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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那群仙修又来了。”黑衣男子垂眸望着凌尘朔,道,“如果您不想云仙师连尸首都被那群人抢去,还是不要……” 凌尘朔低骂了一声“废物”,小心地将怀里的人横抱起来,轻轻放回冰台上,不甘地再探了探他白皙的手腕上——依旧没有丝毫筋脉的搏动。 那只探不到脉搏的手紧紧握了握,凌尘朔望着躺在冰台上那张苍白安静的睡颜,颤声道了一声“对不起”。 躺在冰台上的人一如这十七年,没有丝毫回应。凌尘朔将他的白衣与长发都小心翼翼地理得整整齐齐,方才转身出了洞窟。 魔宫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仙修,见到凌尘朔出现。顿时群情激愤。 “魔头!快把云仙师交出来!” 凌尘朔微微勾唇,冷冷道:“他是我的。” “呸!凌尘朔!”一名仙修道,“你这欺师灭祖的无耻之徒!云仙师已经死了,你藏着云仙师的金身想干什么?!” “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那龌龊的心思!生前爬不上去云仙师的床,死后抱着冰凉的尸体你很快乐?!” 听到“抱着冰凉的尸体”那七个字,凌尘朔仿佛被一把刀戳得心口一痛,紧紧蹙了眉,呵道:“你们找死!” 凌尘朔一挥长袖,一阵罡风如万千利刃向那群仙修袭去,一霎沙尘蔽日,地暗天昏。 突然,一道刺眼的明光煌煌袭来,凌尘朔微微蹙眉,唇角淌下一丝猩红。 “千象回光镜,可反照一切法力!”一名仙修喊道,“这魔头已经重伤了!” “魔头,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夺回云仙师!重振十三洲!” 第2章 白衣绝世2 延陵暮春,落花成雨。 青果巷里,道路两旁商铺林立,街市上人来人往。 街两旁凡有小小的空隙之处,货郎便立刻将担子停在路边,插|入这些空隙之中,取出自己的货品陈列在箩筐或是临时搭建的小货架上。 有的手里打着拨浪鼓招徕顾客,有的笑眯眯地捏着五彩糖人,有的向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大声吆喝着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 路旁,一家茶楼内座无虚席,台上的说书先生舌灿莲花地说着仙门故事,引得台下一片叫好。 “话说云仙师为不伤凡人,只身一人在西荒海上对战十九大妖王,一柄诸天剑杀得天地失色,把那十九大妖王和数万妖兵杀得片甲不留!”那说书先生一合折扇,道,“云仙师从西荒海出来时,方圆千里的海水,都已被染成猩红发黑的血色。” “云仙师一手提着鲜血淋漓的诸天剑,一身绣金卷云纹白衣已被血色浸透,头顶的金莲冠却是端正不倾,紧束的鬓发皆丝毫不乱,浅若琉璃的眸子里映的是一片苍茫血海。” “此时他身上早已千疮百孔,肋骨都断了好几根,步履虚浮地走上海面的石滩,脚步踉跄,脊背却依旧如一杆钢枪挺得笔直。” “好!”一名白衣少年仙修热泪盈眶,道,“穷途而不失风骨,真不愧是十三洲的大成至圣仙师!” 说书先生叹息一声,道:“云仙师已是法力耗尽,谁知此时,海上一阵狂风吹过,血海中一袭印着血红魔纹的白衣踏浪而来!” “云仙师回头看去,只见那人白衣银发随海风飞扬,一双冰冷的金瞳,半张脸都爬满了猩红的血纹,手中拈着一柄白底血红纹的折扇!” 在座的听客都呼吸一滞,寂静片刻后,大声惊呼道:“白千寒!!!” “唉!一个除魔卫道众生景仰诸天一剑扫平六界,一个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所到之处万鬼哀嚎血rou横飞,云仙师本应该更胜一筹。”说书先生叹息一声,道,“但可恨白千寒这魔头乘人之危,此时云仙师早已筋疲力竭,只落个身陨道消。多亏得当今清徽宗主蓝辰华……” “放你|娘|的狗|屁!”听客中突然站起一名黑衣披发,头戴纯黑抹额的男子,狠狠一拍桌子,大喊道,“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仙修,敢诋毁我们的教主!我们白教主法力无边所向无敌,一根指头就能戳死云澈,用不着趁人之危!” 在坐的两名少年仙修按剑站了起来,大喊一声:“魔修!” “哼!你们这群只会耍嘴皮子的臭仙修!想当年我们白教主只身一人,杀光你们的八大修仙门派所有人!你们听到我们白教主的名字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那黑抹额魔修抬起一条腿放在了长凳上,高高地抬起下巴,指着仙修怒斥道,“如今我们英明神武的太上神尊面前,你们更加屁都不敢放一个!” “哼!凌尘朔?!他当年不过是我们云仙师捡回来的孤儿!要不是云仙师救他养他早就死了!一个欺师灭祖背叛师门的败类也配这么嚣张!” 茶楼里,仙修和魔修正吵得不可开交。 茶楼外,一名身白衣仙修从容地走在茶楼门前的青石板街道上。 那白衣仙修穿的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衣,布料粗糙却十分整洁,戴着垂长纱的斗笠,看不见容颜,然而走在路上却偏偏自成一道迷人的风景,恍如洞天雪月清绝。引得路人纷纷悄悄地回头偷看,遐想这般神姿高彻的身形,白纱下究竟会遮掩着怎样绝世的容颜。 行至茶楼前,白衣仙修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茶楼的招牌,看到“天目湖茶楼”五个字,便抬足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