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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的铺子主人,都觉得自家的铺子占据了岁安街这么一个地利人和的好位置,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对于找上门来的严墨戟,第一反应都是“这什锦食是来骗钱的吧”。 有些人甚至没有给严墨戟解释合同里条款和利润分成的机会,就听得不耐烦打断了他。 客气点的还会礼貌的把他们都请出去,尖酸一点的就直接开嘲讽了。 像一家吕姓掌柜便直接讽刺他们:“什锦食这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有一家铺子还不够,还想把我们的铺子一并吞了?” 严墨戟前世也不是没碰到过这样的时候,所以心态倒也还好;跟在严墨戟身后的冯问兰,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要不是看东家一直笑得很热情,她早就一蓬药粉撒上去了,该叫这些无知小贩知道她“毒手华佗”的厉害! ——要知道,经过东家解释之后,冯问兰还打心眼儿里认为他们什锦食是亏了呢!白送技术和利润出去,对面赚不到钱什锦食还提供补偿! ——上哪找这么好的事儿! 严墨戟看她气冲冲的样子,颇觉好笑:“你何必这么生气,对于新鲜事物,正常人一时不能接受也是能理解的。” 冯问兰看他一眼,气鼓鼓地道:“若只是不接受也就罢了,瞧他们那些尖酸刻薄的模样,真当我们多在意他们那点利润?” “没事,以后咱们生意做起来了,有他们求我们的时候。”严墨戟宽慰她,摸摸下巴突然笑起来,“以后再想跟咱们合作,福利可就没这么好了。” “说是这么说,现在只剩下许记饭馆还没去了,若是他们也不接受,我们怎么把生意做起来呢?” “先去最后一家看看,不行我们可以换种起步方式,效仿以前在镇上的时候,先从路边摊做起。”严墨戟沉思了一下,颇觉得遗憾,“就是可惜了我这套融资方案了。” 严墨戟原以为最后这家许记饭馆也不会接受他的融资要求,没想到许记饭馆的掌柜竟然很认真地听了他们的来意,最后脸上显出了犹豫之色。 有犹豫就有希望! 严墨戟眼前一亮,脸上的笑容更热切了些:“请问您对我们的方案有什么疑问之处么?” 许记饭馆的掌柜是个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寡妇,夫家生前姓许,不像其他铺子的掌柜那般穿绸带锦,眉目之间颇多忧愁,显然日子过得不甚太好。 许氏叹了口气,先请严墨戟和冯问兰坐下,吩咐伙计上了茶水,才勉强一笑:“这位严老板,虽说妾身只是一介妇道人家,可也听得出,您这套方案,我们许记饭馆又要出地盘,又要出人力,能不能赚到银两还是两说,便是赚到了也得分你们一部分,似乎有些吃亏了。” 冯问兰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落:她还以为这位许氏完完整整地听了他们的阐述,是对他们的融资方案产生了兴趣呢,没想到最后还是拐着弯儿要拒绝? 严墨戟却觉得更有把握了。 但凡做生意,最怕的就是不给你开口的机会直接拒绝;像这种已经摆出了讨价还价的气势的,那就说明对方已经动心,只想为自己多争取些利益。 严墨戟最开始制定这套融资比例时,也给自己预留了一部分可以用来还价的余地,因此也丝毫不虚,笑道:“许夫人,确实需要你们提供商铺和一部分人力,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什锦食提供的小吃,都可以卖得大火,绝不会有亏损的情况——而且,合约中也说了,若是在一定时间内您赚不到足够的银两,可以终止合同,或者由什锦食为您补足银两。” 许氏看上去面色忧愁,可讨价还价起来毫不迟疑。严墨戟与她又走了几个回合,最终才敲定双方都满意的比例条款。 最后许氏还额外补充了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什锦食给她的小吃可以让她在后厨做,不必抛头露面。 契约签订,严墨戟和冯问兰心中都颇为高兴,看许氏面上的忧郁之色尚未消失,不由得关心了一句:“许夫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许氏一怔,笑着摇摇头:“妾身只是忧心家中孩儿的亲事,与生意无关,叫严老板见笑了。” 严墨戟点点头,交浅言深的避讳他也是懂的,见许氏不愿多说,也就没多问。 许记酒馆的铺面不算太大,不过比起什锦食在小镇上最初起步时的茶肆已经大了不少了,严墨戟请人来,按照镇上的什锦食铺子的规划,将一楼的铺面改造成各种小摊位的组合,只是中间预留的座椅少了许多,在二楼布置了不少桌椅,还增设了几间雅座,把整间铺子收拾得干净又亮堂。 从严墨戟的观察看,青州城的风气不像小镇那么闭塞,便是富贵人家的少爷、青州书院的书生,来岁安街也不会矜着架子,只要有雅间,还是乐意进去吃些美食的。 在这间铺子卖的美食,严墨戟慎重考虑之后,拿出了自己最初发家的第一桶金的来源:煎饼馃子和塌煎饼,还有什锦煮、rou夹馍、豆皮、鸡蛋灌饼……等等前世街头巷尾的亲民小吃。 这些小吃的做法,严墨戟挑了那几个自己相中的伙计,把手艺教给了他们,让他们去什锦食的新铺子里独掌一位。 虽然青州城附近没有找到小镇上的那种锈叶子,没法做出锈茶来,但严墨戟也利用青州城里流行的茶饮,调配了新的饮料,还加上了冬日里必备的姜丝红糖茶,足以满足大部分人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