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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弋抬眸,“那是框你的。”虽然他并不经常饮酒,但是他的酒量自幼时便很好。只不过顾潍津要强,所以为了让着他,他便假装喝醉了酒。

    这么说起来,他倒是从小就让着赵弋。

    “是吗?”顾潍津的脸微微泛红,轻风拂过,他觉得头晕晕的,“往日里我倒是没有这么快醉。”今日不过饮了少许的酒,怎么就醉意这般深了。

    “对不起。”赵弋扶他坐好,“那杯酒,被我加了些料。”

    在顾潍津饮酒之前,他轻轻摸了摸杯子的边缘,抹了少许麻药上去,“放心,这药对你的身体并无害处,只是让你短时间不能动而已。”这药,是他在府中就准备好的,他也老早前就决定要做这件事。

    “赵弋,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顾潍津觉得自己提不起一点力气,他早该猜到,赵弋从不允许他喝酒,怎么这次会找他饮酒,饮酒也就罢了,还来到这偏僻的市井之地。“你想要一个人去皇宫?”

    赵弋低着头,他与皇上之间总该有一个了断,既然皇上一直想要他的命,他便进宫给皇上就好了,他不想身边的人再受牵连。

    “这几件事,终须要有一个了断。”他不想让顾潍津再卷入到这事件中来,“等你身体恢复后,换回男装回家,没有人会发现你的身份,安乐侯夫人从此便会消失在这世上。”

    赵弋不给顾潍津劝阻的机会,转身离开。与顾潍津成婚后,他度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时光,顾潍津对他很好,也给了他很多帮助。他对顾潍津一直很是感激,所以他不想再牵连顾潍津了。

    赵弋出来后,手持佩剑,从小路出发,向皇宫走去。天色已暗,街上偶尔会走过三两个行人,没有人注意到赵弋。临近城门,赵弋低下头,准备从后门绕过去。就在这时候,他被人拦了下来。

    “顾潍津,你怎么在这?”赵弋看着眼前的顾潍津,有些惊讶,明明,明明顾潍津无法行走。

    “赵弋,跟我回去!”顾潍津把赵弋拽到了一旁,由于刚刚的剧烈活动,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的手...”也是在这时,赵弋看到了顾潍津手背上的伤,伤口很深,还在滴血,血液在衣服上浸染出朵朵梅花。

    “我手上的伤不重要。”顾潍津手背上的伤,是他自己划破的,若不是把手背划伤,他根本无法这么快清醒过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快点跟我回去。”

    顾潍津匆匆忙忙赶来,就是不想赵弋做傻事,如果赵弋这时候真的冲进去找凉帝,那才真是做糊涂事。

    “...”赵弋看着顾潍津的手,被他拉走了。

    “对不起。”回到侯府后,赵弋找出药箱,为顾潍津包扎伤口,顾潍津的伤口很深,他用了很多药都止不住血,“我不想让你受伤的。”赵弋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顾潍津,他只是不想让顾潍津牵连其中,凉帝针对的是他一个人,只要他死了,所有的人都不会有事了。

    “这不过是小伤,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伤口并不算小,就算好了手背上也会留下很深的伤疤,不过这些顾潍津并不在意。对他而言,只要能把赵弋劝回来就好。“你是什么时候动了这样的心思?”顾潍津一直陪在赵弋身边,他以为他能安慰的了赵弋,可是没想到赵弋却早就动了轻生的念头。

    “出府之前...”见顾潍津手背上的血终于止住了,赵弋松了一口气。这件事,确实是他出府之前计划好的,药与佩剑也是出府前准备的。

    “为何要这样做?”

    “我累了,潍津,我不想再跟皇上斗下去了,我斗不过他。”赵弋真的觉得很痛苦,他跟凉帝只能活一个,既然如此,就他们俩个自己解决好了,何必再牵连其他人呢?

    顾潍津一把将赵弋揽入怀中,“赵弋,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顾潍津的童年,其实过的并不算快乐,不过他有父母的陪伴,有长姐一直在身边,这一点,他比赵弋幸福很多。

    “顾潍津,月色正好,不如,我们...”

    “嗯?”

    “继续喝酒吧!”

    如此美景,不喝些酒,总觉得可惜。最重要的是,不喝些酒,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潍津。

    顾潍津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雪莲酒,这酒是他母亲在他年幼时酿制的,以雪莲如酒,酒香沁人心脾。顾潍津记得母亲说过,这酒一杯醉人,酒量不好的人可能闻一闻便醉了。

    如今赵弋既然想醉,那他们便好好醉上一番好了。

    这一夜,风清蝉鸣,安乐侯府内,有两个傻子喝的正开心。

    翌日,已过午时,顾潍津的房门却一直没有打开,下人们去敲了几次,都没有人应声,便放弃了敲门的想法,自从管家不在后,侯府内没有个主事的人,下人们都松懈了许多。顾潍津又一向不喜欢管府中的事,府中众人便如脱了僵了野马,管也管不住了。

    一阵风拂过,顾潍津的宿醉清醒了几分,他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叹了口气,昨天的酒喝的好像确实多了一些。他记得自己与赵弋喝完那一坛酒后,赵弋又从厨房搬来了两坛酒。两个人边喝边聊,倒也有趣。

    昨天喝完酒后,他们做什么来着?顾潍津总觉得喝完酒后,他和赵弋一起干了一件大事,可具体是什么大事,他反而不记得了。总觉得,那好像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