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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南疆王病逝的消息不久前传来京城,沈芍蓉听闻后郁郁寡欢了一阵。在出嫁之前,她都是南疆的郡主,身为王府唯一的女儿,她从小被父母和祖父宠大。如今祖父病逝,她连回去为其上柱香都做不到。 即使是小皇帝也察觉到母后心情不佳,便问:“母后,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沈芍蓉把小皇帝揽入怀里,“无事,只是有些想你父皇了,也……有点想家。” 小皇帝眨眨眼睛,“母后的家不就在这里吗?” 沈芍蓉摇摇头,“母后的家,是一个四季如春,不会下雪的地方。母后……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为何不把母后家里人接来呢?” 小皇帝随口一说,到让沈芍蓉福灵心至。南疆沈氏许久未进京,藩王不得轻易离开封底,但王妃和世子却可以。这时候若把他们接入京城,还可以一起过个年。 沈芍蓉当下就邀谢玄礼商量此事,“我那弟弟年纪也不小了,还未娶妻,京中有几个世家女哀家关注许久,这次他来刚好能……” 不等沈芍蓉说完,谢玄礼把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冷眸看着她,“老南疆王病逝刚不久,现在谈论此事是否不妥?” 沈芍蓉自觉失言,勉强笑道:“哀家疏忽了。只是哀家与母妃和弟弟许久不见,甚至想念,阿礼你……” 谢玄礼摆摆手,“此事莫要再提。太后若无其他事,本王先行一步。” 沈芍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为说,独自叹息。 谢玄礼刚走出门,徐德海便走上前为他批上狐裘,低声道:“王爷,盛大人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人。” 谢玄礼心头一跳,失神良久,才缓缓道:“让他带人去太兴宫等我。” 沈予风生在南疆,难得见到雪,此时不愿入室,而是站在院子里赏雪。 谢玄礼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一直住在太兴宫,成年后建府邸出宫住了几年,先帝驾崩后,他长年累月地在宫里忙活,干脆又搬了回来。 太兴宫院子里种了几株梅花,此时绽放在风雪中,朵朵冷艳,缕缕幽芳,像极了某人的清冽疏影,傲然独立。 沈予风忍不住轻轻一笑,对在静立在一旁的宫女道:“准备一些暖酒来。” 宫女一阵惊慌失措,求助地看向盛永安。后者面无表情道:“沈予风,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沈予风眉梢微挑,“我?我不是南疆的世子么。你们家王爷让我在此等候,而不是将我打入天牢,不正说明我是他的座上客么?你不给我,我只好找太后去要了。” 盛永安不由地皱起眉。沈予风说的没错,他再怎么样也是南疆的世子,未来的南疆王,而且自己也拿不准摄政王到底是怎么想的,犹豫再三还是吩咐道:“去给他备些酒。” 谢玄礼并没有立刻赶回太兴宫,他先去勤政殿批了几本奏折,又见了几名大臣。整个过程中,他即使心不在焉,也始终硬撑着,直到傍晚,眼看天就要黑了,他才冷着脸道:“回太兴宫。” 太兴宫里,沈予风一手撑伞,一手执酒,静立在梅树之下,身材修长,眉目如画,他身着明阳如烈火的红色,恍若谪仙。 雪中有佳人。 听见脚步声,沈予风转头望去,和来人四目相对。 沈予风弯唇一笑,眸里似有千回百转的情绪,“阿礼。” 谢玄礼深深地望着他,仿佛正在经历着一场天人交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沈予风……” 被美人这么一叫,沈予风心里更是一片柔软,眼神越发暧昧多情,“阿礼,是我……” 谢玄礼面上神情狠狠抽了一下,猛地转向盛永安,厉声道:“谁让他在这里的喝酒赏花的?!把他给我叉起来!” 第34章 于是沈予风就被叉起来了。 盛永安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架特制的十字型木架和一把天牢里常见的手铐, 把沈予风叉在太兴宫内。沈予风武功不凡,盛永安若是和他硬碰硬,少不得要惊动宫里的禁军。既然摄政王要求他秘密把人带进宫中,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好在沈予风根本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任由自己被拷在十字架上,眼里的情绪变幻莫测,从震惊, 到无奈,最后到竟隐隐流入出一丝笑意。 谢玄礼屏退众人,偌大的太兴宫只剩下他们两人。他静立在沈予风面前, 两眼直直地看着他,“世子看样子心情不错,事到如今还笑得出来。” 沈予风虽然被拷着,却并不狼狈, 他悠悠道:”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王爷做坏事的时候也这么可爱。” 谢玄礼冷笑一声,“好一个风流公子, 现在还不忘调戏一番。夜还很长,本王有的是时间和你耗。” 沈予风诚恳道:“还是别太晚,我也就算了,但是王爷还是要保重身体的。” 太监摆上长桌, 宫女送来晚膳,都是一些再清淡不过的小食,以及太医亲自熬的安胎药。谢玄礼看着碗里漆黑的汤药,双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再看沈予风时,更是目若寒霜。“沈予风,你可你坏了本王多少好事?” 沈予风微微颔首,神情也多了几分严肃,“臣知错。可红灯门毕竟是臣的师门,臣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满门被灭。” “如此说来,本王就是灭你师门的凶手,你欲如何?杀了本王为红灯门报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