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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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浣纱脸更红了,如筝也不再逗她,转向李钱根:“此事的确不得不防,你去找我表哥商议,看看打听一下把店子托到什么势力名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钱根赶紧应下,恭敬地送如筝主仆出去。 一出门,便见夏鱼抱着一堆东西等在车旁,看如筝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着福福身,主仆三人笑了一阵,自蹬车返回了侯府。 因车上载了苏有容送的琴,如筝直接让车夫赶着车进了侧门,刚一下车,便见如婳带着帷帽自内院方向施施然走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如婳停住脚步却未给如筝行礼,反而冷哼了一声,如筝倒是不以为忤:“这么晚了,meimei还要出去?” 如婳撩起面纱,冷冷说道:“去书房给父亲请安。” 如筝点点头笑到:“好,那meimei自便吧,我先走了。”说着便举步从她身边走过,却不料身后一声断喝:“慢着!” 如筝惊讶回头:“怎的,meimei还有事?” 如婳看看四下无人,屏退了丫鬟,压低声音恨恨地说到:“林如筝,现在你是春风得意了,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母亲和我,如愿嫁入国公府么?” 如筝听她又提起此事,心中好不腻烦,正要出言呵斥,却见不远处林承恩带着两三个清客立在檐下,仿佛是在品评着什么,当下心里一动,垂眸叹道: “meimei说这话,倒是错怪我了,于此事上,我是一直帮着meimei的,只是父亲严命,你我也没有办法!若是还有法可想,jiejie怎么也不会舍得你这样伤心难过。” 如婳见她还要装,气的也顾不得是在侧巷里,柳眉一竖怒道:“你还在装,你这个贱人,若不是我当初听了你的挑唆,惹得苏世兄不喜,你又有什么机会能入了他的眼,如今你出了这等丑事,还在妄想着嫁给他么?你也真是厚颜,要我说,陷于贼手失了名节就该一头撞死,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如筝见她愤怒之下声音渐大,已经引得那旁林侯等人侧目,心里好笑,脸上却装作没看见,现出凄然神色:“meimei,你错怪我了……”她语调委屈,声音却也不小: “jiejie已经多次和苏世兄说过,不愿嫁入国公府,也和他暗示过meimei你倾心于他,再说,此次之事是父母之命,又哪里是你我可以自专的呢,我遇匪之事,meimei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那贼人并未追上我的车驾便被尉迟小姐夫妇击杀,meimei怎能说我是陷于贼手贞洁不保……meimei是伤心糊涂了么?” 如婳冷笑一声:“住口,你这贱人!”再要开口时,便听身后一声断喝:“你住口!” 如婳惊恐回头,等待她的却是林侯愤怒扭曲的脸和狠狠地两个耳光。 清脆的声音响过,林侯怒火兀自不减:“逆女,你是失心疯了么?对着你长姊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女儿家妄谈婚嫁,还顾不顾礼义廉耻?”他想到身后的清客幕僚们刚刚尴尬的脸色,怒火又升起几分:“还胡沁什么遇匪之事,你还嫌外面胡言乱语的人不够多么?!”、 如婳被他两个耳光打懵了,哭着一句话都说不出,顾不得难看俯身跪在了青石地上,如筝也赶紧陪着跪下: “父亲,请您不要再责怪meimei了,说来也是我不好,我是长姊,应该让着她的……” 林承恩瞥了她一眼,冷冷说到:“她有错,你也难辞其咎,此事毕竟是因你而起,你给我回自己院子好好反省一下,改日我再问你!”说完,又转向如婳: “哭哭啼啼作甚?侯府颜面都让你丢尽了,赶紧起来,随我到书房来!” 如婳赶紧止住哭,哽咽着爬起身,随林侯去了,如筝福身送自家父亲走远,才转身,唇角浮上一个冷冷的笑,慢慢向着沁园方向走去。 一进沁园,如筝便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坐在堂屋桌前等着自己,她稳了稳心神,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走进堂屋:“柏儿。” 如柏起身,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家jiejie,上下梭巡了几个来回,才叹口气放下心来:“姐,你吓死我了……” 如筝见他并无自己以为的薄怒或是责怪,心里一暖:“柏儿,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如柏叹了口气拉她坐下:“姐,该道歉的是我,是我没用,才让人家敢于这样算计你,居然还利用我来骗你!那日叶先生来时,我们恰巧到南大营练骑射去了,不然……” 他攥紧了拳头:“今日我回来的时候就想,若是你有个什么,我这些时日来的努力,便全成了一场笑话……”他苦笑着,脸上是如筝不熟悉的沧桑:“jiejie,我有时候常常想,若是我早出生就好了,现在就可以护着你……真想赶快长大啊。” 看着似乎一夜之间成熟起来的弟弟,如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轻轻拂上他的手:“不必如此,柏儿,我这不是没事么?”她看着他晶亮的眸子,露出一个和暖的笑:“前路虽难,咱们也要走下去,被人算计了,下次就保证不要再入人之彀,慢慢总会好起来的……” 如柏这才浮起一点笑意,点了点头,姐弟俩又低声说了会话,眼见天色已晚,如柏起身说道:“姐,我回书房了,明日还要赶回国子监,你早歇着。” 如筝点点头,目送他出去,才想到午间自己走时,他还没回来,他骑马穿过半个京城,明日早早又要回去,只是为了看看自己…… 79流言(四) 心里暖暖的,也酸酸的,如筝拂去眼角的泪滴,扬声唤入浣纱:“把奶娘和夏鱼叫进来,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不一会儿,浣纱夏鱼并崔mama走进屋内,夏鱼手上还端着如筝的晚膳。 如筝让她们关门,坐下,饮了口银耳红枣粥,说到:“浣纱夏鱼,你们和奶娘说说午后在玉器铺子发生的事情吧。” 浣纱和夏鱼对视了一眼,便开口向崔mama述说了如筝被薛瑜刁难的事情,夏鱼时不时愤愤开口补上几句,说的崔mama一时怒,一时忧,一时又心伤。 待她二人说完,如筝的晚膳也用完了,放下汤匙:“外面人讹传什么,倒是不打紧,所谓清者自清,传一阵子也就淡了,我担心的是,这院子里不传四耳之秘,是如何传到坊间的。”她神色一厉,侥是浣纱夏鱼心里坦荡,也赶紧惶恐跪下向她表明心迹。 如筝笑着摆摆手,让她们起身:“慢说我信你们,就算我真的疑心,你二人这几日一直不离我左右,就是想传也没机会啊,我说这个是让你们想想,有没有不小心说出口,让人听去的时候?” 浣纱这才定下心,仔细想了想,突然一抬头看着夏鱼,夏鱼也似乎想起了什么,和浣纱对了对眼色。 “怎的,想到了?”如筝眉毛一挑,问到。 夏鱼点点头说到:“是,小姐,说来此事也是奴婢嘴快,那日看了小姐腕上的伤,在抱厦里和浣纱姐坐着缝补的时候气得咒了几句,当时浣纱jiejie就呵斥了奴婢,奴婢还赶紧跑到外面看并无人在附近,当时也就没再担心……现在想起了,外面虽然没人,但是……”她抬头看看崔mama,似乎是有什么顾虑。 浣纱叹了口气说道:“小姐,我来说吧,当时屋里除了奴婢和夏鱼,待月也在,只不过她是睡着的,奴婢以为她没听到也就没有叮嘱她,若是此事外传,除非当时有人在窗外听去了,不然就是待月说的。” 如筝心里一沉:这就对上了……她心里一阵失望,没想到重生以来对待月的容忍和敲打完全无济于事,她还是投向了如婳那一边,当下笑到:“被听去了也好,自己人说的也罢,以后咱们都要当心了,如今我这沁园是四面楚歌,你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给我盯着,少说,多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浣纱等人见她说的严厉,赶紧起身仔细应了,如筝又对着崔mama说到:“奶娘,待月的事情,您要多上点心,她是我的大丫头,我也不想亏待了她,可她若是……”她话未说尽,摇头笑笑:“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现在也不用质问她什么,你们就把她给我盯好了,若她是冤枉的便罢,若她真的卖主求荣,我自有计较。” 崔mama愤然说道:“小姐,老奴省得的,若真查出是她对不起小姐,不用小姐动手,我自掐死她了账!” 如筝笑着摇摇头,对浣纱说到:“去,把秋雁待月也叫来,你和夏鱼再说一遍午后出去的事,把表小姐原话隐去了便可。” 夏鱼不知她何意,浣纱却眼前一亮,自应了下去。 待秋雁和待月也来了,如筝叫她们关上大门,让夏鱼和浣纱又说了一遍,自己坐在一旁,细细看待月脸上风云变幻,心里一阵阵发寒,末了,如筝苦笑着摇摇头:“本是虚惊一场,没想到却被传的如此难听,看来我的亲事却是难了……” 崔mama心里一沉,虽然知道她此言有试探待月之意,却也又五六成是真话,当下叹道:“小姐不要灰心,家里有老太君在,再者说国公府那边与咱们一向交好,定然不信那些邪心人所言,您的婚事不会受阻的。” 如筝叹了口气,笑到:“罢了,若是他们真的改了主意,我也无法,到时候不过是自梳了带你们到庄子上住着罢了。”又故作轻松地笑笑:“放心,到了庄子上也定是衣食无忧的,大不了就是寂寞些……” 崔mama心疼的连连叹气,浣纱等人也是眉头深锁,待月则脸色煞白,看得如筝一阵阵腻烦,便挥挥手让她们散了。 第二日再请安时,如筝便看到如婳脸上现出得意之色,瞟向自己的目光也带了些不屑的味道,当下心里冷然:竟然是连夜,便去回禀了呢…… 十月初五,定远侯府嫡长女林如筝的及笄礼平平淡淡地办了,因着京师贵家对如筝之事甚嚣尘上的传言,这个及笄礼办得极为简单,但当如筝坐在席子上,任如诗为自己挽起头发,听着谢氏缓缓念出祝词,感受着大伯母和舅舅一家温和的目光时,却觉得今生这个及笄礼,比前世那个风光无限,却深藏着阴谋黑幕的及笄礼,好了太多太多…… 午后,如筝得了老太君首肯,请了舅舅一家到自己院子闲坐,又拉了如柏作陪,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好不快意,说了一会儿,琳琅笑着拉如筝要进里间给她生辰礼物,如筝还道是什么女儿家的东西要避着崔侯和明轩,便笑着和她进了里间。 到了里间,琳琅却拉如筝坐在床上,先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苏家哥俩都给你送了回礼,是分别托哥哥带回来的,我琢磨着你肯定不想张扬,就带在身边了,现在给你,别出声。” 如筝心里一沉,才明白她拉自己进来的目的,点点头,又紧张地看看门外,琳琅看她做贼似得样子,偷偷笑了一下,才拿出两个差不多大的锦盒笑到:“你想要先看哪个?我觉得苏二的恐怕更入你的眼呢……” 如筝苦笑着摇摇头,又突然一挑眉毛:“表姐,你居然偷看。” 琳琅笑着“嘘”了一声:“东西是看了,信笺我可没敢偷看,放心……” 如筝瞪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苦着脸拿过留有苏百川字体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上好的木兰花白玉簪,如筝还记得,前世他就是最喜欢白玉兰,自己成亲后也舍了喜欢的梅花簪不用,而多用这种玉兰花簪子,当下心里一阵腻烦,随手把簪子撂倒床上,拿出底下厚厚的信笺读了起来。 粗略地看了一遍,如筝唇边便带了一丝冷笑,这封信大略就是两个意思,一是解释前次她遇险,苏百川未能追来之事,言语间还对苏有容追上之后的事情多有试探,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说辞罢了,第二层意思就是告诉她,他还未对二人的婚事放弃,让如筝安心等他上门求亲。 琳琅看如筝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到:“怎的,苏二对你有什么误会么?” 如筝摇摇头,知道和她说不明白,敷衍了几句便拿起第二个锦盒,一打开,刚刚缠绕心中的郁闷之气便被冲散了很多,她爱惜地拿起盒子里的赤金镶红宝石的梅花簪,本是十分艳丽富贵气的红宝石和赤金,宽宽的簪身和做成梅花的样子的簪头却显得那么灵动和雅致,如筝笑眯眯地把簪子簪在头上,晃了晃头,梅花下短短的流苏便叮咚作响。 如筝拿起簪子下面压着的信笺打开,只是薄薄一张,她却前后读了三遍: 如筝世妹惠鉴: 惊恐忧思无益,谨慎亦须安然,当知苦尽后甘来,月落而日升之理。愚兄一言与世妹共勉: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望世妹惜身,养性,万事莫急莫躁。 容 这一封,说信不信的信笺,字字句句都似乎是戳中了如筝的心思,令她不由自主地笑了,又落下泪来。 她这样又哭又笑,看的琳琅一阵害怕:“筝儿,你……” 如筝抬头看看琳琅,尴尬地拭去泪水:“表姐,我无事……” 琳琅摇摇头,凝眉说道:“不对,筝儿,你有事,你很有事!”她指指床上的玉簪,又指指她头上的梅花簪:“筝儿,你到底想清楚没有,自己心里喜欢的到底是谁?你需得明白,若是你和苏子澈的亲事成了,苏子渊就是你的小叔,我看你看他信时,脸上的表情是大大的不对劲啊!” 她一席话,点醒了梦中人,如筝苦笑着点点头,收起了信笺:“表姐,你说的对。”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看着窗外被寒风吹得簌簌抖动的庭树: “苏府的亲事,并不是我想要的,若是由得我自己选,苏家两个兄弟,我谁也不想沾上一点关系,苏世兄的青眼,我无福消受也避之不及,三世兄于我……只是恩人,我欠他的也只有下辈子再还了……” 琳琅看着如筝纤瘦孤单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劝她,只得起身说道:“你也不要太难过,苏家毕竟还是这京师高门第一家,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我先出去看看,你赶紧擦擦泪痕,也出来吧。” 如筝点点头,坐在妆台前,看着头上的红宝石簪,又差点落泪,她轻轻摘下簪子,拿在手里把玩着,却突然发现簪头似乎有些松了,她握紧那朵红梅,试探着一用力,一阵细微的嗡鸣响过,她手里陡然多出了一把细细的短锥! 如筝一惊,簪子差点脱手,好容易稳下心神,才看明白那宽宽的簪身竟然是钢锥的鞘! 如筝惊奇地赏玩着这个精巧的簪子,或者说是……兵刃,才明白苏有容那句共勉之语的深意,这样一个精巧又不显眼的东西带在头上,若是再遇到上次那种情形…… 想到这里,如筝不由得感动于苏有容的心思和心意,心中的酸楚却更甚,她如何不知自己对他早已不是感恩和欣赏那么简单,但那又如何呢?且不说如今自己正和苏百川议亲,即使是可以自己选,她今生又怎能再回到前世埋骨的修罗场,更何况,那里还有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苏百川! 她将簪子插回鞘里,妥善的收进自己的妆匣,又将那短笺读了几遍,默默记在心里,连同苏百川的礼物和信一起埋在衣箱的最底层,才整整衣装,重新扬起笑容出了里间。 晚间,如筝梳洗了,散着头发坐在琴案前,轻轻抚上琴尾那入木三分的端丽字体,轻抹慢勾,她又奏出一曲《梅花》,琴音却哀婉酸涩,令人伤怀。 80远谪(一) 日子一天天过去,十月中,下了一场小雪,渐渐也有了冬天的味道了。 及笄礼过后,苏家并没有像原先说的那样马上来提亲,侯府上下明里平静无波,暗地里却是议论纷纷,压也压不住。 沁园众人都是义愤填膺,如筝却并不大在意,眼下这样平静的态势,才是她最想要的,但她也知道,这不过只是暴雨前的片刻宁静罢了。 利用这几日清静的时间,如筝细细归拢了一下这段时日来的收获和教训,每日里忙着感觉不出什么,但已到了夜里,她总是忍不住取出那支红梅簪子,或是痴痴地坐在琴案前,黯然伤神。 幸而张叔给她带来了好消息,多少冲散了些沉郁:几经交涉,张叔终于向那国子监朱姓子弟的家人探出了虞mama之子和他家联系之事,还知道了那家人多了个心眼儿,当时偷偷留下了当时虞mama亲笔所书的欠条,令人模仿笔体做了假的糊弄过去,只是如今尚未下定决心出面作证,仍然在试探,如筝欣喜非常,令让张叔密切关注,继续拉拢。 这一日请安回来,外面起了北风,如筝令浣纱升了炭火,自约了如诗如书在屋里打络子聊天,一条方胜结还没打好,秋雁便进来福身说到:“小姐,外院传出话来,侯爷请您到东书房议事。” 听了她的话,如筝心里一颤,手上的络子便拽歪了,索性放下,勉强冲姐妹们笑了一下:“你们且坐着,我去去就回。” 如书见她脸色不好,担忧的叫了声:“jiejie。”却又被如诗压下: “筝儿,无论如何,不要和二叔起了争执,如今你可不能任性啊!”她略带隐忧地看看如筝。 如筝点点头:“jiejie放心,我懂的。” 天寒地冻地,夏鱼便去二门上传了小轿将如筝送到东书房院门前,如筝自下了轿迎着寒风走入书房内,冲正握着一卷书的林侯福□:“父亲,我来了。” 林侯抬眼看看她,将手中书卷一扔:“孽障,跪下!” 如筝心里一惊,不知自己又有何处碍了父亲的眼,却也无法,赶紧屈膝跪下,心里琢磨着近日来的事情,却毫无头绪。 她尚未想完,林侯居高临下地冷冷说道:“我问你,被掳那日情形,到底是如何?你给我细细讲来!” 林侯一言出口,如筝心里便是一沉,那日的事情她早已经说的很清楚,现在想想,也并无破绽,今日林侯旧事重提……她脑子里飞速的转着心思,突然想到那日在华英阁之事,当下定定心神,缓缓开口说到:“父亲,那日之事女儿已经禀报过亲长,既然父亲要女儿细细回禀,必然女儿有何处回禀的令父亲觉得不尽不详的,请父亲示下,女儿必定仔细回想,详尽回禀。” 看她举止沉稳,言语得当,林侯的语气才稍微放缓了些:“便将赵氏夫妇如何救了你,你与那贼人是否有接触,细细禀了!” 如筝心里一叹:果然是如此,她定了定神,脸上现出悲戚的神色慢慢开口说道:“父亲缘何有此一问?女儿夙承庭训,虽不敏,但也知女儿家名节最重,莫说是与那贼人有何接触,即使是被那贼看了容貌去,女儿也没脸再回来见父亲了!”她心里冷笑,眼角却垂下一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