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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拔出唐靖腰间一直悬着的那支短笛,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它捅进了唐靖的小腹。

    未说完的话被尽数堵住,唐靖只感到腹间一阵剧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司徒情,而司徒情回应他的,却是一个讽刺的微笑。

    唐靖神情有些恍惚地低下头,便看到了那只紧紧握着短笛的白皙骨感的手,鲜血一滴滴地从顺着短笛淌了出来,也沾在那苍白的手上……

    最终唐靖很努力地抬起头,他想说话,但又说不出来,虽然他被司徒情那厌恶的眼神刺地很痛,但他仍旧竭力对司徒情挤出了一个微笑。

    被人误会真的很难受。

    尤其是,自己有好感的人……

    下一秒,冲上来的唐门弟子便粗暴且迅速地将两人分了开来。

    即便是如此,唐靖仍旧一直努力地去看司徒情的眼神,但即使到最后他也没有看到类似于原谅和理解的目光,很快他便迷迷糊糊地倒了下去,在世界漆黑一片之际,最后一秒,他想起的,还是司徒情最后那个眼神。

    那么冷,那么漠然。

    此时,司徒情静静立在那,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唐门弟子扶起昏迷不醒的唐靖给他输送真气,有血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下,染红了他长长的衣摆。

    ·

    司徒情在被那些所谓的唐门弟子又推又搡地赶进地牢的时候,就静静地想:自己为什么两世都栽在了这一个人手上。

    果然还是自己心太软,那人太会演了吗?

    地牢的环境并没有太好,但也不算太差,石板上铺着一床被褥,虽然只是粗麻布的,但也还算干净整洁。

    高高的墙壁上开了一扇小窗,应当是用来透气的,因此地牢里的空气也不算太恶心。

    令司徒情奇怪的是,那些‘唐门弟子’并没有追究自己打伤唐靖的过失,只是将自己押进了牢房,关上了牢门便嘻嘻哈哈径直离开了。

    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乌金镣铐,司徒情默默走到石床前坐了下来,他心里很平静,只是偶尔会想,卓云什么时候会找来。

    他也没有傻到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的地步。

    折腾了一宿,司徒情也有些困了,他默默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会。

    可是他一闭上眼,眼前便全是唐靖最后给他的那个苍白而脆弱的微笑。

    司徒情不敢承认,他从唐靖倒下的那一瞬间起便一直在强装镇定,强装冷漠;司徒情更不敢承认,他有些相信唐靖是无辜的。

    就连那看似绝情的一刺,虽然够狠,但并不致命,现在细细一想,司徒情才发觉自己是早就心软了。

    真的是那个人太会演了吗?

    司徒情的指甲深深掐进rou里,努力想使自己清醒一点,然而刺痛,却让他更清晰地记起了那时候的情形。

    唐靖有着一双跟鹤归极其相似的干净的眸子,司徒情无论如何都不觉得有着那种眸子的人会说谎。

    所以最终司徒情还是放弃了,他默默仰头靠在了石壁上,一只手遮住了眼睛,静静地想——也许唐靖就真的是他的克星吧。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

    唐靖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又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微微一动就能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刺痛感。

    这隐隐的痛感让唐靖瞬间便想到司徒情那时绝情的一刺,心里顿时又苦又涩,不是滋味。

    只是唐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伪装成唐门弟子来截住自己跟司徒情?

    要知道,他这个闲散王爷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京城,更别说见过当今圣上了。

    是的,唐靖有一重看起来非常显赫,但事实上没什么用的身份——先皇的十三子,现在的端王。

    然而先皇的子嗣太多,唐靖又是先皇在微服出巡游山玩水时跟一位唐门女弟子所生,那唐门女弟子还因此受到重责。

    一场露水情缘,先皇没有当真,唐靖自然也就得不到多大的宠爱,连进宫的机会都省了,每日也没有什么人来陪他玩,只有母亲会教他一些武功和制作暗器的方法来排解烦闷。

    而就在唐靖十一岁那年,先皇暴毙,其他几个对当今皇上有威胁的皇子们也都被除去,反倒是一向被冷落的唐靖幸存下来。

    更好笑的是,当今皇上为了掩饰自己杀兄的罪名,营造出一种兄弟和睦的氛围,还特意找到唐靖,封了他一个端王。

    闲散王爷,闲散王爷,顾名思义就是不用上朝不用关心国家大事,每天只需要看花遛鸟的王爷。

    无权无势,只担一个虚名。

    皇上不管唐靖,唐靖也就不在乎这些,一年中倒有大半年是在唐门度过,只是偶尔有节日庆典需要他出场,他才会去应个场面。

    之前唐门掌门和长老们也都想着是不是能从唐靖的身份上获取些许好处,但后来发现唐靖这个王爷的名头是在是太空,也就都渐渐淡忘了这回事,把唐靖当做了一个普通弟子来看待。

    前些时日,唐靖的皇上兄长倒是为了追魂针的事召见过他一次,唐靖答应过会帮他斡旋,之后两人便也疏于联络了。

    难道这次也是为了追魂针?

    第八章 秘笈

    唐靖心中疑云重重,只想尽快把事情弄明白,而他更担心的是——司徒情现在怎么样了?

    一想到这,唐靖便忍痛咬牙坐起了身来,对着门外唤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