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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祯“啧”了一声,借钱借得这么理所当然的,他还是第一回 见。 看着面前小皇子稚气未脱、神采飞扬的脸,他就忍不住想欺负,尤其想看祝云瑄哭鼻子的模样,就像那日在宫道上初见时,祝云瑄眼角泛红警惕瞪着自己的情态,只要想一想,就叫他心痒难耐。 ……不过算了,小殿下这般单纯傻气,他想欺负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下手。 买了东西,祝云瑄愈发高兴,晌午时,请了梁祯去街边的酒楼吃东西喝酒,十分豪爽地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又叫了两坛好酒来,大方示意梁祯:“我请客,你随便吃。” 梁祯自若地给自己倒酒,再给祝云瑄斟上一杯,笑吟吟地问他:“殿下点这么一大桌子酒菜,有银子付吗?不会又要问我借吧?” “借你点银子怎么了,又不是不还你,你都那么有钱了,这能花你几个钱啊。”祝云瑄小声嘟哝,好吧,他还是对这厮得了他父皇那一院子的赏赐耿耿于怀。 梁祯笑而不语,拎起酒杯,酒水送进嘴里,灼灼目光一直盯着祝云瑄,眸中尽是晕染开的笑意。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祝云瑄含糊说了一句,不自在地转开视线,赶紧也喝了口酒,又忍不住偷看梁祯一眼,瞧见梁祯与自己眨了眨眼睛,倏地红了脸,心口更是砰砰直跳。 梁祯捏着空了的杯子在手里晃了晃,唇角更上扬三分:“殿下长得这般好看,不能多看两眼吗?” 祝云瑄没好意思接话,继续喝酒,又在喝酒的间隙偷眼看梁祯,心下嘀咕,这位梁世子才长得真好看,除了他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长这么好看的人。 再一想到这位很大可能也是自己的异母兄弟,祝云瑄心里又莫名不舒服起来,放下酒杯耷拉下眼睛。 梁祯微挑眉:“殿下?” “……吃东西吧。”祝云瑄没再多说,情绪已低落些许。 东宫。 祝云璟无聊地打着棋子,在这宫里憋久了,着实烦闷得很,一个人下棋更是没意思,他派人去叫祝云瑄来陪自己,哪怕那小子是个臭棋篓子他都认了,结果却听闻那臭小子一大清早又出宫快活去了。 祝云璟气得扔了手中棋子,倒在榻上,干瞪着眼睛,半天不愿再动。 有下人缩着脑袋进来禀报,说是定远侯又来了,祝云璟懒洋洋道:“让他进来吧。” 反正这位定远侯隔几日就要来这报到一回,他撵都撵不走,干脆不费那力气。 贺怀翎进门来,祝云璟依旧躺在榻上,只扯了毛褥子盖住越发显怀的肚子,贺怀翎看着他慵懒得如同猫儿一般的姿态,在榻前跪蹲下,凑近去看他,动作亲昵自然:“殿下这两日好些了吗?可还有不适?” 祝云璟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子,嗤道:“你胆子愈发大了啊,进了这东宫里,不见礼就算了,还敢直接往孤面前凑。” 贺怀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反正这里又没外人。” “所以你是内人?”祝云璟讥诮道。 贺怀翎只是笑,没有接话,说什么内人不内人的,这个世上恐怕再没第二个人能如他一样,进过太子殿下最内里的地方。 虽只有那么一回,却夜夜都出现在他梦里春宵中。 可惜,也只有那么一回,以后估计都再没机会了。 祝云璟自然不知道这青天白日的,贺怀翎当着自己的面就敢意yin这些,瞥开眼,懒得理他。 贺怀翎与他说起外头听来的事情:“殿下可听说,陛下给您指的那位侧妃,安乐侯的那个侄女,前几日因为风寒暴毙了?” “嗯。” 祝云璟随口应道,刚回宫时,昭阳帝就给他指了婚,一正妃俩侧妃都齐全了,不过他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懒得想这事。 更别提,自从那位梁世子入了宫,他父皇似乎已经忘了他这个太子,他称病这么多日,昭阳帝别说再亲自来探望,派个人过来问一声都没有,对他的婚事只怕更不上心,他甚至都怀疑,他父皇是不是后悔这么快给他指婚了。 贺怀翎略一犹豫,又道:“但昨日,陛下新纳了个妃子,也是安乐侯府出身的,与指给您的那位侧妃说是亲姐妹,不过外头有传言,其实是同一人。” 祝云璟愣了愣,见贺怀翎不似说笑,心里瞬间涌起一股心寒怒意,随即又散了劲,沉默一阵,含糊溢出一声:“呵。” 见祝云璟当真不高兴了,贺怀翎也不太愿再说这些煞风景的,看一眼矮几上散乱的棋盘,轻声问他:“殿下方才是在下棋吗?一个人下棋有什么意思,臣陪您吧?” 祝云璟想说不必,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躺了这么一会儿,他的肚子隐隐不太舒服,还不如做点别的分散些注意力。 于是他伸出手,矜傲地抬了抬下巴,示意贺怀翎扶自己起来。 贺怀翎扶着祝云璟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坐起身,祝云璟的身子笨拙,怕被贺怀翎看出端倪,动作不敢太大,磨蹭了半日才坐起来,贺怀翎贴得他太近,让他有一些不适,板着脸道:“你放开孤。” 贺怀翎轻握了一下他圆润的肩头,略略遗憾地松开手,坐去对面,将棋子分开扫回棋盒中,重新开始。 刚开始祝云璟还有些心不在焉,很快他就发现面前这个兵痞子棋艺并不比自己差,俩人可谓势均力敌,跟贺怀翎下棋,比跟祝云瑄那个咋咋呼呼还总耍赖的下,要有趣得多,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全副心神都投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