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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_分节阅读_256

    不过治熊孩子的方法都一样,就是从小给他收拾服帖了,让他哪怕长大了,想做坏事时都能想起当时的教育,不敢伸手。

    崔燮温和地一笑,看着两个孩子:“正好我如今有两个月的探亲假,中间只要回迁安老家展墓一趟,也花不了几天工夫。我在京时就把他们接过来,教他们读几本经史,长长见识,免得人云亦云,叫外头人引歪了,不知道自己身份何等重要。”

    寻常人说起元妃的弟弟,都说身份贵重,他却用了“重要”这词。张斋长没听出其中的深意,只以为他也是和别人一样说他们父子当了外戚,沾了皇家二字,身份自然不一般了。

    两个孩子更是懵懂,只知道不想读书,扭着身子想躲开,只是躲不开他那双看似只用来读书执笔的手牵制,急得额头发汗。张斋长有那么一瞬间莫名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叫人心底发毛,仔细看了看,他仍是那么温柔和气,慈爱得像对自家亲儿子一样,实在不像能打杀了他这俩儿子的。

    既然不能打死……就叫他随便管吧。

    张斋长看了儿子们一眼,咬咬牙跺跺脚,起身朝崔燮拱手:“我本不该这么打搅你,不过今日既然话赶话地赶到这里,我也不扭捏推辞了……我先回家整顿下人,这两个不肖子我就留在和衷家,任你管教了!”

    第210章

    张斋长留下几担贺礼兼束脩, 狠狠心扔下两个儿子回家了。虽不知他回去后如何如何受太太的处置, 张鹤龄兄弟却是实实在在落到崔燮手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两人孩子乍离了父亲, 有种孤雏失亲的无依感, 这两个月因为jiejie当上太子妃而滋生出的骄纵大胆就悄然缩回了几分。待崔老师送他们父亲出门, 再回来看他们,两人都有点紧张地坐在客厅沙发角上, 强提胆气, 架着膀儿问他要把自己兄弟怎么样。

    他们是太子妃的弟弟,老师敢体罚他们, 他们就、就跟jiejie告状去!

    崔燮不必看就知道这俩熊孩子在想什么, 只负手站在堂前, 朝他们温柔地笑了笑:“为师这里和你们家里、书院里都不同,不会立逼着你们读四书五经。你们是太子妃的亲弟弟,未来的外戚国舅,不能考文举武举, 像普通书生那样拿一套题目写文章也没什么用处。我这里只要教你们做个于国家有用的人, 你们爱学什么, 我就能教你们什么,我不会的也能找人来教。”

    真、真的?世上能有这样的先生?

    两位张公子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什么叫素质教育。亲爹也好、书院先生也好,都是逼着他们读小学、大学的。母姊虽然宠溺,那也只是护着让他们别读书,但除了不读书之外的事也不许他们干——

    譬如说他们就想当个锦衣卫,抓几个出名的大盗、杀人凶徒, 家里就死命管着,连门都不让他们出。

    要是老师肯教他们这个,带他们抓贼,那没得说,这老师就是他们得跟一辈子的好老师啊!张鹤龄年纪略大些,便大着胆子说:“那我们就要学武功,学怎么破案,当戏文里锦衣卫千户那样的人物!”

    说完之后,两兄弟就退后几步忐忑地看他的反应,看他是真的许他们追求自己的事业,还是像父亲似的只是骗他们说出实话,好打他们一顿的。

    出乎二人的意料,崔老师连脸色都没变,痛快地答应了,还夸他们有志气。

    居然不打他们,还夸他们!

    两兄弟对望子一眼,心里又震惊又振奋,都感觉自己是在渭水河边遇上了周文王的姜子牙,马上就能遂平生志愿,干出名震天下的大事业了!

    崔燮也对这俩孩子的要求十分满意。

    这俩孩子还能想着当锦衣卫,想当个名垂青史的人物,可比只想借着国舅身份为所欲为强多了。人要能有点儿理想,忙着为了理想奋斗,就没工夫干那些烂事去,教他们干正经事占满心思,也比单纯拿史书里恶毒外戚的下场吓唬他们来得有效。

    崔老师又问了问张延龄,确定这两位国舅都有一片出风头的心,便满意地说:“那为师从明日起就开始教你们练武。这两天先叫你们多看看关于锦衣卫的书,知道知道当锦衣卫该干什么。”

    他留着两个孩子在客厅吃点心,自己去书房拿了从前收集的锦衣卫戏院本和自家出的漫画,叫张氏兄弟慢慢看。

    他家客厅一角摆的是沙发,窝进去又松软又舒服,张家却没有这种叫人堕落的家具,都是直yingying的官帽椅。两个孩子坐在松软的羽毛垫里,面前堆着十几本只能在学校躲躲藏藏背着人看的锦衣卫院本,还有叫家长管得连见都没机会见着的连环画本,简直就耗子像掉进了米缸里,根本都不想起身了。

    现在就是张斋长再来,拉扯他们回家去,张鹤龄都要带着弟弟抗争到底了!

    崔燮便留他们在客厅看书,叫家人去附近木匠铺拉两套便宜实用的“迁安样”家具,就把自己院里的东厢房给他们改成了卧房和书房。

    那些家具最早都是赵木匠按他的设计打出来的,后来叫迁安匠人们一年年改进,越发适应当世房间格局,花色也精细了不少。家人们买回现成的家具摆上,崔燮去看了看,都看不出太多自己原设的影子,感觉就像是真正的明式家具一样。

    但沙发坐着还是那么松软舒适,衣柜、书架的储物空间还是隔得合理,新出的床也软硬适中,不会因垫子太软伤到孩子脊柱,这就足够了。

    他自己试过家具,又带人从自己书房里搬取了些经书、古文、律、例、游记、历法、杂学架上。

    这些早晚得叫张鹤龄兄弟心甘情愿地看进去,先备着,让他们提前习惯习惯这些书的存在。

    把两个房间安顿好,又问清了弟子们仍在乖乖看闲书,没给他惹事,崔燮便满意地在小屋里坐了一会儿,从架子上选出一册《汉书·外戚传》看。

    沙发前摆着个小茶几,铺上纸也能写字。他躺着看了会儿书,挑出薄太后兄弟、窦太后兄弟、卫青、霍去病这几位省事有贤名的外戚故事,随手抄在纸上,先给张家兄弟上几堂历史课。

    看这两个孩子还挺有上进心的,这两天只讲有出息的外戚叫他们往好处学学,将来再慢慢讲那些作乱被杀的给他们长记性。

    他昨晚折腾了半宿,后半宿又舍不得睡,看着看着书就不知不觉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看见小松烟凑到他面前,紧张兮兮地说:“大公子快醒醒,咱家那两位小贵人跟一位府军前卫的王大爷闹起来了!”

    什么府军前卫的大爷?

    姓王的,又是刚从签售会回来就来见他,莫不是王大公子?

    崔燮醒得有些猛,眼前还模糊着,边揉眼边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到庭中就听见新收的两位弟子趾高气扬地在上房喊着:“我们是太子妃的弟弟,将来要当锦衣卫的人,你一个老兵见了我们还不行礼!”

    ……之前对这俩孩子太客气了,还是让他们先看看历史上乱政的外戚们都是怎么死的吧。

    他快步走出房门,气运丹田喊了一声“鹤龄、延龄”,出门便看到两个小兔崽子站在正房廊下,梗着脖子、摇着脑袋,一副自高自大的模样看着台下穿大红曳撒的男子。

    那人穿得极鲜亮,衣裳靴帽都是最新流行的样式,头上戴着软角巾,神色爽朗,身上却带着几分杀场洗练出来的煞气,正是许久不见的王大公子王项祯。

    崔燮连忙拱手见礼,又上去按着两个弟子向他赔罪。

    不管两个孩子愿不愿认错,先得把他们的脖子按低下来。

    王大公子倒还是那么大度宽容,不跟两个熊孩子计较,伸手拦了一拦,没受他们的礼,摆摆手道:“也没什么,这两位当真是未来的国舅么?想不到崔兄弟你出息得都能当国舅的老师了?”

    崔燮压着两个熊孩子,含笑答道:“早一年我考上举人时,他们家大人张鸿胪与我相善,把这两个孩子托付给我了。这之前我忙着考进士,没工夫教他们,如今才得腾出身子好生调教他们。王兄一向在边关辛苦,如今想来已立下赫赫战功了?你何时进的京,怎么不早来找小弟?”

    王公子谦虚地说:“只是随站安顺伯薛老伯爷在山海关cao训了几年,杀了几个真鞑,四五十的乱匪罢了,不算什么。老伯爷当年提督五军营,在延边、大同等地守备,追着来扰边的鞑靼杀出边塞,斩获百余首级,杀得那片土都叫血浸透了这么厚……”

    他边说边伸出手比划,看得两个熊孩子瞠目结舌,险些忘了怎么迈腿了。崔燮半提着他们俩,引着王公子进了厅堂,与他叙这些年的别情。

    王大公子瞟了张氏兄弟一眼,问道:“我这粗人上门,叫这两位小贵人在这儿陪着合适么?”

    崔燮笑道:“有什么不合适。这两个孩子是我的弟子,将来也是要成家成人的,陪侍师长待客不是理所当然的?薜勤当年教训陈蕃‘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陈蕃才悟得为人处理的道理,成就一代名士。今日我也得叫这两个孩子知道,若连待客礼仪都不周全,将来如何当得朝廷有用之人!”

    王公子看着像小鸡子一样叫他拎进门的未来国舅,满怀同情地笑了起来:“两位小贵人年纪还小,崔贤弟你还是松一松吧。”

    崔燮松了松手,叫他们自己站稳了,拍着二人的后背说:“有王世叔给你们求情,为师才暂且放过你们。这位王世叔是个保家卫国的英雄,刚从口外杀鞑靼回来,咱们京里能过得安生都亏得他们,你们过去给英雄见个礼,诚心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