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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还没过门就这么帮他争气了?这男人长什么天仙模样?让我们看看。”说着,独眼龙转过头,伸出手一把扯住了云澈竹笠上覆的白纱。 云澈一抬手,轻轻便扣住了对方的命门。 独眼龙仙修的手一僵,只得悻悻放开了那已经攥在了手中的白纱。 云澈便也松了手。 “切,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别人还看不得?”独眼龙仙修饶有兴致地望着云澈,勾起了唇角,嘲讽道,“该不会是个女的吧?” 宁诗玉指着独眼龙仙修骂道:“你们才是女的!今天再敢说他一句,我立刻打|死你们!” “哟哟哟,这么护短。啊哈哈哈,有意思。”独眼龙仙修捋了捋袖子,指着云澈道,“我今天就要说他,我说他要么就是个丑货不敢露脸,要么就是个银样的蜡枪头!” “你们放|屁!”宁诗玉暴跳起来,一手按上了剑,眼看就要出手打人,被云澈一把拉住了衣袖。 “算了算了,这男人太怂了,真没意思,走走走。”那独眼龙仙修大笑着转过身去,拉着灰道袍仙修似乎打算离开。 两人方才走出半步之遥,独眼龙仙修突然一转身,一剑刺向云澈的面门。 云澈抬手,二指夹住剑尖,向右侧轻轻一转。 “铿——” 独眼龙仙修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 见有人对云澈动手,宁诗玉立即提剑跃起,一脚踹在那独眼龙仙修的脸上,将他整个人都踢飞了出去。 “哐当——” 独眼龙仙修仰面砸在了路旁一名货郎的小货架上,将整个货架砸得四分五裂。 见同伴吃了亏,灰道袍连忙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向宁诗玉袭去。 宁诗玉腾身一个飞旋,堪堪避开那把剑,顺势抬腿向对面的人一踹,一脚踢飞了灰道袍仙修。 “好你个丫头!”独眼龙揩了一把脸上的鼻血,对灰道袍愤愤道,“走!我们走!” 鼻青脸肿的两名仙修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三步,独眼龙仙修忽然又站住,回头不甘地骂道:“宁诗玉,你擅离师门还在外面找野男人,看我怎么去清徽宗告你和你这个野男人!你们等着吧!” “妈|的我让你们去告!”宁诗玉提剑就要追上前去,被身后的云澈一把扯住了衣袖。 宁诗玉一怔,回过头来望着云澈,一双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师尊,他们太欺负人了!嘤嘤嘤……” 云澈:“……” “师尊我们走,等下如果辰华师兄他们那些人,真的找来了就不好了。”宁诗玉抬手抹了抹眼泪,反手拉住了云澈的袖子。 宁诗玉正拉着云澈的衣袖要离开,方才被砸坏了货架、一直瑟缩在角落里的货郎鬼魅似的闪到了她面前,小心翼翼道:“姑……姑娘,您看是不是得赔我的货架……” 宁诗玉抬起下巴,不屑道:“什么货架?!” “就,就是您刚才砸的,您看……”货郎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路边。 宁诗玉顺着货郎的手指望过去,只见路边是一堆破碎的木板,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撒了一地,微微瞪大了眼睛。 “这个货架,是我刚买回来的,十两银子。”货郎道,“还有那些东西,好多都砸坏了,您看……也算十两银子。一共是二十两银子。” 宁诗玉咬了咬唇,委屈巴巴道:“可是我没钱。” “唉……算我倒霉,今天才问亲戚朋友东拼西凑借了二十两银子进城来摆个地摊,结果……”货郎抬手抹了抹发红的眼睛,耸了耸肩膀,道,“老婆孩子还等我买米回去,我连货架都给整没了,唉……” “你……你别哭啊……”宁诗玉把自己浑身摸了一遍,却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摸出来。 离开师门十七年,钱早就用完了,身上值钱的东西也都当完了,想赔也赔不起。 “师……”宁诗玉转过头,想问问云澈有没有钱,看能不能先借点,一转头,却发现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 云澈沿着街道行了大约三十步,抬头看了看路边店铺的招牌,转身进了左手边一家挂着“奇珍阁”招牌的当铺。 “啪嗒”一声,一块剔透玲珑的墨玉被一只白皙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搁在了当铺的柜台上。 云澈道:“当。” 当铺前台站的是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学徒,拿起玉看了看,连忙进了后堂和年长的朝奉商议。 不一会儿,那学徒拿了玉出来,一本正经道:“这块玉看似无瑕内里有裂,不出昆山而出东陵,不值什么钱的。” 云澈道:“还我。” “不过,我们当铺生意不独谋利,也救人之急。”学徒狡黠的目光一闪,道,“客官您若是缺钱急用,您若肯死当,我们可以给您二十两银子。日后不能反悔,不能赎回。” 此玉出自昆山玉脉,本是无价之宝,云澈不欲争辩,淡淡道:“给钱。” 学徒连忙拿出了二十两银子递给云澈的道:“这是二十两,您收好。死当,日后不能赎回。” 云澈不语,接了银子便转身离去。 回到街上,那货郎还哭哭啼啼地在路边捡洒了满地的货品和货架的碎片,宁诗玉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云澈缓缓蹲下,把手中还没捂热的二十两银子放在了那货郎的面前的地上。