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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潋自当是耳后风,系好斗篷出了牢门。 京城终于是迎来了第一场大雪,沈玉蓝披了一层裘袄打开了窗户,见窗外庭落里白雪皑皑,呼出的热气腾云而散。 白鸽在鸟笼里冻得不愿醒来,闭着眼缩成一团。 沈玉蓝摸了摸白鸽柔软的羽毛,觉得此时是个赏雪的好日子,便出了门。 他走到秦疏的庭院里,发现他正在练剑,剑舞游龙,漫天雪花纷飞,秦疏练的专心,沈玉蓝便站在游廊下看着,并无意打扰他。 等秦疏练完剑才发现廊下站着个人, 沈玉蓝今日拢着对襟素银扣裘衣,怀里抱着珐琅小手炉,瑶瑶而立,似与身后的雪景融为一体。 秦疏将剑入鞘,沈玉蓝走至他面前道:“秦将军伤可好些了?” 秦疏道:“好多了,这几日卧躺在床,筋骨都不得动弹,便想着练剑疏通下经脉。” 沈玉蓝却看眉睫上都落下了雪,唇色有些发乌,于是关切道:“天寒将军伤体未曾痊愈,还是进屋暖和些。” 秦疏却道:“多谢太傅关怀,无妨我只是面上显冷而已,其实不冷。” 沈玉蓝摇头道:“我已经不再是太傅了,秦将军别这么喊了。” 秦疏见沈玉蓝脸上并没有失落之情,思量着开口道:“那能否唤你姓名。” 沈玉蓝道:“也对,以我们之间的交情,老是比着尊称倒是显得矫情了。” 秦疏低头瞧着沈玉蓝的青丝,内心分明是guntang的,可脸上却是冻得冰寒。 沈玉蓝见他不语,气氛沉默,故作轻松一笑,将手里的暖炉塞给了他,喊了秦疏的字道:“折岳,冻傻了不成快把暖炉捂着。” 秦疏手里突然塞了个温暖东西,道:“我不要紧,等会儿还要接着练剑。” “练剑又不急于一时,你先拿着,看我给你耍一套。” 秦疏见他腾腾欲试,解开剑鞘递给了他。 沈玉蓝凝视着寒芒出鞘道:“剑身轻薄,重七斤,玄铁打造。”说罢一挽剑花。 “一气呵成,剑鸣铮铮,好剑。” 沈玉蓝赞许道,眼神一变,清喝一声。 银光穿插于斜飞的雪花中,沈玉蓝衣袂飘飞,手腕翻转将剑挥得意态清悠,仿佛轻云蔽月,流风回雪。 看似游舞轻盈,但秦疏见他剑锋凝结着一股狠意,以轻闲将锋芒暗藏。 无风枯枝动,银剑卷白雪。 沈玉蓝将一套剑法舞完,面色白里透着粉红,将剑入鞘递给秦疏,挑了挑眉道:“如何?” 秦疏收了剑道:“好看。” “然后呢?” 秦疏顿了一下道:“嗯,轻盈灵巧。” 沈玉蓝见他没了下言,睁大了双眼道:“就没了” 秦疏颔首。 “秦折岳,你就不能夸夸我武功高强,剑法无双吗” 秦疏老老实实道:“幼灵剑法还没到无双之流。” 沈玉蓝实在是被他气笑了,道:“你这榆木脑袋,真的是。” 秦疏见他嘴上嫌弃语气却有种软缠的宠意。秦疏侧过眼,这样的沈玉蓝太过引人注目。 他道:“我知道有一处看雪极好,幼灵想去否?” “去看雪自然是极好的,等我拿一壶暖酒来。”沈玉蓝一拢耳边纷飞的黑发,弯起眼眸,犹如明星点点。 秦疏心中一动,脑子一热攥住沈玉蓝的腕子,将人携带着踏上房檐,轻功踏云而去。 “欸,秦疏,我的暖酒,走慢些。” 大雪日,要是从前的姚乘凤,早就窝在那青楼暖阁中,烧着檀香朱碳,围绕着一众莺燕,在那白狐裘毯上肆意玩乐,暖春渡冬风了。 他今日心情正好,穿了一身玄墨金缕锦衣,头戴蓝玛瑙金冠,越发显得雍容华贵。 让下人专门去买了一壶好酒暖上,哼着艳词小调来到沈玉蓝的房间,轻敲道:“幼灵,可醒了如若不嫌弃,本王房中备有上好的暖酒。” 可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声响,有些疑惑推门而入,房中却空无一人。 姚乘凤找了个下人问:“沈公子人呢?” 下人道:“回王爷,沈公子一早便去秦公子那厢了。” 姚乘凤沉默半晌,才道:“是吗?” “是。” 姚乘凤往秦疏那院子走了几步,见院子无人,雪地上却有两人的脚印。 姚乘凤低头看着两人脚印,心中突然不是个滋味,有意无意的把脚印蹭去,然后往屋檐上看了一眼,眼神暗了暗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会加油的,我一定要把这篇写完(每日不丧)。 第20章 书骨 沈玉蓝与秦疏二人落于一书院前,沈玉蓝抬头看了看斜歪欲坠的牌匾,依稀辨认上面的字道:“国子监?这不是你曾经读过的书院吗?” 秦疏看着这块牌匾他颇有些怀念道:“对,这里便是旧国子监之所,现如今已经荒废了。” 沈玉蓝瞧这国子监一片落魄,有些质疑道:“你说的看雪的好地方,便是这儿?” “随我来。” 沈玉蓝见秦疏前脚已经踏了进去,便也只能后脚跟上。 书院已经荒废,但仍有书墨风骨,屋梁立在仍可遮风挡雨,有不少流离失所之人,便在此安札。 一个玩着蹴鞠的小男孩正从他们眼前跑过,沈玉蓝道:“虽然是已弃之的旧国子监,但也不允百姓在此安札入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