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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晚觉晓_分节阅读_270

    疼到无法忍受时,陆青乔曾经掏过自己的心狠狠地摔了出去!当时阿九吓傻了,吓哭了!他拿着那颗离开身体还依然跳的有力的心脏疯狂的塞回陆青乔体内,死死抱着他不断扭动的身体,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经历了太多次,太多次陆青乔求死不能的心痛发作。六百年,他跟了陆青乔六百年,心疼了他六百年。

    阿九都不敢去想,他没来青玄苑之前,陆青乔身边连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有爹娘爷爷抽空轮侯陪着,那疼起来万一身边没人时,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从来没想过,陆青乔这心痛竟是因为他蒲风别造成的。当他知道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对陆青乔好到极致的人。这个让陆青乔一见就毫不隐藏开心不已的人。

    人家护犊子,他护主子。从心之深处,阿九对蒲风别怨的不行。可他也希望陆青乔永远都可以打心眼里的那样开心的过日子。

    痛苦折磨煎熬无望来自蒲风别,快乐无忧安心踏实亦是来自蒲风别。

    而两人又是生出了情思。浓烈到无人不知。远远看上一眼,都觉得这二人,契合极了。压根就是不会有人挑出来哪里不合适的神仙眷侣。

    让阿九怎么去怨?可又怎么能不怨?

    这几日,看着蒲风别为了不忘记陆青乔,哪怕就算是付出了命,也要修复砂鳞,哪怕就是死,也要带着这情去死。这般情深,阿九这个小孩子都动容。他就觉得,公子都不计较圣元的事,自己一个小小书童,有什么资格替他不值。

    “蒲公子,我真希望,你只不过是莫大哥,能让我家公子开心多久算多久。他本是打算在凡间不离开的,他对我说,他哪怕就远远的看着你,都觉得很满足了。”

    这话听得蒲风别心里绞痛。紧紧爱上眼一言不发。

    阿九默默离开,去寻陆青乔。

    慢慢展开手里的纸,蒲风别一眼就看到了曲子里,上下两行风别二字。继而扫视,跃然眼里的是我心悦你!

    风别,我心悦你。

    那夜琥珀杏林的诉情:乔儿,我喜欢你!有了回应。他喜极,也悲极。说不清个情绪,他只觉得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的他承受不住。

    何用?你陆青乔,很快就不记得我了。看你今日的模样,是接受了要抹去记忆。我在你心里,不过是句无关痛痒的心悦?还是你觉得于我不忍这般情痴,搪了句心悦让我得愿?

    不,你是不知道我护着旧鳞,你是知道了砂鳞重生断情,所以你是怕我不理你了,你会伤心是不是?在长安,你怕我忘了你,那般的情真切急,怎么都是心之诚然吧!你那个时候对我绝然不是你所谓之亲情,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你的选择是对的。乔儿,许是从此以后,远远望着就满足的人,要换做是我了。

    他脱下尾戒,攥在手心,朦胧双眸看不清楚眼前一切,那心里一片一片的被刀子割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前日,陆老太爷与他长谈了一番。与其说是谈,倒不如说是给他下了不可违抗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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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寅丑交接之时,蒲风别会准时醒来。是因他体内砂鳞在他十八岁之前必须每夜此时收月之精华,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固定不变的习惯。以致他去了凡间,都会每夜必然醒来一次。

    睁开双眼,眼前混蒙,依稀觉得床前有人守着,那人手撑着头,皱着眉头,闭目休息。

    过了一会,蒲风别看的清了,是二哥蒲风庭。

    “二哥…”

    听得这声似是飘在云雾里唤,蒲风庭猛的睁开眼,眉皱的更深:“六弟,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醒来的第一句,就听到指责,预料之中。自是他被救回来陆府,每夜这时醒来,都会听到二哥的责骂。因他第一个晚上醒来做的事,就是把额间的新鳞毫不犹豫的挖下,将快要消失的旧鳞嵌了进去。

    那可是含着对青乔君所有的情思的砂鳞。

    当时还是元灵的蒲家人皆是觉得蒲风别走火入了魔,万般叹息!蒲风庭若不是看他重伤未愈,奄奄一息,可真就是想痛抽他几个耳刮子!因一情字如此失心,因一人而没了分寸!这般没出息,连尊严都下贱起来!

    接着蒲风别便是只要醒着,就要护着旧鳞不落,续着情思不断。

    “二哥,回去休息吧,无需夜夜守着我。”虚弱的人,面色青白,唇干色浅,眸子都有些深陷了。还知道紧着心疼别人,说的话虚的都飘忽了。

    “你以为我想守着你?你真是要把二哥气死是吗?他陆青乔到底把你给怎么着了?他是把心掏给你了吗?!!”

    蒲风庭一拳打在床边:“他本是不打算与你在一起的你知道吗?在苍桐林里,他很明确的告诉我,他不可以与你在一起!人家能规规矩矩的考虑两族祖训之事,为什么你这般迷途不返?”

    蒲风别身子弱的,连摇头都吃力,他不信。在蒲府,陆青乔明明与他心之相交,意之相通。怎么会不想与自己在一起?

    “你还不明白吗?你用不喝药之事,胁迫了人家去了咱们雾霖,你也知道他是个性子好,心性软的人。他不会让你虚弱致死,他只能顺着你的心思哄你喝药!人家不过是逢场作戏!!”

    这话他听不得,听不得,心里紧着一针一阵的痉挛,冷舌软齿的辩着:“二哥,不是的。我与他朝夕相处那几日,我能确定,他对我,情真意切。”这话说完,他觉得晕悸恶心,闭着眼缓着气力。

    “那几日,他可曾对你亲口说过?,他着实对你心有悦之!?”蒲风庭给他送入法灵,缓他难受。

    “未曾…可这,这并不能就否决了他对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