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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李元昆真的死了,他必然反口,并将皇后拖下水去。 太子看着他绝望却坚决的眼神。 荔王同他大喇喇对视,眼中山风过境般疯狂无比。 太子一敲桌子,“哆”的一声响,平地炸雷般吓了众人一跳。 “去瞧瞧。”他不带感情的说。 宋春景应声而动,几大步上前,蹲在李元昆一旁,闪电般出手掐住他颔厌、百会两大xue道。 力气之大手上骨节立刻变白,处在黑发暗血中的手显得十分白皙修长。 许灼看到不禁吃了一惊。 百会xue是由于百脉交会于此,所以称为百会xue。 就算是平常人经由这么一下,也难说不会偏瘫,他竟然借此xue刺激神经,强行突流气血。 真是胆大的让人害怕。 就在此时,李元昆“啊——”的一声,猛地睁开眼! 宋春景硬生生将他已经消散的神思拉了回来! 他神志归笼,不住痛苦嘶吼,立刻疼的满地打滚。 宋春景单手紧紧钳制住他,看了一眼许灼。 许灼就跟自己的命xue被人掐住了一般,满头大汗立刻上前帮忙,按住了李元昆受伤的上臂和肩胛处。 李元昆满面哭相,鬓角尽湿,脑后都被鲜血泡透了。 宋春景半跪在地,一边飞快抽出药箱最下边一层,取出一套银针来,一边低声对着他道:“你爹为了你豁出去,你也该为了你爹挺过来。” 暗红色的鲜血染透他靴子、衣摆,他看也不看一眼,任由其蔓延而上,画上奇怪的形状。 太子坐在堂上看着他沉甸甸的衣角,还有坠在内衫腰带上的半月玉佩,已随着他动作悬在半空中,垂下去的穗子已经被打湿了。 太子忍不住看向他表情。 然而宋春景救人的时候比平时更加冷漠,眼中一点多余的情绪都看不到,除了双眼时不时微微一移,其他五官仿佛磐石浇筑而成一动不动。 侧脸的轮廓就跟砂纸打磨过无数遍,又涮上了一层凝脂晾干,才造成了这般滑腻泛着淡淡光泽的模样。 挺直顺畅的鼻梁到微微抿着的上唇,唇线微微曲折,仿佛叮咚山泉拉出的曲线。 那弧度仿佛由度尺刻画量好才雕琢而成,多一分少一分都不算精致好看。 再往下是修长的脖颈,还有深陷的锁窝儿。 那锁骨延伸至两边,叫衣领重重盖住。 太子看了一会儿,喉结一动,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紧接着他眼眸一转,看到了放在地上拉开格子的药箱。 一卷银针被取出,那里面只留下零星几样小勾刀,遮挡不及露出垫在最下头的浅白色。 太子隐约觉得眼熟。 他定睛一看,猛地回想起来。 是自己当初给他写的信。 太子难以自控,忍不住唇角浮现一点笑意。 场中人不乏一直觑着他神色的,见状只觉恐怖。 这么个生死关键的时候,竟然还笑的出来,心情还十分愉悦。 可见是真的嗜血阴鸷,越发不将人命当一回事。 那边荔王应对何厚琮,他问一句,便“嗯”一声应下,不时望着这边动静。 约过了一刻钟,李元昆脖颈同手上的血终于止住,整个人面色浮白,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 宋春景给他灌进去半碗汤药,然后继续清理完李元昆手上的腐rou碎rou,又将伤口冲洗干净。 这才算告一段落。 他松了一口气,随手擦了擦汇聚到一起要流下去的汗。 许灼也松了一口气,由衷的佩服道:“宋太医好厉害,手法干净利落,下官还有许多地方要同你学习。” 宋春景一抬手表明不敢当,拿起将纱布递给许灼,客气的说:“劳驾,给他包扎一下。” 他抬起自己的伤手来,示意不太方便。 许灼可不好担他的客气,汗毛直立的对他一捧手,“不敢当不敢当。” 宋春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收获了一枚迷弟,温和笑了笑。 下一刻,他像是有所感觉般望向太子。 太子视线从药箱上移开,眼中带笑同他对视。 宋春景眼神飞快一瞟那药箱,同样看到了压在底下的月白染着金星光点的信封。 他眼中神色顿时慌张,太子仍旧坐在高处盯着他。 宋春景一眨眼,敛去大半情绪,若无其事的将东西依次清洗擦干净,放进原本位置,合上了那小抽屉。 里面东西均被乌黑隔板阻挡,同时,也隐藏了不宣于口的秘密。 太子上前提起药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般随手交给乌达。 “走吧。” 宋春景状似轻松的举了举自己的手。 手上鲜血淋漓,裹得纱布的那手因为吸饱了水分,三五不时便滴下去一滴。 虽然那血不是他的,但是看上去就像从他身体里溢出来的一样,太子顿时一皱眉,“许灼。” 许灼正给李元昆缠脖子,诈然听到太子叫自己,手上一抖差点直接把伤患者勒死。 他仰起头顿在当场,瞪大眼睛看向太子。 太子冷酷无情朝他使了个眼色。 目光所及是宋春景的手。 许灼懂了,立刻草草两下缠完手上的纱布,拿起一卷新的来,站到了宋春景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