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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耻辱和焦虑以至于化作了恨意。何云川再也不管什么礼数,他只想一雪十年之耻。 而他还就真没还礼,趁着许留君没准备,用符咒驱动断阳剑形成剑阵,半空中突然悬起无数柄剑,一时间金光大作。 Part 29 众人受惊不小。且不论何云川不等许留君回礼就发起攻击,论道会的交流赛向来出招都是先易后难,双方试探功力后再酌情“发力”,也算是体现交流赛“友好交流”的宗旨。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何云川居然上来就使用断阳剑阵这种家传绝招。对面的是少阳派的师弟,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何云川这一下竟像是拿出了斩妖除魔的决心了。 白新茶用手捂住眼睛,只留下一条缝,想从那条缝里看看留君师弟怎么样了。可许留君被淹没在断阳剑阵发出的耀眼的光里,大家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看台上两人的战况了。于是后面也不知是谁喊:“不是说交流学习的吗?眼睛都要瞎了,叫我们看什么,学什么啊?” 谢为安听了这话站起来。白新茶条件反射,以为他要收拾那个喊叫的人。不过谢为安只是将袖子一挥,也不知用了什么符咒,漫天的金光弱了下来,剑阵内二人一举一动清晰可见。白新茶放下手,简直要为讨厌的谢为安鼓掌了。 白新茶第一次听说断阳剑阵还是在饭桌上。师父拆开何阁主的信,也不管他们倒不倒胃口就念起来,说是何云川用剑阵已经驾轻就熟,捉了个什么千年的妖。 “啥是剑阵啊师父?”肖震问。 “你前天上课的时候都睡过去了么?”岳云说,“剑阵就是汇聚自身内力,在符咒催动下以剑为媒介发动的阵法。是吧师父?” 杨正则点点头:“没错。” 叶远羡慕地问:“师父,我们什么时候也能用剑阵呢?” “打好基础要紧。”杨正则说,“何况我也不要求你们像何云川一样。何阁主太急了,把断阳剑一早就传给儿子。何云川本来就性子急,断阳剑又属火,他这个年纪就使断阳剑阵,威力虽大,终归有破绽、不稳妥。” 叶远表示明白了。白新茶只觉得“断阳剑”和“断阳剑阵”听起来好笑,像是随时要取人命根子,就把头低下去乐,不小心呛了。师娘关心地拍拍他的背。 杨正则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白新茶,你天天就知道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人家何云川和你差不多大,比你高出十万八千里去了,你就不能正正心思,和你大师兄学学么?” 白新茶呛得哑了嗓子,艰难地回答:“师父你不是说不着急吗?我真不着急,等多十年再学什么剑阵也行。” 杨正则气得噎住了。 Part 30 现在亲眼看到断阳剑阵,白新茶才知道师父所说的“差出了十万八千里”并不夸张。他连融合剑和符咒都做得磕磕绊绊,更别提运上内力发动阵法了。白新茶不禁有点紧张,既怕何云川伤了许留君,又担心明天的比赛中遇到何云川,被打个半死。 许留君被困在剑阵的中央,周身被自己的结界包裹住。每一柄剑都是一道锐利无比的真气,好像有生命似的,时而聚在一处,时而分散开来,正在疯狂地向他进攻,每撞到许留君的结界一次,就发出低沉的响声。众人不再议论,都紧紧盯着台上,为他捏了一把汗。许留君看起来有些吃力,但依旧很镇定。白新茶注意到他似乎在低低念着什么,后面的赵青冷不丁拍了下椅子道:“好啊!” “师父你说什么好啊?”王战问。 “许留君真是进步神速啊。”赵青兴奋地搓搓手,“唉,这孩子天赋这么高,怎么就没落到我手上?”白新茶听这话像是要吃了留君师弟一般。 “怎么会呢师父?”王战不解道,“明明是何云川打得许留君没有还手之力,只能靠结界撑着。” 赵青咂咂嘴:“你们练得不到位,才会觉得是这样。你仔细看,许留君嘴里念念有词,其实是在计算剑阵攻击的方位和力度,从而找到破绽,一举打破剑阵!既要防御何云川的攻击,又要在如此高的压力下心算,啧啧啧……” 白新茶和王战一样恍然大悟,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看热闹的外行。这局交流赛被赵掌门这么一解说,内中竟隐藏如此玄机。何云川迟迟不见许留君有下一步的动作,不由得焦急万分,又加上了几分内力,剑的速度变得更快,力量也更大了。白新茶坐得离剑阵有些距离,都感到一阵风,皮肤像被划破了一样热辣辣的。 说时迟那时快,许留君身旁的结界突然裂开了道口子。何云川大喜,以为有机可乘,连忙cao纵所有真气化作飞剑,朝那道裂缝钻过去,哪成想正中圈套——许留君右手持剑抵挡着剑气的攻击,左手却祭出符咒,向西北方他早计算好的那个点一指。由于剑阵被重新调动,守在那里的剑本来就不多,一遇到符咒立马化作无数金色粉末。而其它的剑感知到西北处有变,想赶来支援,奈何何云川将所有力量集中在许留君故意留下的“破绽”处,一时间左支右绌。剑阵又一次发出刺眼的光芒,却没有持续太久,所有的剑就铛啷啷掉到地上。这些剑本来由真气所化,掉落后就成了齑粉。 本来被断阳剑阵照亮的超然台暗淡下来。太阳彻底落下去了,稻云阁与稻海阁和远处的山一样呈现出黛色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