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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寒挣的一张脸通红。 嬴嗣音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把东西还了他,然后伸手敲了敲那小脑袋,道,“你是怎么排上这江湖小辈中前三的位置?莫不是莫南风那小子,把比你厉害的全打跪了?” 虽是在自己面前不值得一提,虽是自己二十来岁时也甩这些小家伙们一大截,但终究是过过招的,嬴嗣音算是认同了莫南风作为这一代小辈中不凡的实力。 沈清寒脸色难看道,“你什么意思?” 嬴嗣音道,“天下万事,皆是讲究个技巧和天分,你虽勤奋刻苦,但做事终究不得要领,只肯自己一味苦心钻研,最后就算是能成功,期间耗费的能力和时间都是常人的五六倍。” 被人一言说中心事,沈清寒顿时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挣扎。 他的的确确不是个特别会请教别人的性子,不爱说话,不爱交朋友,有事没事都是自己一个人躲着,练不会的招式就静悄悄的找个没人的地方反复琢磨,不顺畅的地方就努力让他顺畅,不熟练的地方就努力让他熟练。 虽是姿色容貌过人,但这在昆仑山也不能成为可以掩盖沈清寒那难搞性格的优势之一,除了莫南风,真真切切的是除了莫南风看他沈清寒是觉得什么地方都是全天下独一无二好的外,别人,便是再没人愿意惯着。 嬴嗣音伸手抚过沈清寒的耳发道,“昆仑山常年积雪,我看你那脚全是生的冻疮疤痕,想来小的时候为了强迫自己练剑习武,也是吃了不少苦,就为了找本侯报仇,努力成这般模样,真让人感动。” 沈清寒冷眼道,“我可不止脚上有伤。” 嬴嗣音笑道,“本侯知道,你身上的每一处伤,本侯都知道。” 沈清寒道,“若是我再说,我这身上的每一道疤都是因你而来,你是不是该更感动?” 嬴嗣音伸手摸摸沈清寒的下巴,“本侯自十七岁起,就再没受过伤了,伤痕是无能的象征,你还是太弱。” 沈清寒咬牙道,“侯爷你……可真是……童言无忌啊。” 嬴嗣音道,“童言?哈哈哈,本侯的年纪,你就是唤一声叔叔也不为过,只是卫侯曾说,本侯说话一向欠揍。” 沈清寒道,“他说的对。” 嬴嗣音道,“可是欠揍归欠揍,本侯欠,也没人敢动手来揍。” 话毕,沈清寒便是一个猛击拳直冲嬴嗣音的面门,嬴嗣音动也不动,反倒是那拳越靠近自己的眉目,他扬起的嘴角弧度便越高,沈清寒这人吧,一身的臭毛病,独独一件好的便是,绝不会上赶着送死。 嬴嗣音不死,大仇不报,生死都护着自己的莫南风也不在,见识过无数回出手果断残忍的嬴嗣音后,沈清寒的拳头,在仅差一毫处便能击中嬴嗣音面门处的地方急急停手。 懂事的把自己的手指头送进人家的嘴旁,沈清寒勾唇道,“侯爷方才想杀我?” 嬴嗣音笑笑,“本侯是在想,你这右手伤了不能练剑倒是不妨事,可若是碍着本侯今夜疼爱你,那便是麻烦了。” 撩人不成反遭嘲讽。 虽是顾则笑那小子天天在背地里骂着自己是个狐狸精,可沈清寒却是真觉得自己没什么做狐狸精的潜质,至少嬴嗣音这颗男人心他是真的摸不透也看不透,说什么都能被人家一句话给堵死,弱真是弱进了骨子里,也是,怎么说都比对方少活了十六年,少见了十六年的世面。 拿什么去斗? 顾则笑骑着马一路打着哈欠进了幽州城,连着几日都没有好生吃过饭,目光未及之处,先是一阵令人食指大动的rou香铺面,半睁半闭的眼睛猛然睁开,跟小狗似得连嗅好几下,吸溜着口水道。 “这是什么味道,这也太香了吧。” 报信少年骑着马跟上前道,“猪rou烧饼,大概就是沈公子说要来吃的东西。” 江湖之大,听到沈清寒这三个字会瞬间变脸的人却也不少,其一是嬴景文,其二是穆飞云,其三便妥妥的是他顾则笑了。 方才闻着还清香扑鼻的气味,现在只觉得油腻非常,顾则笑不屑道,“就为了吃这么个玩意儿,咱们这么多人,折腾这么多天,劳神费力,都是闹着玩儿的吧。” “谁说是闹着玩的。”沈清寒脸色不好的伸手撩开车帘,方才被嬴嗣音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现在也只能压着火儿往姓顾的这小子身上发,“我就要吃这最新鲜的烧饼,你去给我买。” 打不过嬴嗣音,难道还打不过顾则笑吗? 嬴嗣音张口闭口就是沈清寒太弱,是,沈清寒在他嬴嗣音面前弱的跟小.鸡似得,可对付顾则笑,不夸张的说,沈清寒让那小子一只手,也能把他按在地上锤。 报信少年陪着笑脸上前道,“沈公子肚子饿了,还是属下去买吧。” “我要他去买。”坚持用手指头指着顾则笑,沈清寒露出一个和嬴嗣音一样欠揍的笑容来说,“顾小少爷不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省得来回十多日,还觉着自己什么也没做过。” “切,买就买。”顾则笑一翻白眼,便跳下马去,虽是行动自如,但脸上心里却皆是不满的自我安慰道,不过买个烧饼嘛,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个沈清寒就是幼稚。 要说这人皮子贱,就是不能惯,惯坏了就是这样一脸的欠儿,要嬴嗣音是他顾则笑这个脾气,抓着沈清寒就先‘啪.啪’的几个大耳光,哄什么哄,打服了他可不得乖乖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