就这么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怎么会连普通话也不会说呢? 想了半天,所有的记者似乎又明白一个道理,普通的人说的,大多是普通话,在这个地方,还保持着不说普通话的,就是不普通的人了。 张灿在一旁咳了一声,阻止住张国年继续说下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在躲躲闪闪的,已经不再是那么回事了,自己现在不站出来说上过几句,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各位,我,就是这件小铺子的老板,张灿,”张灿说道,普通话虽是比不上地地道道的京城本地人,但本地人听起来一点儿也不会费力。 所有的人再一次吃了一惊,先前眼中的一个伙计,一个店员,一个毫不起眼,土里土气的年轻人,居然就是神秘之极,财大气粗的张氏古玩店的老板,张灿! 这么年轻!年轻得让人不敢相信他居然是在古行里混身的大人物。 “您好,张总,认识您我们很高兴,在这里,我首先祝福您的古玩行,生意兴隆,顺便我还有个小问题想要请教,有消息说,您此次斥巨资,请了两家演艺圈的的大牌联手演出献礼,此事是否属实?” 还是那个爆炸脑袋女孩子最先反应过来,也最先向张灿发问。 正文 第八百三十九章 主动 张灿挤出一丝笑容,答道:“对不起,诚如你所说,我们只是在开业之际,邀请一些业内好友,以及对珠宝古玩都有爱好的朋友,前来交流,切磋,至于说什么斥以巨资,我想,不是有句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吗?” “朋友来了,也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连饭都不请上一顿吧,这可不是我们中国人的待客之道,对不对?” 小眼镜子连忙问道:“这么说,到时候前来恭贺的人,不但有眼福,还有不小的口福,到时候,大宴宾客的地点,肯定就是在知名的酒店里了,我想请问张总,这个地点,可否提前透露一些吗?” 真不知道这家伙这么问,抱的到底是什么目的。 张灿只得笑道:“这个问题,我们还在商议之中,目前还没有定论。” 爆炸脑袋的女孩子,再次把宝剑一样的话筒逼到张灿的嘴边,问道:“张总,据说,你们店,将在开业致庆的那一天,展示稀世奇珍,夜光明珠项链,请问张总,在这样的场合中展示这么贵重的文物,在安全方面,张总有什么样的把握?” 张灿的笑容有些僵了,他还没想过,展示珠宝时的安全问题,这个时候这个爆炸脑袋的女孩子说出来,张灿感到很是别扭。 这是什么意思?是你自己想打这条夜光明珠项链的注意,还是你想通知那些想打这条珍珠项链主意的人。 这么敏感的问题,她也居然敢问得出来!不知道是脑袋爆炸了还是爆炸了脑袋,真是过分! “小姐,你问的这些,很多东西都涉及到我们店里的商业秘密,请恕我们无法回答,” 这时,王征见张国年和张继业父子两人,抵挡不住狂轰乱炸,马上便挺身而出,拉退张国年和张继业,自己一个人顶了上去。 只是王征一顶上来,刚刚放好那尊嫦娥奔月的张华,自然而然的也站到了王征的身边,虽然不一定给王征帮得上什么忙,但在精神上,张华全身心的支持王征。 所有的人本来就对张国年和张继业父子两不大感兴趣,这两个人,一口方言不说,回答问题,也老是让人莫名其妙,要是再不换人,这采访的工作,就快要进行不下去了,最主要的是,在这两个人嘴里,根本挖掘不到有价值的爆炸新闻素材。 拿的工资,给提供线索的人的钱,都是不允许把精力浪费在没有价值的事情上,没有价值,谁愿继续耗下去。 幸好这个快要崩溃的局面,让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又出面给撑了下来。 虽说王征一出面就把话封得有些死,但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不怕你说,就怕你不说,哪怕是你在乱说,只要你说了,就一定能给你理个道道出来的人。 徐亚光见王征出来,当下伸手一指王征,说道:“这位小伙子,就是救了我的孙女的那位见义勇为的英雄。” 搞了半天,正主儿现在才登场,这场面让人有多少有些尴尬,但是,尴尬对这些人来说,却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说,今天的收获其实还算颇丰,原本只是打算找些好人好事宣传宣传,没想到顺便接触到了最为神秘的古玩行业。 而且接触的,还是古玩界的两位大方家,这无论如何,都让人有些兴奋不已。 有徐亚光和王征一块儿应付,张灿的压力顿时小了一大半,再说,张灿听了王征那句:“很多东西都涉及到我们店里的商业秘密,请恕我们无法回答,”的话,十个问题倒有九个,让他用这句话给搪塞了过去。 剩下的那一个,张灿是真的回答不了,见在张灿身上再也挖掘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就在没人愿意把精力浪费在他的身上,大部分人的矛头利剑,转而对准了王征和徐许亚光。 张灿乘此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抹着冷汗,悄悄撤了出来。 张灿撤出现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妈的,这场面,比在非洲的时候,面对真枪实弹,枪林弹雨更让人心惊rou跳。 一路躲躲闪闪,回到家,一进门,又发现家里气氛有些不对头,刘春菊和李婶上街去买菜顺便逛逛街,家里现在就苏雪和叶紫,还有两个孩子,苏雪和叶紫两人的面色都很是凝重。 张灿不管气氛怎么样,也不管出了什么事,一手抱起忆儿,一手抱起紫雪,在两个孩子脸上狠狠地亲了两口,这才笑道:“两位,该不会是又有什么人来给我添了什么麻烦吧,没事的,咱现在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再多一个两个麻烦,也没什么了不起。” 苏雪叹了一口气,把一份报纸递到张灿面前,说道:“张灿,现在这个麻烦,不愁怕是不行了,外公……外公都亲自打电话过来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