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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灯咬了咬牙,推开门,凤栖送向兰雪怀的那一剑还没封了兰雪怀的喉咙,立刻就将剑锋折返,朝着闲灯猛地攻来。 闲灯侧身躲开,借势贴着门板一滚,跌跌撞撞地滚进了屋子里。 这是他的房间,他实在再熟悉不过了。闲灯丝毫没有犹豫,一脚踹翻了挡在面前的屏风,眼前木然出现一张床。 说一张床,却不准确。 他应该是一块石头。 闲灯原本睡的床被搬到了另一边,被取代的是一块阴森寒冷的黑色石床。床上正有一人平静的躺着,了无生气,只消看一眼就知道,这人已经死了。 但是他虽然死了,却不像其他尸体一样腐烂,而是保持的完好无损,就像一个睡着的活人。 恐怕,维持尸身不腐的,就是这块奇怪的石头了。 不由闲灯多想,他果断的将床上的白衣青年打横抱起,对方很轻,身上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抱起他时,青年未挽的长发如同乖乖地贴在他的脸上。观其容貌,三分天真七分艳,柔美俊俏,哪怕死了这么多年,也能窥见当年风姿。 就在这时,大门被两道灵力震飞。 兰雪怀扣住了凤栖的脖子,而凤栖的剑也没入了他心口三分,只稍稍推进去一些,兰雪怀便能当场毙命。 闲灯倒吸一口冷气,压下微颤的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凤栖,对方果然停了下来,目光怨毒地停在了他的脸上。 兰雪怀见他抱着一个男人,脸色登时就变了。 闲灯道:“凤栖,你还真是一个孝顺儿子,你义父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留着呢?” 凤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出手,咬牙道:“还我。” 闲灯也阴狠地笑了一声:“不。你有见过把人质还给对方的吗?不过,你义父都死了,我也没法儿威胁你什么,不如我就在他身上捅个几刀如何?”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云鹊,看起来比凤栖更像个魔头。 凤栖问道:“你要什么。” 闲灯看了一眼兰雪怀:“收剑。” 凤栖一点犹豫也没有,收了剑,兰雪怀的心口血流如注。他一收剑,兰雪怀便将手中的灵力打进了凤栖的体内,对方猛地跌坐在地上,吐了几口血出来。 兰雪怀下手绝不是儿戏,他手本来就扣在凤栖的命脉处,对方一松手,他直接就断了凤栖的生路。 闲灯看的触目惊心,暗道:这死人这么好用? 兰雪怀问他:“你还不松手?” 闲灯好声好气道:“兰若,你吃醋也讲点儿道理。” 他抱着傅斯年,咽下了口中涌上来的半口血,道:“你站过来一点,免得这个疯子又爬起来对你做什么。” 闲灯话音刚落,凤栖果然从地上爬起来。 兰雪怀与他实力恐怕差的不远,否则凤栖不可能伤的这么严重。 他扶着门,依旧固执的开口:“还我。” “还。”闲灯手上有筹码,心里松了口气,道:“当然还,我要这具尸体有什么用。只不过要我还你也可以,你现在就合并阴山裂缝。” 不止凤栖愣住,连兰雪怀也微微一愣,看向闲灯。 闲灯说出这句话,实在是天方夜谭。 甚至,可以说这根本不像是闲灯能说出来的话。他在无妄山这么多年,肯定是了解阴山裂缝的,所以,他也知道,合拼阴山裂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要说一件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叫凤栖去完成? 兰雪怀想来想去,最后也只有一个念头:拖延时间! 是了,如果不是为了拖延时间,闲灯为什么会在这里磨蹭? 他与兰雪怀两人并非不能战胜凤栖,只是极有可能会落得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而且阴山裂缝也不会因他们全都死了而自己关上。 闲灯不太做这种无用功,兰雪怀很快就想明白,整件事情的关键就出在韩一树的身上。 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人,闲灯何故要他上无妄山来??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兰雪怀见他没跟自己商量,心里有些不快,但也只能压下秋后算账,现在便配合着闲灯,站在一侧盯着凤栖,以防他有什么动作。 闲灯道:“你也可以从我手上抢人。不过,就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刀快。你想要复活傅斯年吧?要是他被我砍成了几段,你猜他还能活过来吗?” 凤栖捏着剑,忽然转身往门口走去。 兰雪怀见他走了,立刻开口问闲灯:“你不怕他有诈?” 闲灯摇头:“说实话,我也很意外,他竟然保留了傅斯年的尸体。” 刚才,他一进院子就发现了古怪,只是心中不太确定。 凤栖此人穿得分明是黑色的衣服,但是晾着的衣服却是白色的。三人缠斗在一起的时候,凤栖有意避开屋子,并且越来越靠近悬崖一侧。 闲灯道:“我觉得奇怪,屋子里若是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绕开屋子,而屋子的上空为什么又会有那么多凤尾蝶?” 兰雪怀道:“如果仅仅用傅斯年威胁他就成功了,岂非太过容易?他千方百计想要复活傅斯年,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闲灯道:“我也有疑……” 他看着凤栖走出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凤栖为了复活他的义父,不惜牺牲三十万的百姓来做活祭,甚至还妄图打开阴山裂缝,将人间变成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